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辛苦你啦
陳習看著紀時謙忽然板著的臉，不透露出任何情緒的那張臉，忽然冷笑起來：「你不是個好酒友，因為你不懂酒，就像你根本不懂人心。」
話畢，陳習隨手丟過來一個小東西，紀時謙伸手接住了，才發現那是一顆用透明糖紙包起來的金黃色的水果硬糖。
「所以，逞什麼強呢？你就是做不到，學不會，還不如回家做個乖寶寶，每天泡在蜜罐子裡面吃糖糖喝水水，多開心，」陳習仍然大口大口的喝酒，臉上卻也像紀時謙一樣沒了表情。
「勒森不能走，」紀時謙低著頭，捏住了那顆糖果，「你幫我，等到我徹底掌握了證據，有充足的把握以後。」
「我認識你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你是會因為這麼一點點小事就能妥協，竟然還能虛與委蛇的人，」陳習手裡還有一顆糖果，喝完最後一口金黃色的酒液，他剝開糖紙，把那顆硬糖塞到了嘴裡，「面對一個背叛了你的手下，你還能笑得出來么？他是向著你，可他已經覺得，他能為你做主了。」
「現在還不能動他，」紀時謙也剝開了手裡的那顆糖果，卻是把他丟到了已經半融化的冰塊之中，泡在剩下的半杯酒里。
多諷刺，他竟然也學會接受現實，與背叛自己的人妥協這件事了。
可是，為了能夠順利的，他不得不這麼做。
紀時謙只是覺得心臟酸澀到了極致，卻沒有聯想到，自己以往硬挺著不肯彎的腰，他滿心以為的強硬和自尊，早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他為了要達成的目的，已經學會了短暫的拋棄自己的尊嚴，拋棄自己那兩隻容不下沙子的眼睛。
陳習憤怒著，即使紀時謙暫時還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狀態，他卻很清楚。
看著自己的友人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他的心中只剩下憤怒，只剩下強烈的想要讓那些人都付出代價的慾望。
他愛的人不多，他想要愛的人也沒幾個，有的，他已經不再有機會了，有的，他卻還能做些什麼。
「等我消息，我讓人接著查，」陳習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臨推門的時候，他卻又轉身看向了仍然頹唐地坐在沙發上的紀時謙：「你後悔了么？」
紀時謙沒有看他，只是看著杯子里那顆正在融化的小小的硬糖。
陳習沒有放棄這種沒有必要的啰嗦，仍問：「你覺得，現在做這些，還有什麼用么？」
「至少，能安慰我自己，」紀時謙輕聲回答。
即使是自欺欺人也沒關係，至少他，做過了。
……
薄安安的獎盃來的太是時候，之前林素遞到她眼前讓她看的那幾個本子都像是瘋了一樣，電話轟炸了林素，一面又把片酬提了又提。
林素原本還在猶豫，覺得那種天價實在不能要，容易壞了薄安安的名聲，到最後卻還是薄安安拍了板。
「他們願意加就讓他們加，原本就是我要賺錢他們要流量的生意，已經要拿我的名聲換錢了，多賺點還不好么？」薄安安漫不經心的翻著本子，一邊問林素，「你手上那個小朋友怎麼樣了，用不用我帶他上上綜藝。」
「不用，他勢頭還好，跟你扯上關係又該有人說些賤話了，」林素嘆了口氣，低頭讓薄安安看自己頭頂的旋兒，「看著沒，快出禿瘢了，天天有三四五六線的女人想往他身上貼，緋聞一波又一波，我可怎麼攬女友粉啊。」
「學學雲嬋姐啊，直接攬老婆粉，再給他找個男朋友，」薄安安說著說著，忍不住笑出聲來。
沈括已經和葉止的名字綁定了，一個影帝一個視帝，一個拍正劇出身起點就高的不行的，一個拍武俠仙俠出身，當年也做過億萬少女的夢的，兩個人莫名其妙就有了粉，薄安安這段時間看他們的薔薇文學簡直不要太開心。
林素白了她一眼，又嘮叨起來：「要我說，你就接這個都市職場劇吧，劇情還不算太弱智，片酬也開得高。」
「讓我跟有夫之婦搶男人還要做一朵濯清漣的白蓮花？難度太高了我選擇放棄，」薄安安不喜歡這樣的劇情，要真選了這部劇，她還不是要被八來八去，說不定劇組都要炒熱度拿她說是。不，不是說不定，是一定。
所謂的交易嘛，劇組花了錢，當然要得到最大的收益，所以，就算這部劇已經是她以前所有接過的劇的片酬還要再多，她也不敢選。
「就這個，後宮的吧，看著還挺有意思，」薄安安縴手一指，頓時又惹得林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怎麼了？」
「這部，女配角又有墨莎莎。」
「已經定了？」薄安安挑眉。
「聽說是薄一恆又投了錢，」林素聳了聳肩，「畢竟前女友，說不定舊情復燃了。」
薄安安挑著眉，情緒並沒有什麼波動。薄一恆要真能和墨莎莎在一起她才要謝天謝地，她現在跟霍琛好好地，暫時還沒興趣被狗仔給霍琛扣一頂綠帽子，也沒興趣跟薄一恆再牽牽扯扯，如果薄一恆看開了談了戀愛，那就再好不過了。
林素又從那五六個本子里翻了翻，翻出來一部仙俠劇：「這兒有一個，報價也不錯，不過比起另外幾個本子，缺點是，這部是要讓你做配。」
薄安安眼前一亮，連忙把它接了過來：「配角好，配角省事啊。」
「但是，主角是之前那個小姑娘，蘇怡兒，」林素嘆了口氣，「那個小姑娘人倒是不錯，估計也是剛簽了經紀公司，公司想著力捧吧。」
雖然從質量上來看，這種仙俠劇肯定沒辦法和陸明夜跟杜迎的戲比，但是，在沒有其他大爆的電視劇的前提下，這種題材其實還算吸引視線，而且這部劇也是改編，有讀者基礎，到時候會有不錯的曝光率，收視不會差。
對於劇組和演員來說，這個類型的劇是最容易雙贏的。
蘇怡兒之前在紫藤節上輸給了薄安安，沒能捧到獎盃，但她的粉絲基礎不錯，質量也因為她本人的性格很好而在粉圈裡有不錯的評價。
但是，雖然僅僅是剛出道，拿不到視后是情有可原，卻畢竟還是輸給了薄安安，現在再讓薄安安給她做配……林素的顧忌不難想。
一方面是，蘇怡兒那裡的粉絲會有什麼言論，會不會膨脹，會不會引戰；另一方面就是，輸給了薄安安以後，又得到了薄安安的做配，這對蘇怡兒來說好處甚多，對於薄安安來說，卻是養出了一個新的對手，而且，就算薄安安的演技好，也抵不過從女主到女配的落差。
如果回頭再有什麼獎項提名提了這部仙俠劇，讓薄安安從視后變成最佳女配提名，這個落差，就算薄安安不在意，「不得安寧」們不在意，卻難保路人和黑粉不會說出更難聽的話。
薄安安沉吟了片刻：「片酬還行，反正就是為了賺錢，需要演技的導演也不會因為我做了次配角就看不上我。」
「那你的意思是？」林素已經明白了薄安安的想法，不等薄安安回答，便嘆著氣收拾文件，「算了，做配就做配吧，反正錢多還輕鬆。」
薄安安打了個響指應了，又抱著林素的胳膊蹭了蹭：「辛苦你啦。」
「不辛苦啊，反正我有提成，」林素抓了一把薄安安的頭髮，「真羨慕你的發量。」
「回頭我問問陸導，他的洗髮水是什麼牌子的，」薄安安很認真，「你可不能像他一樣年紀輕輕就禿到現在。」
「別了，我看他的洗髮水效果肯定不怎麼樣，你問了告訴我讓我避雷還差不多，」林素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吐槽陸明夜，「明天的綜藝你長點心，我讓李盈小心了，你自己也注意著點。」
「就一個小姑娘，能做什麼，」薄安安毫不在意，只是，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嫉妒心重的小姑娘究竟能幹出什麼事來。
這段空的檔期，林素給她接了兩個代言，緊接著就是這檔綜藝節目了。
這檔節目的內容其實也不怎麼稀奇，就是弄一堆明星過去追逐打鬧猜謎，然後互相淘汰，要在一個特定的場景里待差不多一整天。
節目收視率不錯，為了保證薄安安在電視上沒她那張臉經常出現的情況下還能刷存在感，林素就接了邀請。
繼之前的末路狂花以後，薄安安還沒有參加過像樣的綜藝，林素這次也是為了幫她再開一條路子，之前兩個人缺錢的時候實在讓林素怕了，她現在總想著讓薄安安乘著有流量有熱度多咱點錢，就算以後再出了事也不會怕。
薄安安是傍晚七點的航班，吃過午飯又休息了一會，就要準備出發了。
之前霍琛都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跟在組裡，幾乎天天都能見到，離開了劇組兩個人基本上也都要一起吃晚飯或是午飯，已經習慣了霍琛的存在。
這段時間霍琛好像有事，薄安安有好幾天沒見到他，現在她要準備去錄綜藝，霍琛終於趕在薄安安離開前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