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這時候了,還要裝傻!
清風睚眥欲裂,額頭青筋暴起,沒好氣的瞪視過去,咬牙從牙縫裏憤憤蹦出幾個字,“魅藥!王妃,您是想要主子的命嗎?!”
“……”,紀纖雲被喝退一步,踉蹌著站穩,大大的眼睛裏全是蒙,隨即搖頭如撥浪鼓,信誓旦旦否認,“魅?不可能!我又沒瘋沒傻,給他下那個幹什麽?!”
“幹什麽?你心裏清楚!”,還不承認,清風的拳頭就握起來,如果不是理智尚存,肯定會狠狠砸上去。
不打女人是真,可有些女人真的,不打就會天理難容。
眼前這個,就是純粹該狠狠收拾那一波。
揉扁捏圓,十八般武藝都用上,才能解氣那一卦。
這是要撕了她的節奏?!
清風駭人起來真的可怖,不過,紀纖雲吞吞口水又梗直了脖子,“你、你不要冤枉我。藥瓶還在廚房藏著,我這就拿來讓你閉嘴。”
“一起去。”,確認一下,萬無一失,清風也想親眼看到藥瓶,不過,他不會容忍麵前的人跑離他的視線。
哼,再沒影了,山上那幫土匪幫著藏,想找,就難了。
對這種女人,就得加一萬分的小心。
陰魂不散就陰魂不散吧,紀纖雲也不在意,抬腿就往廚房跑,中途和山上眾人擦肩而過,還不忘強裝無事的擺擺手,“回去睡覺去,快點,我不會有事的。”
“奧奧……”,眾人點頭應聲,可是,沒人挪動地方,聚到一處,惴惴不安的很。
被那可怕的跟班扛回來的,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下人敢造次,可想而知,山洞裏沒露麵那位大老爺發了狠了。
大當家這回,看來是在劫難逃。
尤其是馮老八和張嬸,擔心的直冒冷汗。
回去就要跪祠堂浸豬籠,一想起這個,他們心裏直突突,那位大老爺,不會忍不住,山上就動手吧?
紀纖雲也沒空看大家夥的反應,飛也似的奔進了廚房,徑直奔了鍋台邊的一堆草木灰,小棍子一扒拉,小小的一個青花瓷瓶赫然在目。
沒等她伸手去撿,瓶子就被清風飛快拿了去。
胡亂的用手抹去灰燼, 待看清瓶底的字,清風的臉更加黑,眼裏的冷光如刀似箭,恨不得將麵前的人淩遲,“這是什麽?!你自己看!”
看情形,好像不妙。
紀纖雲有種很不詳的預感,手指發顫的接過藥瓶,靠近油燈的光亮睜大眼睛去瞧,登時,她就瞳孔猛一縮,傻眼了。
揉揉眼睛再看,這回死心到崩潰,藥瓶脫了手,啪嘰掉到石板地上,碎成了好幾半,藥粉撒了一小片地。
天啦擼,那小瓶子底部赫然寫著‘極樂散’三個字,看名字,就能猜到是什麽藥。
而且,她本來就心裏清楚的很,那藥是做什麽用的。
花了大價錢,從奇貨堂搜羅來的,多虧了師父那人不拘小節,否則,這種藥哪會到她手上。
因為一直沒機會用,所以就忽略了它的長相。
如果不看底下的字,光看瓶子,和盛著蒙汗藥的瓶子,簡直一模一樣。
哎,都怪她從櫃子裏拿藥心急火燎,大意了。
可,事情已經這樣了,印象中她也沒有極樂散的解藥,遂,紀纖雲紮著手,不知所措的看向清風,“錯了,拿錯了,瓶子錯了。這個,這個,買藥的時候就沒帶著解藥,清風,那可怎麽是好?”
冥王的情況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皮膚紅的像個煮熟的蝦子,不斷低吟悶哼著著實痛苦難耐,還有肉眼可見的持續痙攣,簡直就是羊癲瘋上身,隨時要抽過去一樣。
都是她的失誤造成的,而且,她真的沒想害人啊。
這時候了,以前的恩怨糾葛都拋諸腦後,她隻想著怎麽把冥王解救過來。
這也能錯!
看樣子,還不是裝的,真是無心之舉。
人蠢成這般也是天下無敵!
清風捏捏眉心,火氣稍減,更多的是淩亂無奈,掃了一眼地上碎裂瓶子處灑出的一點藥粉,耐著性子詢問,“到底放了多少藥進去?”
手指在身前攪動著,紀纖雲努力回想,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弱弱道,“……有半瓶吧。不過,是那些飯菜裏分著放的,他也沒有吃光,算起來,真正吃進去的也就小半瓶。”
“小半瓶?!”,清風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天知道,他多想罵髒話多想打人,可,主子的身體要緊,“你還要放多少進去?!要是都吃進去,主子這時候沒準已經見了閻王爺!這種藥藥性極強,隻要一點點就能起效,你竟然……哎,還去快回去救人。拖的時間長了會死的。看主子如今的模樣,挺不住多久的。”
“那怎麽辦啊?你有解藥嗎?”,那麽嚴重!紀纖雲的心也到了嗓子眼,小臉慘白慘白的,一點血色都沒了。
她再怨氣,可從沒想過讓那廝去死啊。
清風扯動一側唇角,別有深意的看了紀纖雲一眼,冷著臉抬腿就走,“有,自然有。拖得久了會死人的,還不快跟我來。”
自作孽不可活,嗬嗬,不是不報,時候就在眼前。
這種女人就得吃點苦頭,免得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有解藥啊!
紀纖雲登時麵色一喜,“走,那快走,你快去救他。”
隻是,興匆匆衝回山洞內間之後……
“諾,解藥就是你。”,清風站在床邊,冷酷著一張臉抬抬下巴,隨即,目光飄忽開去,聲音透著無邊尷尬,“你和主子行周公之禮自然可解,眼下主子蒙汗藥的藥勁還沒過,渾身無力,應該是不能……嗯,你們是夫妻,反正你應該知道該怎麽辦。”
打打殺殺沒問題,辦旁的事也是責無旁貸,哎,竟然還要處理這種……
他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什麽?!讓她當解藥!
紀纖雲發自內心的抗拒,曆時擺手,“我不要,你……”
“難道你想害死主子嗎?!別忘了,藥是你下的,主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難熬是肯定的,致命倒是不太可能,不過,清風刻意往嚴重上講,冷酷的臉透著滲人的寒氣,“我這就出去,還有,勸王妃你快著點,主子醒來,也許會念著你將功補過態度好的份上,罰的輕一些。”
把王妃嚇唬住,主子至少能少遭點罪,他能做的,隻有這麽多了。
總不能把倆人都扒光,然後扔到一起吧?
就算他活膩歪了敢那麽幹,主子躺屍沒體力,這周公之禮,也得王妃主動啊。
現下,除了說服王妃乖乖受累,別無它法。
恐嚇過後,清風邁著大步離去,徒留,紀纖雲站在那裏淩亂糾結。
冥王那副抽羊癲瘋隨時要抽過去的淒慘樣,簡直不忍去看。
的確,都賴她,賴她沒有對症下藥,誒,是亂用毒藥,沒有加小心。
害人在先,不救等同於故意殺人,萬萬是行不通的。
不過,救,就要當解藥,寬衣解帶和這廝來個瘋狂動作片。
想想,就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的能吐半輩子。
不甘心啊!
以前怎麽夜夜笙歌怎麽胡鬧那是以前,沒了感情做基礎,中間橫亙一個大肚子小妾,她實在忍不了那份惡心。
不能不管不顧,又不想被惡心到,真真的難為死她了。
原地熱鍋螞蟻似的轉了幾圈,突的,腦中靈光一現,她都佩服自己,危急關頭總能急中生智。
伸出還算秀氣的手看了又看,最終咬咬牙,痛心疾首的歎了口氣,“哎,隻能委屈你了,怪就怪你的主人我腦袋進了水。”
雖說手也是她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過,比起整體淪陷,犧牲一小部分還是可以容忍的。
大不了,這事過後,費它個幾盆子水,多打幾遍胰子,好好洗一洗,洗到吐露皮。
無可奈何的打定主意, 定了定神,牙關一咬心一橫,她就行動起來。
怨念臉的坐在床邊椅子上, 毫不溫柔,確切的說賣力到有些粗魯的開始工作。
邊出力,她邊仔細觀察著床上之人的反應,須臾,她便確定,她的法子很有效。
立竿見影的,這廝的身體就舒展許多,額頭的青筋似乎都縮回去不少。
亓淩霄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眸,頭痛欲裂,渾身如被架在火上燒,血液似乎都是沸騰的,突然的一抹清涼降臨,讓他極致的舒爽。
如沙漠裏將要渴死的旅人跌入綠洲。
迫切的想抓住這股舒爽,他便奮力的伸出手去抓。
夢囈著,無意識無章法,滾燙的大手去追尋著,如受到指引。
奮力工作的手被抓握住,握的不緊隻是覆蓋,紀纖雲不禁火冒三丈,嫌棄的猛甩開。
沒了清涼的注入,亓淩霄更顯難耐,不滿的哼哼著,大手胡亂的抓撓虛空。
紀纖雲也很無奈,還好,她夠聰明。
起身到櫃子裏摸了兩條子布出來,不顧某人的奮力掙紮,幹脆利落的把那兩條妨礙她工作的胳膊一一係到床頭欄杆處。
處理完畢,衝著在床上扭動的人撇撇嘴,滿是嫌棄的白了好幾眼。
哼,自找的。
自作孽不可活。
這就是敢始亂終棄的代價!
雖說這貨是在她離開那一個月做下的事,不過,在她看來,喜新厭舊太快,也算始亂終棄那一卦。
心裏解著恨,紀纖雲又坐了回去,麵無表情的重新投入工作。
不同的,這次好多了,胳膊被束縛,身體又沒什麽力氣犯亂作祟,床上的人可以任由她擺布。
唯一的不好,就是太耗費腕力。
暗歎著單身男人自找樂子也是頂頂耗費體力的力氣活,一時,她恨不得長出十幾二十雙手來,最好變成爪子數不清的蜈蚣。
還好,累到手抽筋,解毒效果還是顯著的。
細看,臉色不再是煮熟的螃蟹樣,沒有恢複往常的麥色,頂多也就是汗淋淋的緋紅而已,臉上的肌肉痙攣抖動如跳舞也成了過去式。
最明顯的是額頭和手背上的血管,隻是微微凸出皮膚,並不猙獰。先前看著真是心驚膽戰,青色的血管突出來的詭異恐怖,跟要隨時爆開似的。
成果是可喜的,紀纖雲覺得,隻要堅持住,足可以把那該死的毒解個幹淨。
辛苦耕耘的同時,不禁沾沾自喜,她這也算獨辟蹊徑歪打正著吧?
如果傳播開去,往後中了這種藥的人,就不必非要去雙修,隨便誰,辛苦一下就能幫著解了。
萬一,正好沒地方去找異性,嗬嗬,她的法子就是救人一命。
想入非非到飄飄然,可,手腕的無力著實讓她頭疼的將那份發現新大陸的欣喜大打折扣。
她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先行者,累到手抽筋,整個一個要精疲力竭的節奏。
汗水滴滴答答,終於,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眼見著冥王這廝好了許多,她決定來個中場休息。
手累的抖如篩糠,她真怕累出個毛病來,更多的,她是擔心那廝的命根子。
做工和熱傳遞都可以升溫,太熱了那可就……
真要給弄出個好歹來,那貨非拍死她不可,嗯,可能等不到冥王,清風先把她解決了。
可惜,她的良苦用心,在現實麵前脆弱不堪。
才把雙手解放出來歇一歇,頂多半盞茶功夫,冥王那廝就變了一副模樣。
臉上的紅越來越重,跟變色龍變色有一拚,說變就變,詭異非常。額頭和手臂上的青筋同步的開始膨脹鼓出,沒有衣裳遮擋的皮膚,明顯的能看出肌肉在跳動。
紀纖雲看的一愣一愣,真真的驚嚇。
她真是欲哭無淚,這廝也忒磨人了,沒完沒了,就不能讓她歇會啊。
無法,跟個迷迷糊糊嗑藥的,講道理也是浪費口水,她明智的選擇迅速投入第二輪戰鬥。
等她累到在吐血邊沿,終於又讓床上的貨舒坦下來。
慢慢鬆口氣,擦擦臉上的汗,她驚覺,冥王那貨睜眼了。
可是嚇的她半死,心撲通撲通到了嗓子眼,魂都要飛走。
一個下藥,還是蒙汗藥和極樂散混合的,一個把他胳膊綁住還在用手那啥,各種罪歸一,那貨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她很清楚,這貨發起火來,到底有多可怕。
事實證明,她的擔憂是多餘的,床上的人隻是睜眼了而已,唇齒間依舊細碎的哼聲,正經的一個字都沒有說。
不會啊,怎麽也該罵她一頓?
仗著膽子細瞧,昏黃的燭光裏,那貨的眼睛裏似乎沒有焦距,很混沌的一種狀態。
紀纖雲這才回了魂,驚魂未定的猛喘息,幸好,那貨還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
虛驚一場,繼續賣力耕耘,又過了一炷香功夫,她真的到了有心無力的地步。
管你意誌再堅定,手就要癲癇無力,實在沒轍。
望一望某人依舊沒有頹敗下去的物件,她隻能硬著頭皮揚聲搬救兵,“清風,進來!”
她不傻,腳趾頭想想,清風那貨一定就在門外守著呢。
這種聽人行周公之禮的猥瑣事,那貨還會做的理直氣壯。
“好了嗎?王妃,您把衣裳穿好。”,等待是熬人的,清風覺得已經過了許久,猜著,應該塵埃落定了,語氣裏就帶了幾分小放鬆。
再磨磨唧唧,她的寶貴成果很可能又一次付之東流,紀纖雲皺眉急吼,“衣裳好好的,快進來,著急呢!”
著急?不會主子出了什麽事吧?
清風的心就提了起來,大力推門竄入。
看一眼床上衣衫淩亂,胳膊被綁在床頭,很不雅的露著某處的主子,再看看穿戴整齊坐在椅子上的人,他曆時血氣上湧,目露凶光,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拍成肉醬,“你……你竟然這半天根本沒幫主子解毒!”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閑著了!我一直在努力,沒看見你家主子好了不少嗎?”,白過去一眼,紀纖雲又強打精神做起示範,“我太累了,隻能你來替我。看著,就這樣,很管用的。你看,他現在好多了,咱倆輪撥上陣,肯定會把那個極樂散消滅掉的。”
還敢強詞奪理!
而且,竟然大刺刺的當著他的麵給主子……
這是個女人嗎?!
清風又氣又驚,嘴角抽搐,簡直在崩潰邊緣,拳頭緊握骨節咯咯作響,心口起伏的要炸開一般,“你……你太過分了!你怎麽能……你還讓我……”
主子怎麽會看上這種女人?!
這是中了邪還是怎麽的?!以前看上去不是這麽不可理喻的啊。
“什麽過分?救人要緊,哪裏還顧的上那些有的沒的。”,紀纖雲再次送上一個大白眼,甚是理直氣壯。
雖然男人給男人那個啥是有點惡心,不過跟小命比起來,算個屁啊,真到救命的時候,人工呼吸還嘴對嘴呢,還不是一樣要做。
“停!你快停手!你一直這麽糟蹋,毒解不了,那裏先廢了!”,清風這次直接用吼的。
王妃?這樣的女人不配讓他當女主子敬著。
如果可以,他到不介意把人拎出去,找條狗喂一喂。
養不熟啊,還不如狗忠誠,主子真真的瞎了眼蒙了心,巴巴的費心費力找過來。
不值!
太不值!
鐵都能磨成火星子,別說人了,紀纖雲也很認同,遂,一本正經吩咐,“廚房有豬油,你去拿一點來,找不到的話,問張嬸。咱們手上抹油,滑溜溜的,就不會有事了。”
豬油!
要用豬油……
這成了壓壞清風忍耐力的最後一根稻草。
耳朵收到如此不堪的話語,他最後一點顧忌也沒了,徹底爆發。
索命厲鬼般的上前,拎小雞一樣的把紀纖雲從椅子上拎起來扔到一邊,摔了個齜牙咧嘴。
“叫你作踐主子,你這個女人實在不識好歹,死一百次也不為過!”
這一摔實實在在,紀纖雲的屁股差點開花,疼的她嘴裏嘶嘶抽氣的同時,脾氣也上來了,梗起脖子惡狠狠瞪向清風,挑釁,“嫌棄我作踐你家寶貝主子,那你別用我啊,趕緊的,找個女人來給你家主子解毒。反正,我是不會如你的意,和你家主子那個的。”
“能找別人我早去了,荒山野嶺,哪兒去找個女人來!你和主子早已經有夫妻之實,怎麽就不行?!特地拿這份嬌,作甚?啊?!”
清風真心無語透頂,恨不得扒開這臭女人的腦袋瞧瞧。
抽了哪門子的瘋?!中了哪門子得邪?!
夫妻之間,早就圓了房的,突然裝什麽貞、潔烈女?!
嗬嗬,能找早找了,的確是的。
要是在冥王府,一堆小妾早找來了,嗬嗬,那些女人還巴不得呢。
紀纖雲那根敏感的神經被刺激到,不甘示弱的脫口而出,“山上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人!”
“剩下那倆,一個大肚子要生的,一個是四十歲大娘!”,清風已經無法言說他內心的崩潰。
紀纖雲真的順著這個想起來,“大肚子的肯定經不起折騰,不用想。張嬸嘛,雖然歲數大了一點,不過是個女人解毒就沒問題。她嫁過兩回,對這種事也在乎不到哪裏去,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去幫你說說。”
冥王這貨畢竟是個帥小夥,張嬸應該不會抗拒,實在不行,就銀子上陣,再不行,反正冥王妃小妾多的很,多一個也無妨不是嗎?
竟然……
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主子在她心目中,就活該找個嫁過兩次的大娘來解毒!
既然這麽看低,既然這麽瞧不上眼,當初休出冥王府去,這人哭著喊著下皇陵,不顧性命的割腕獻血,不是有病嗎?
清風震驚的無以複加,指著地上的人,手指顫抖,批判,“你怎麽就能狠的下心來?!是,你對主子掏心掏肺能豁出去命,主子對你也算實心實意,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主子他那麽多大事要做,你不體諒還由著性子往外跑,我清楚的很,他根本沒跟你計較,還派人各處尋你,聽到你在這裏,日夜兼程就趕了來。你還想他怎樣?”
“休棄我的訃告貼的滿京城,我早不是什麽冥王妃了,我就不跟他通房,你管的著?!”,千裏迢迢來找她,的確,可,把個小妾搞大肚子也是事實。
不求盡善盡美,不過,這種瑕疵她無法容忍。
“那是萬歲下的旨意,主子從始至終都把你當王妃待的,他要是不承認你,你以為你能在府裏錦衣玉食住那麽久?以前你就偏要走,所有人都勸著,你都不鬆口,為什麽勸你,不是你多好,是大家都看的出,主子他舍不得你。周邊親近的人都知道你就是嫌棄他,他又是那麽驕傲一個人 ,明明隻要冷下臉趕你走,就能挽回麵子,可他沒有,你想想看,他對你是怎麽一份心?”
“你被皇後綁了那回,那些大臣的把柄說給出去就給出去了,還有天機閣閣主的身份,很可能就暴露出去,為了救你,他是機關算盡什麽都舍得。還有,為了你這個不待他的,為了給你留著你根本不稀罕的冥王妃位置,樓塞公主貼上來,他還要設計送給皇帝,不光沒得到樓塞助力,還生生結了一處仇怨。你想想,哪個皇子能做的出?”
抖出去那麽多,坐地上那位依舊無動於衷,清風也豁出去了,不吐不快,十分為自家主子鳴不平,“這些你應該知道,再說說你不知道的。堂堂皇子,沒有意外的話,以後的皇位也是主子的,他竟然把府裏那些小妾都遣散賞給底下人,隻想留你一個。現在看來,主子真是瞎了眼!弱水三千隻取一瓢,你不配!你這種女人,離得……”
遣散小妾?!
紀纖雲狐疑的抬眸,音量很高,“你說,他把那些小妾送人?全都送?”
裏頭還有一個大肚子的,嗬嗬,就是送,也有例外吧。
“騙你作甚?”,清風的火氣高的很,譏諷的瞪過去,“你在乎嗎?我想你是不在乎的。”
“真的全都送人,一個沒剩?”,紀纖雲不在乎清風的惡劣態度,跪坐起來,小臉上滿是執著,大有刨根問底之勢。
“剩了一個,有孕在身,不過,那孩子不是主子的。主子是個守身如玉的,要是知道你隨便就要把他推給一個老婦,不知會不會氣吐血。”
紀纖雲呼吸都屏住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清風臉上,急急追問,“孩子不是他的,那,誰敢給她帶綠帽子?”
清風的人品,她還是信得過,不過,心底就是有那麽點小忐忑。
萬一,這貨受冥王所迫,替他遮掩。
畢竟,誰敢給冥王帶綠帽子?那不是找死嗎?
他吼出那麽多主子的好處,這女人就跟個木偶一樣無動於衷,現在,倒是精神了。
難道,是巴不得有人給主子戴綠帽?
這樣的猜測,讓清風紅了眼,“讓你失望了,當然沒人敢給主子帶綠帽。那小妾是特地安插過去的,一個兄弟的女人,倆人暗中有往來,一個不小心。”
原來如此!
紀纖雲長長舒出一口氣,癱坐在地,抑製不住的傻笑,“哈哈……”
她就是控製不住,笑的眼淚橫流。
清風認為,地上這貨是被逗的,是當笑話在聽。
曆時,臉更黑了,“你……你真是無藥可救!算了,懶得跟你費口舌,過了這個事,主子才不會再要你。”
厭惡的丟下一句,他便奔向床邊,麻利的解開拴在欄杆的胳膊,繼而開始整理床上人的衣衫。
主子看上去又不好了,他的動作要快,沒了這個臭女人,隻能去水裏泡著。
多受點罪而已,若是由此讓主子徹底擺脫這個臭女人,值了。
“喂,你幹什麽!”,紀纖雲心情好到飛起,笑容在臉上亂竄,瞥見清風的動作,終於把狂喜暫時按下,爬起來衝過去將床上人死命抱住,“你要帶他走嗎?他是我的,你不能帶他去找別的女人!”
“留著給你糟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