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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糟糠之妻

  勤快的洗衣做飯,外加每天一次極其精細的收拾房間。


  歡天喜地的拿了太後賞賜的浮光錦做衣裳。


  甚至全府上下一頓吃掉一百多隻鴨子,隻為了每隻鴨子上那一把細毛。


  亓淩霄選擇冷眼旁觀,甚至是縱容。


  這樣一來,思梅園前所未有的,溫馨和樂。


  一晃,就過了五天。


  傍晚,小雨淋淋。


  “休息一下再寫,新磨的枇杷汁,對身體很好的。”,屋內點了好幾處蠟燭,燈火通明的,紀纖雲殷勤的放下白瓷茶盞,也不奢望冥王對她開尊口,扭頭向外走。


  走出幾步正碰上帶著一身濕氣進來的清風,“今天晚上有新菜,多做一點,省的師傅護著沒你們的份兒。”


  清風恭敬的很,點頭行禮,“多謝王妃。”


  “不要這麽客氣嘛。”


  人腳步輕快的往灶房去了,清風這才到桌旁稟報,“主子,王妃那些產業都已經出手了,這是銀票,三十萬兩多一點。”


  亓淩霄並不看那些銀票,端坐著抿了口茶,平淡的音調似是訴說無關緊要,“掏空相府一半家當。”


  “紀丞相出身不是世家,礙於名聲還算清廉,嫁妝,應該是盡力而為了。”,清風附和一句,隨即話鋒一轉,“主子,有人黃金萬兩求給您解毒那大夫下落,這單買賣,要不要接?”


  “黃金萬兩,銀子不咬手,自然要接。”,亓淩霄幾不可查的嘴角浮現一絲嘲諷。


  清風麵有難色,“可,到時候沒有交待,怕是會影響天機閣聲譽。”


  “查到死人頭上去,那不就是交待?找到活人還得他們費力去殺,咱們,就當做回善事了。”


  輕飄飄的話縈繞耳畔,清風嘴角就抽了抽,“……是,屬下明白了。”


  拿錢不辦事,還說的這麽清麗脫俗的,除了他家主子,也沒誰了。


  六子在一旁把墨研好,就鬥膽指了指桌上的白瓷茶盞,一臉討好的笑,“主子,這枇杷汁?”


  “你是不是太閑了?”,亓淩霄挑眉反問,微露不悅。


  明明就是低緩的音量,卻如泰山壓頂,滿含摧枯拉朽之勢。


  六子就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一步,緩了緩,還是不怕死的辯駁,“是,是,您說過,王妃拿來的吃食統統倒掉,小的記著呢。就是,就是,每回小的都仔仔細細的查驗了,沒毒。就是王妃一番心意,一點點用那個石磨磨也挺不容易的……。”


  “那你以後跟著她去就是了。”


  這話很重,嚇的六子嘎噔就不言語了,默默抹汗,“……小的再也不敢了,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清風看在眼裏,不管不顧就端起那杯枇杷汁一飲而盡,“主子不要,屬下正好口渴的很。嗯,看來沒毒,喝了什麽事都沒有。”


  一個兩個的,都被籠絡過去,亓淩霄目光在兩人臉上淡淡掃過,“是她藏得太好?還是你們實在眼拙?”


  清風不是多事的,尤其這種閑事,不過,他今天破例了,“主子,屬下隻看見了王妃對您的關心和討好。不光屬下,好幾雙眼睛時刻盯著,王妃根本沒有不妥之處啊。”


  “對對對,小的一直按您說的盯著呢,王妃真的什麽壞事都沒做。不光沒做,一丁點苗頭都沒有。依小的看,王妃就是想討好您,您是她丈夫,她對您好有什麽奇怪的?”


  “王妃也不提休書了,依屬下看,也是如此。”


  一個兩個的,沒完沒了了,亓淩霄沉下臉來,擺手,“我心裏有數。”


  六子和清風對視一眼,訕訕的誰也沒再多言。


  主子的脾氣,鐵腕的很,認定了的,改變實在不易。


  王妃啊王妃,可真是可憐。


  想要留下來好好過日子,還得被時刻監視,還得被各種猜疑。


  唉,碰上主子算她倒黴,隻能指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


  又過了兩刻鍾,天色黑透,雨勢漸急,暴雨如注。


  思梅園正廳裏,燭光搖曳,菜香四溢。


  圍桌而坐,隻有四人。


  清風一貫的悶頭吃飯,逍遙散人啃著炸雞配著米酒,嘴被堵嚴實了。


  安靜的飯桌上,紀纖雲殷勤的指了指那盤醋魚,“差不多半個月了,傷口已經長平,你以後慢慢就可以正常吃飯。嚐嚐這個魚,比較清淡,應該和你胃口。”


  如花的笑臉,底下藏的什麽呢?


  亓淩霄眉頭微挑,優雅的咽了嘴裏的羊肉羹才淡淡道,“看著沒胃口。”


  那絕對是張欠抽的臉,紀纖雲心裏已經磨刀霍霍,臉上卻是笑容滿滿,欠身起來挪盤子,“不喜歡魚啊,沒關係,咱們換換。這個蓮藕排骨,口味也不重,藕燉的軟軟糯糯,很適合你吃。”


  麵前的菜換了,亓淩霄依舊沒動筷子,銀湯匙無聲放在磁盤裏。


  很是給了個正臉,無波無瀾,讓人捉摸不定,“你那些產業已經賣出去了,銀票就在我房裏。休書隨時可以寫,你不是急著和師傅雲遊嘛,那我飯後就給你寫。”


  晴天霹靂!


  絕對晴天霹靂。


  紀纖雲沒料到,這個冷麵人會雞同鴨講,飯桌上突然來這手。


  曆時笑容消失不見,靈動的眸凝住,嘴巴微張,僵在那裏。


  清風也被驚了個七葷八素,一直就是懷疑,先前可是一點趕走的口風都沒透出來過。


  囫圇咽了飯,他自知左右不了,就在桌子下抓了逍遙散人一把。


  逍遙散人,一直兩耳不聞身邊事,一心隻管啃雞腿,被打攪到,他是心頭火氣,即刻瞪眼珠子炸毛,“幹什麽!幹什麽!”


  太過彪悍,嘴裏的肉末子橫飛,成噴射狀。


  清風的臉毫無懸念被波及了,他真是惡心的欲哭無淚,閉眼抹一把,本著正事要緊小聲嘀咕,“主子要給王妃休書了。”


  話音一落,在自家主子飄來警告的目光裏,擦著惡心的肉沫風一般閃人,“去擦一下,失陪。”


  經過這個小插曲,紀纖雲也脫離了呆頭鵝狀態,強撐笑臉的搓著手打起商量,“那時候被師傅慫恿的,覺得雲遊有意思,這幾天吧,突然發現當王妃的感覺特別好。吃好住好穿好,還有那麽多人巴結我。嗬嗬,能不能多讓我在府裏住幾個月,等到我過夠了王妃的癮,再走可不可以?”


  “不可以。”,亓淩霄背靠著椅背,寒星似的眸幽深,桀驁嚴肅的很,擺明了沒得商量,“冥王妃是府裏的女主人,需要端莊賢淑八麵玲瓏,不是你個粗野的能擔的起。”


  莫名的,聽著就像丈夫發達了瞧不上糟糠之妻,而她,無疑,就是那個糟糠。


  可,現下,紀纖雲被明晃晃嫌棄了,她還急不得惱不得,為達目的臉皮直接塞到口袋裏,“那我就待在府裏哪裏都不去,這樣就不會惹禍,也不會丟人了。”


  亓淩霄手指輕輕叩擊桌麵,冷眸微眯,“放個沒用的王妃在府裏,豈不是招人恥笑?何況,我以後出去行走,很多場合,是必須有王妃相伴的。”


  這也行不通,紀纖雲光潔的額頭就滲出絲絲細汗,手指抓著膝蓋上的衣裳,提到嗓子眼的心連累著努力維持的笑都有了些許苦澀。


  杏眼滿含希冀,不自禁的身子前傾,虔誠又卑微,麵前的仿佛是金光閃閃的神佛,“你可以對外說我重病什麽的,理所當然,就不用出去應酬了啊。啊,你找個新王妃來也需要時間啊,你這麽英俊瀟灑一表人才的,肯定得精挑細選出來的才配得上你,是不是?你好好挑好好找,等你找著合適的,我馬上走,馬上給她騰地方,行不行?……”


  越聽,亓淩霄臉越陰沉,莫名的,煩躁非常。


  嘴唇緊抿,幽深的眸光越加捉摸不定,越加讓人生畏。


  那樣的目光包裹下,紀纖雲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如鯁在喉,總之,整個人都十足不自在。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眼前的人,似乎對她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


  就那麽看著,就那麽看著,看著她絞盡腦汁的扯謊。


  最終,索性,她閉了嘴,抬頭就那麽看過去。


  越說越可能錯,越說的多越讓人生疑,她還是見招拆招,先看看冥王怎麽應對。


  作為唯一的一個觀眾,逍遙散人已經氣成個鼓鼓囊囊的蛤蟆,抓起一個雞骨頭就投向二徒弟腦袋瓜,“你個不孝徒弟,忘恩負義的東西!人活過來你就六親不認,成天就知道玩弄權術,你活著,有什麽意思你!”


  就算天天跑出去到處逛遊,丫頭對二徒弟關心有加,他又不瞎不聾不傻,偶爾看見幾次,心裏明鏡似的。


  一邊沒個闖蕩江湖的小跟班很不爽,一邊他也挺開心,倆徒弟相親相愛,也不錯嘛。


  可,沒想到,結果這樣。


  他,他簡直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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