第170章 潑酒
下午的咖啡廳是調情和約會的好地方。
老板是個法國人,挺懂得打造浪漫。
燈光故意調暗,複古的燭台上星光點點。
薩克斯,鋼琴和小提琴都來了,浪漫得讓人吸口空氣都會沉醉。
如果是在西方,看到一對對擁吻的情侶,簡直是再正常不過。
中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敢於示愛的,很少。大部分都是隔著桌子說情話。
很快,林覓看到了異樣的風景。
秦鋒被那女人拉扯了幾次。
他決然邁開步子往回走,卻被她手中的一瓶類似香水的東西給製住。
僅僅對著臉部噴了幾下,整個人就開始搖晃,似乎是醉了。
毒藥?迷藥?
正在猜想著,他轉眼就給那女人按到了地上。
“不許你欺負秦先生!”
林覓從桌底站起來,邊喊邊拿起桌上的小碟子丟過去。
哐當哐當的聲響驚到了客人們,大家都圍上來。
有幾個紳士去勸解,那女人還是揪著他的上半身不放。
林覓急了,看到鄰近的桌上的情侶點了兩大杯啤酒,一並拿到手上。
“借用!待會雙倍還!”
“一、二、三,潑!”
一杯澆了那女人,一杯讓他從幻覺中清醒,完全沒浪費。
前女友慘叫一聲扭頭就跑,轉眼就消失在門口。
圍觀的客人鼓掌。
秦鋒暈頭轉向地從地上爬起來。
看到林覓手裏的空杯子,困惑地擦了把臉。
“林小姐剛才倒的是啤酒?我記得沒有點這個呀?”
大家忍不住笑:“是小姑娘幫了你呢!啤酒歸你付錢!”
他激動地握著她的手:“謝謝你!”
林覓不好意思地把手給抽回來:“別嫌我搗亂就行。”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服務員端著滿盤的東西卻看到座位沒人,連忙喊:“18號桌,上齊了!”
秦鋒顧不得頭暈,趕緊把酒錢付了,再拉著她往回走。
“安心吃點心吧,咖啡真香。”
他取了鬆餅,再往咖啡裏放了塊方糖。
“嚐嚐,加了糖,不苦的。”
林覓覺得那隻裝著咖啡利口酒的瓶子很有誘惑力。
她打開瓶塞,把香濃的液體倒進杯子,喝了一小口。
秦鋒提醒道:“好喝也不要多喝,隻準喝20毫升。”
她的舌尖到胃裏都被這一熱烈的飲料給征服,趁著他低頭幫她切奶酪蛋糕,又悄悄喝了一大口。
越到後來越控製不住,居然把一小瓶都喝光了!
秦鋒看到空瓶子,腦子“嗡”地一響:雖說酒精含量不高,她是個女孩子呀……
他趕緊喊來服務員:“有沒有醒酒的?”
服務員耐心地對他說:“這位小姐並沒有醉,先生不要太緊張。開業到現在,還沒見過誰喝咖啡醉了的。”
秦鋒忐忑地喝著拿鐵,怎麽都嚐不出味。
突然間,玻璃門又開了。
林覓有些微醉了,完全沒注意到。
“誰潑的酒?!”
隨著一聲怒吼,滿臉陰沉的朱博遠出現在門口。
他的身後,站著那個被林覓倒了啤酒的女人。
秦鋒認出了他倆。
剛才前女友狼狽逃跑,心有不甘,所以才搬出了這位靠山找場子。
朱涓涓人好,不等於她的哥哥好。
秦鋒從報上讀過很多關於她大哥的評論,最誇張的報道稱他為“狼”。
狼出現了就不會有好事。
他看了看伏在桌上小憩的林覓,把風衣脫下蓋住她。
隨後大步走過去,對朱博遠和那女人說:“我做的!”
“不,不是他!是個紮著紅發夾的女的,比我矮一些,胸不大……”
秦鋒怒點其名:“丁浣,你說話不要太過分!”
朱博遠從來就相信權力萬能。根本就不把秦鋒放眼裏。
“警察馬上就到。跪下喊爺爺,給我舔幹淨皮鞋,可以少關你幾天。那個欺負浣兒的丫頭片子,找到了也關起來。”
秦鋒坦然地拉過一把椅子在門口坐下,拿了張報紙慢慢地看。
“抓吧。”
他沒和任何人說過自己的家境。
每次被問及父親的職業,就說:“商人!”
若有人追問賣什麽,他就答:“書和瓷器。”
朱涓涓和閨蜜丁浣,也就是前任,都以為他的父親真是做生意的。
商人嘛,有錢歸有錢,地位可遠不如政府官員。
如果她倆知道他是秦局長的兒子,可能故事會有改變。
九月初朱涓涓就不會親自去警局委托劉警長找人,不會弄得啟瀾跳湖,啟江坐牢。
也許丁浣就心甘情願地毀了原來的婚約:因為她訂婚對象的父親,和秦局長的地位半斤八兩。
一陣哨子聲過後,劉警長帶著十來個警察湧進來:出警速度夠驚人。
秦鋒心裏一陣不舒服。
他不關心政治,也無心當官,不太清楚朱家大哥現在的職務。
但能讓父親辦事神速的,肯定比較厲害了。
丁浣見警察手裏都拿了槍,緊張起來:萬一真出人命,她還舍不得。
“博遠,嚇嚇他就行。不要來真的。”
劉警長一眼就認出了在看報的秦鋒,畢恭畢敬地打招呼:“公子好!”
朱博遠催道:“廢話什麽,抓人!”
劉警長對著他鞠個躬,低聲說:“尊敬的秘書長大人,這位是秦局長的公子。我無權逮捕。”
政客的臉立刻掛出嫻熟的笑容:“誤會了。謝謝局長關心。秦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丁浣咬緊紅唇,捏緊了拳頭,後悔不已:和秦鋒在美國從認識到分手也有近三年時間,怎麽就沒察覺他的身份呢?
現在鬧到這般難堪地步,他也鐵了心不吃回頭草,自己趕緊找個歸宿。
於是她挽住博遠的手,裝出很幸福的樣子說:“我嫁定你了,挑個好日子辦事。”
秦鋒原來還擔心,她選擇朱博遠未必明智,甚至還想著給她介紹更靠譜的。
現在,見識了她過去隱藏在美好外表下的陰險與自私,他重新認識了丁浣。
“恭喜二位。”
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想起了世界上還有一種境界叫“過眼雲煙”。
秦鋒與劉警長讓警察站好,禮貌地目送他倆離開:過去的,徹底過去了。
他獨自留下來,陪著在桌上睡覺的林覓,把餘下的咖啡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