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你就是個殺父弒母的孽畜
站在祭祀台上的鳳天擎，看著大理寺外熙熙攘攘的百姓，很快就猜到了鳳驚羽的真實目的。
他那雙陰的眼睛裡面，透露著嗜血的殺意：
「鳳驚羽，你別以為你一番顛倒黑白，就能夠改變事實真相！我鳳天擎十歲便被先皇派遣到封地，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嚇大的！」
聽了這話，鳳驚羽那雙妖冶的鳳眸裡面突然浮起了笑意：
「太子殿下，此話差矣。我鳳驚羽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嚇唬一個賣國求榮，是弒父殺母，殘害忠良，目無法紀，無法無天的賣國賊呀！」
鳳驚羽這一番指桑罵槐，氣的鳳天擎渾身發抖。
周圍的那些百姓也開始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了鳳天擎……
一旁的宋國梁，看到鳳天擎和鳳驚羽打嘴仗佔了下風，他立刻一把抓起托盤裡的聖旨高高舉了起來：
「九王爺，不管你認不認，聖旨就在這裡！
這可是先皇的遺詔，先皇久病難愈，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這才會立下遺詔，將皇位傳給當朝太子。
你一個賣國求榮者叛賊，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當朝太子指手畫腳？
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趕緊閉上嘴，然後，速速受死！
這樣說不準太子爺網開一面，還能留你一具全屍！」
只不過，宋國梁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從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清麗的聲線：
「如果太子殿下覺得九王爺沒有資格質問你的話，那我想請問一下，這位可有資格？」
眾人紛紛回頭，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只見一位身材高挑，身穿淡紫色長裙的少女，徑直走了過來。
她臉上的表情凌厲，目光堅定。
通身的氣派，猶如天生的貴族。
當她走過來的時候，那些百姓情不自禁的替他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很快人群中就有人將她認了出來：
「這位不就是當朝九王妃嗎？」
沒錯！
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洛雲溪。
她走在最前面。
她的身後，是一臉平靜的夜貴妃和茜公主。
她們母女二人用輪椅推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
那位老婦人身穿鳳袍，頭戴九鳳金釵。
一雙眼睛深深的凹了進去，臉色煞白，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就連呼吸都好像變得十分困難。
這輪椅上的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夜貴妃和樊叔裡應外合，從皇宮裡面接出來的太后！
此時此刻，太后的意識約莫已經恢復了九成。
她那雙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祭祀台上的鳳天擎，裡面透露著惡毒的光。
如果這個時候她能夠走動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衝上祭祀台，撕爛鳳天擎的皮肉，啃他的骨頭，喝他的血！
「呼呼呼……孽畜！你這個孽畜！」
在一陣急促的呼吸之後，太後用那顫抖的手指著鳳天擎，大聲咒罵：
「你這個孽畜，你不得好死！」
鳳天擎似乎還沒有從這巨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怎，怎麼會……」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太后，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可是，當目光落在夜貴妃和茜公主身上的時候，他似乎又猜到了什麼。
「是你們！」
鳳天擎萬萬沒有料到：他竟然在自己的母妃和妹妹的手上栽了跟斗！
「擎兒！回頭是岸啊！」
夜貴妃到了這個時候，看到站在台上的鳳天擎，突然就紅了眼眶。
雖然鳳天擎大逆不道，但總歸還是自己的兒子，夜貴妃沒有辦法看著他去送死。
「你這個賤婦給我閉嘴！」情急之下，鳳天擎直接開始破口大罵。
一旁的茜公主頓時勃然大怒，她雙手叉腰，指著鳳天擎罵道：「鳳天擎，你還是個男人嗎？她可是你生你養你的母妃，你竟然敢這麼咒罵她，你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擎兒……」夜貴妃原本還打算規勸些什麼，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茜公主一把拉住了：
「母妃，別跟他說那麼多，他已經瘋了，根本不會聽你的！」
「可是……」
可是鳳天擎是她的親生兒子呀！
作為母親，她如何能夠袖手旁觀？
「擎兒，你聽母妃說！你是鬥不過鳳驚羽的……他已經與北晉聯手，五十萬大軍就在城外。整個景陽城裡全是他的細作，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呃……」
夜貴妃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感到胸前傳來一股錐心刺痛。
她要說的話，戛然而止。
「母妃！」
耳邊傳來了茜公主撕心裂肺的驚叫聲。
夜貴妃只覺得渾身脫力軟綿綿的，朝著一邊倒了過去。
她不敢置信的低頭，發現自己的胸口已經被一把利箭穿透。
再抬頭看向祭祀台，恰好能夠看到鳳天擎收弓的動作。
剛才，那穿透自己胸口的一箭，不是別人射的。
是他的親生兒子動的手。
夜貴妃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她的嘴裡不停的噴出黑血，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鳳天擎：
她根本就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兒子親手殺了自己！
「鳳天擎，你這個畜生！母妃，母妃！」
茜公主跌坐在一邊，緊緊的抱著夜貴妃，痛哭出聲。
洛雲溪飛快的走了過去，啟動腦海深處的萬能系統，開始替夜貴妃檢查身體。
很快，萬能系統便給出了回饋。
面對茜公主充滿希冀的眼神，洛雲溪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箭上有毒，回天乏力。」
「母妃……母妃！」茜公主嚎啕大哭了起來。
洛雲溪緩緩的站了起來，扭頭看向了祭祀台。
鳳天擎整個人已經完全被權勢蒙蔽了雙眼。
甚至，在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之後，他的臉上竟沒有露出絲毫歉疚。
反而是陰沉著一張臉，扭頭看向鳳驚羽和洛雲溪他們：「鳳驚羽，你好歹毒的心啊！就因為父皇將皇位傳給了我，所以你心生不忿，竟然將太后軟禁，虐待成這般模樣。」
一旁的宋國梁原本腦袋還有些蒙。
因為他也是第一次面臨這種狀況，一下子沒能回過神來。
可是，在他聽到鳳天擎說的那些話之後，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他闊步上前，指著鳳輕羽，大聲喊道：「沒錯，枉我們還尊稱你一聲九王爺，沒想到你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宋國梁扭頭看向一臉震驚的太后，高聲呼喊道：「太後娘娘，請您放心。太子殿下一定會將您從那惡人手中救出來，弓箭手準備！」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前排的弓箭手立馬將弓拉滿。
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的時間，然後驟然一松：
「嗖嗖嗖……」
無數支淬了毒的利箭蜂擁而至，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朝著洛雲溪那邊射了過去。
鳳天擎一見此景，立刻大聲喊道：「別傷到了洛雲溪，她要抓活的！」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第二輪箭雨，也順勢射了出去。
這一次，那些毒箭巧妙的避開了擋在前面的洛雲溪，徑直朝著太后和茜公主身上射了過去。
太后和茜公主紛紛瞪圓了雙眸，她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們知道鳳天擎曾經軟禁過她們，但是從未想過他竟然真的對她們動了殺機。
而且這一次還是在文武百官黎民百姓的面前！
相對於茜公主和太后的驚愕，鳳驚羽和洛雲溪倒是並不意外。
他們似乎早就料到鳳天擎會走到這一步。
他們今日既然敢孤身犯險，就一定有他們的準備。
他們先前一直想辦法刺激鳳天擎，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刻，讓他露出真面目。
如今，他既然已經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那麼好戲就要上演了！
眼看著利箭破空而至，洛雲溪抬頭，遠遠的與鳳驚羽對視一眼。
兩個人心領神會，暗暗點頭。
緊接著，站在祭祀台上的鳳天擎就看到洛雲溪雙足一點，徑直往身後退了兩三米的距離。
緊接著，轟隆隆的幾聲巨響之後，從輪椅下方竟然伸出一塊巨大的鐵板。
那鐵板並非普通的鐵質，而是由千年玄鐵煉製而成。
洛雲溪身形一閃，飛快的躲在鐵板後面。
那鐵板約摸有兩人高，飛快的便將茜公主和太后一行人裹了起來。
鐵板外面不時傳來清脆的聲響。
那是利刃打在鐵板上，被擊落的聲音。
周圍湊熱鬧的那些百姓看到這一幕，紛紛慘叫避讓，四散而逃。
可是，依舊有些跑得慢了的，被毒箭射中身體，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鳳天擎站在祭祀台上，他目光陰冷的看向洛雲溪那邊：
洛雲溪的命，他一定要留著。
至於太后和茜公主，不過是兩個女流之輩，他想對付起來很簡單。
可是今日，若不能誅殺鳳驚羽，那以後再想拿他的人頭，恐怕難如登天。
於是，鳳天擎大手一揮，朝著身邊的弓箭手下了命令：「誅殺賊子鳳驚羽！」
「是！」
那些弓箭手得了命令，立刻有一部分將箭頭調轉的方向，徑直對準鳳驚羽。
幾乎是在他們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被拉滿的弓箭，就破空射出。
「嗖嗖嗖……」
一陣箭雨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朝著鳳驚羽那邊射了過去。
而此時此刻，鳳驚羽就那麼安然的站在大理寺的制高點，似乎沒有絲毫要落跑的跡象。
甚至於，鳳天擎還隱約能夠看到他唇畔，勾起來的一抹弧度。
「該死的！」
鳳天擎氣的直接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憑欄之上：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鳳驚羽，這種臨危不懼，泰然自若的樣子。
他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
文武百官或者景陽百姓都不清楚，可他鳳天擎卻明白得很。
鳳驚羽雖然容貌無雙，武功蓋世，機智過人，甚至還為東陵百姓所稱道……
可那又如何？
他知道一個所有人都不清楚的秘密：
鳳驚羽身上流淌的是最骯髒的血，不管誰來當東陵皇帝，都比他有資格。
「鳳驚羽，受死吧！」
在鳳天擎猖狂的叫喊之中，鋪天蓋地的毒箭朝著鳳清羽的面門上射了過去。
眼看著鳳驚羽就要被毒箭所吞噬，一旁的洛雲溪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喉嚨眼裡跳出來了：
「相公！」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鳳驚羽的身後，突然有一片鋪天蓋地的箭雨激射而來。
這一陣箭雨，不偏不倚的將鳳天擎手下射過來的毒箭盡數擋了下來。
兩陣箭雨在空中碰撞，然後，紛紛跌落在地。
一時間，原本明亮的天空都彷彿被這陣箭雨所遮掩，變得昏暗無比。
一旁的百姓從未見過這種陣仗，一時間嚇得連逃跑都忘記了，只能獃獃的站在原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場景。
與此同時，鳳驚羽雙足一點。
他直接從塔頂上縱身一躍，輕輕巧巧的落在地面上。
那動作翩若驚鴻，叫人看了忍不住嘖嘖稱奇。
「鳳天擎，今日我就讓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狼子野心！」
鳳驚羽的話音剛剛落下，他突然單膝點地。
在眾人驚詫不已的目光之中，右掌緩緩抬起。
眾人能夠看到在他右手的掌心，似乎有一團淡紫色的火焰正在慢慢凝聚。
緊接著，右掌以劈天蓋地之勢，直接打在了身前的地面上。
「轟！」
只聽得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
從鳳驚羽的掌心迸射出來的那一陣強烈的內力，在他的驅使之下，一路蜿蜒向前。
最後，直接穿過祭祀台，抵達鳳驚羽的腳底。
「刺啦啦！」
一陣裂帛的聲響之後，鳳天擎身上裹著的紫金蟒袍外衫瞬間四分五裂。
剎那間，一抹明黃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大伙兒清清楚楚的能看到，鳳天擎身上穿著的竟然是綉著五爪金龍的龍袍！
那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在箭雨帶起的風中紛紛揚揚，彰顯著鳳天擎蓬勃的野心。
「天吶！」
「太子原來早就將龍袍穿在身上了！」
「這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這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就沖著鳳天擎身上的這一系龍袍，也足夠讓台下的文武百官和百姓驚詫萬分了。
鳳天擎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一身明黃暴露在眾人的眼前，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羞赧和暴怒。
一旁的宋國梁這個時候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他快步走到鳳天擎的身邊，壓低了嗓音，「殿下現在我們怎麼辦？」
「滾開！」
鳳天擎此時的怒火值已經到達了頂點。
他一腳將宋國梁踹了一個屁墩，然後，卷著一身肅殺之氣，走到了祭祀台的正中央。
他狂傲的打開雙臂，臉上的表情十分猖狂：
「原本，我還想饒你們一命。可是沒想到，你們這些人，偏偏就這麼不識抬舉！」
話音落下，鳳天擎猛的將雙手死死地，扣住面前的憑欄，臉上的表情陰毒而猙獰：
「既然現在你們都看到了，那今天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此時此刻的鳳天擎就好像是魔怔了。
一雙陰森的眸子，如同血一般的鮮紅。
他目光森然的盯著祭祀台下的人，如同看一群沒有生命的螻蟻。
「鳳驚羽，若今日景陽城的百姓都死在我的手中，那罪魁禍首就是你！」
「只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許，今日這些百姓，還有文武百官還能活著離開！」
「但是……」
「現在，一切都晚了！」
鳳天擎死死地摳著面前的憑欄，彷彿連指甲都要摳進去了。
他雙眸血紅，歇斯底里的瞪著鳳驚羽，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
鳳天擎的話音才剛剛落下，突然從大理寺的後面，有一群裝備精良的侍衛沖了出來。
那群侍衛身披鎧甲，手持大刀，烏壓壓的一大片，看上去有上萬人。
「既然你們不讓我開開心心的當皇帝，那今天我就血洗景陽，讓你們通通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們……全部……都得給我……死！哈哈哈哈！」
鳳天擎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那群侍衛手裡的大刀瞬間出鞘。
他們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朝著人群那邊沖了過去。
「死去吧！都死去吧！」
看著腳下的百姓，如同螻蟻一般的驚呼慘叫，四處逃竄！
鳳天擎發出了狂傲的笑聲。
這些人都是賤民，螻蟻，垃圾。
他們都跟鳳驚羽一樣該死！
「大家都給我聽好了，誰若是能取了鳳驚羽的項上人頭。本宮讓他加官進爵，賜他良田萬傾，黃金萬兩，美女無數！」
鳳天擎此刻已然是瘋了，他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鳳驚羽，煽動著眾人。
那些弓箭手和侍衛一聽這話，眼睛里紛紛露出了貪婪。
加官進爵，良田萬傾，美女無數……
這是他們這輩子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可現在，鳳天擎卻給了他們這個承諾。
一時間，所有人都將目標對準了鳳驚羽。
弓箭手的箭頭一轉，侍衛手裡的大刀一揚，全部都朝著鳳驚羽沖了過去。
「嗖嗖嗖！」
利刃破空，卷著毫不猶豫的殺氣朝著鳳驚羽那邊射了過去。
那些侍衛也是發出貪婪的怒吼，舉起大刀，朝著鳳驚羽那邊砍殺過去。
一旁的洛雲溪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驚膽戰：「相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