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然要人

  李婉露出一個禮節性的笑容：


  「有事嗎？」


  施墨軒微微一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還沒說話，不知哪個學生哦的一聲，一眾高材生們都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教室旁路過的人都紛紛側目佇足。


  施墨軒神色自若，李婉卻頗有些受不了這一眾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目光，臉不由發燙起來。


  她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已是面色如潮，白中透紅，於是，學生們笑的更厲害了。


  李婉勉強收攝心神，不理眾人道：


  「有什麼事嗎？」


  施墨軒輕皺了眉頭，示意她到外面說話。


  李婉也不想這麼尷尬，隨著一眾起鬨聲與施墨軒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待走出好遠，施墨軒才淡淡道：

  「李老師，昨天羅教授找我談話來著。」


  見李婉迷惑的眼神，施墨軒接著道：

  「是關於數學建模大賽的事情。」


  李婉登時反應過來，渾身毛都立起來了：

  「羅副教授是想讓你去他們組？」


  施墨軒輕輕地點了點頭，李婉心中一陣失落，最近的煩心事真是絡繹不絕，讓她感覺身心俱疲：


  「那你同意了？」


  聲音很低，帶著幾分失落。越想越覺得如此，心情也越來越低落，卻還是順著這個方向道：


  「也是，羅副教授在數學建模方面經驗總是豐富些，有他指導，勝算可能更大一些。」


  李婉嘴上雖然這麼說，卻也只是說他經驗豐富，但對於他的實力李婉卻並不怎麼認可，骨子裡，李婉還是好強的。


  施墨軒看著李婉這副嬌嬌欲滴的樣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任誰都能看的出，這笑容是善意的，或者帶有幾分……憐意？

  他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李婉今天沒有穿正裝，反倒是穿了件圓領衣衫，下面套著碎花裙子，更顯出幾分青春來，扎著的丸子頭多了幾分調皮，和小六七歲的施墨軒比起來仿如一對談情說愛的情侶。


  待李婉說完，施墨軒才淡淡道：

  「我沒同意。」


  見李婉眼神突然明亮起來，眉間卻多了一絲疑惑，施墨軒解釋道：


  「比起學術理論來，真正參加過建模大賽並獲過獎的老師才更有實力。」


  這句話說的李婉心裡跟吃了蜜一般，這比誇她漂亮更讓她享受，李婉一向是不喜歡做花瓶的。


  「謝謝你的信任。」


  李婉低聲道。


  施墨軒微微一笑算是回應，他的笑讓人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團隊成員選好了嗎？」


  李婉關心道。


  施墨軒隨便答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李婉認識，印象中成績很一般，聽的李婉直皺眉頭。


  「不是之前選的張智超和崔南嗎？怎麼換了？」


  施墨軒慫慫肩：


  「總要給羅教授留點希望不是，何況有李老師指導，總不會有什麼問題。」


  李婉恍然大悟，看來羅教授施壓不小，不然施墨軒也不會放棄那麼好的兩大助力，羅教授這次是鐵了心要把懸在頭上的副字給去掉。他的學術論文一直不溫不火，只好另僻蹊徑拿建模大賽增加資歷，不過，李婉感覺這好像作用不大，估計後面少不了小動作。


  「要不要我給你找兩個助手？」


  施墨軒搖搖頭：


  「就當還人情了，我欠他們的只好辛苦自己了。」


  李婉表示理解：


  「好吧，建模大賽很耗體力，好好休息，怕是到時免不了要通宵。」


  雖然知道施墨軒的實力，但建模重任一人在肩，以李婉的經驗來看，難度還是蠻大的。


  兩人道了別，李婉走了好遠，卻還是能感覺到後邊灼灼的目光，她回頭時見施墨軒仍筆直的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背影。見李婉轉過頭來，施墨軒淡淡一笑。


  李婉沖他擺擺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心中卻道：這孩子好有禮貌。


  當李婉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里卻多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羅是非。


  羅是非正擺弄著李婉桌子上的一本書——《鬼話三國》，見李婉進來，不由扶了扶無框眼鏡看著李婉。


  那毫不掩飾的眼神讓李婉本能的生出一絲反感來。


  羅是非卻絲毫沒有發現李婉情緒上的變化，禮貌的伸出手來：


  「都說李老師是學院難得一見的美女，今日一見，果然是不負盛名。」


  李婉收拾心情握了上去，細聲軟語道：


  「羅教授才真的是盛名在外，我曾拜讀過您的論文，很有見的。」


  羅是非聽了不由面露喜色：

  「哦？哪一篇？小李果然很在行。」


  李婉適當的抽回了手：

  「羅教授今天是來找我嗎？」


  見李婉對論文的事避而不談，羅是非知道李婉只是說的場面話，訕訕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書：

  「你也看這種小說？」


  李婉瞥了一眼，不由道：

  「教授也讀嗎？作者奇思妙想，見的非常，頗有大家風範。」


  羅是非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你我還是同道中人啊，封神興神，西遊興佛，三國興鬼，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李婉聽了知道羅是非確實讀過這書，不由贊同道：


  「看來教授很有收穫。」


  羅是非哈哈大笑，聲若宏鍾，背著頭的更稱出他的腦門來：

  「這次來呢，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想請小李答應。」


  李婉頗為好奇，雖然二人同在一個學院，不過兩人等級差了很多，平時也沒什麼交集，便是有什麼校慶也都不會坐在一個等級上。上次聚會羅是非也沒來，實在不知道羅是非能找自己做什麼：

  「羅教授能找我幫忙，是我的榮幸，怎麼會拒絕呢？」


  羅是非哈哈一笑，聲波震得李婉腦袋直發麻：

  「小李真會說話，是這樣的，這次建模大賽，想請小李讓個人給我，怎麼樣？」


  話剛說一半，李婉就已經知道什麼事了，心裡一陣糾結。羅是非在學院很有地位，畢竟一個學院才有幾個教授，別看羅是非是個副的，那也是教授。


  何況聽說羅是非在市局、企業里也很有關係，與很多政府、企業都有交集，這樣八面玲瓏的人是自己萬萬開罪不起的。只是，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放棄了實在是可惜，李婉咬著下唇拿不定主意。畢竟不是每屆都有施墨軒這樣的奇才，之前幾次全國大賽，學校都沒拿到過什麼成績，如果這次能拿到成績的話，指導老師肯定獲益良多，只是沒想到羅是非這麼大一副教授竟然公然來管自己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