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陰謀,潔癖
這天下,能讓東方擎蒼讚賞的人不足兩位數,當初天華國那囂張至極的翼王妃算是他欣賞的人里唯一的女子。
先前東方擎蒼還有些懷疑,這份熟悉感是不是因為舒雲便是雲舒。不過,從這次男人的出手來看,他便否認自己先前的推斷。這樣詭異的招式,他從來沒有見過,況且,那個女人現在應該在天華國的邊疆。
「舒兄果然是深藏不漏。」見雲舒走了過來,辰文立刻迎了上去,狗腿般地接過那古琴,細細打量起來,而後才將琴交給一旁的趙風,語氣里滿是叮囑,「這把好琴,可千萬別碰壞了。」
比賽結束,雲舒對於研究其他人的招數沒有任何興緻,便直接回了客棧。辰文也立刻狗腿般地跟了上去。
毒師大會的比賽採用的是晉級制度,接下來的幾天,雲舒參加了兩次比賽,對手也越來越強。當然,每一次她的上場都可以用驚艷來形容,每一場都是一招斃命。漸漸,舒雲這兩個字在殷都人盡皆知。
又一日,艷陽高照。
圓形的比武廣場人聲鼎沸,座無虛席。比武場上,一男子傲然而立,身上滿是金屬盔甲,手執長槍,目光兇狠。
「南疆國毒師大會,十六進八半決賽,寧旺對陣舒雲。」
隨著廣播的聲音落下,觀眾立刻打起了精神,仔細觀察著場上的動靜。今日聽說有舒雲的比賽,他們特地趕來參加的。
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比武場的入口處緩步走來一道白色的身影,飄逸俊美,清冷出塵。
「舒雲!舒雲!」一見來人,觀眾席立刻沸騰起來,歡呼吶喊聲不斷。
殷都以毒為尊,但實力強悍的人走到哪裡都格外受人追捧,這是常理。雖然雲舒還沒有顯露出她在毒術上的本事,但單憑這少數幾次比賽的短短露面所表現的強悍實力和清秀俊美的外形,此刻已經博得了不少的粉絲,成為殷都炙手可熱的人物。
觀眾席前排幾處的人都聚精會神地打量起白衣男子起來,他們都是毒師大會的選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今日他們特地為了研究舒雲的出招方式前來的。
白色身影緩步走來,動作閑適得彷彿在散步。輕盈地一個翻身,雲舒淡然落在比武場上,神色清冷至極。見狀,場上滿身裝備的男子額頭不自覺地滲出細碎的汗珠,握著長槍的掌心此刻也是一片濕潤。
「比賽開始。」聽到裁判員的指令,寧旺深吸一口氣,目光里露出幾分決絕,一個箭步沖了過來,長槍直衝雲舒手中的古琴。
經過了多場的研究,他已經深刻的明白,眼前的人厲害和詭異之處全然在於他手裡的古琴,只要先毀了那把琴,他便什麼都不是了。
長槍越來越近,雲舒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不退反進,雲舒步伐快速地朝著全身鎧甲的男人移動,她身形明明快速至極卻又詭異地顯得格外緩慢,如此視覺衝擊直接讓全場寂靜了下來。
只有速度到了極致,才會產生讓人產生如此錯覺。
「找死!」男人見狀,內力流轉,一躍而起,朝著雲舒的脖頸處急速略來,如巨龍一般橫掃而過,握長槍的手臂青筋暴起,煞氣逼人。
長槍直勾勾而來,氣勢如虎如狼,雲舒只是略微彎腰,便輕飄飄地躲了過去。巧妙迴轉身形,她手掌輕扶琴弦勾起,仙氣飄飄。
噌—
忽然,一道爆破聲劃過天際,雲舒手中的古琴琴弦竟然根根斷裂!
有人動了手腳!
觀眾席上,不少人此刻已經驚恐地直起身子,比武場上,武器被破壞,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極度危險的事情。
樓上正在觀戰的辰文此刻一躍而下,生怕舒雲出了什麼事,但他才衝到台下便被好幾個內力深厚的工作人員攔住,無法靠近。
眸光擔憂地望著場上那道白色的身影,沒有琴弦,沒有內力,這個男人,還會再勝利嗎?
此刻,寧旺臉上也浮現出計謀得逞的笑容,臉上滿是嗜血的神情。雲舒鳳眼一眯,眸光危險地掃了眼場下的裁判員。先前上場的時候,只有他碰過她的琴。
「受死吧!」寧旺一聲怒吼,長槍直逼雲舒的咽喉要害。
冷冷一笑,雲舒抱著古琴閃電般地迎著男人直逼而去,腳步飛速,她身形卻意外地平穩,空餘的一手隨意拉過一道斷掉地琴弦,手掌拂過的琴弦全然被染上了黑色的粉末。
她很少下毒,但是,這一次,她生氣了。
嘶—
琴弦從詭異地角度掃過男人的脖頸,生生劃過,沒有絲毫的停頓,直接將男人脖頸處的動脈割破!
一招!結束!
男人震驚地看著自己脖頸之上洶湧噴出的血液,滿臉不可置信。
他的生命力正在消失,心臟咬噬般的疼痛席捲而來,他知道,這一次自己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但是他不甘心啊!他分明已經調查過了,這個男人沒有半點內力,如何能用這琴弦劃破自己被內力覆蓋的身體!這不可能啊!
死不瞑目。
此刻,雲舒依然飛掠到比武場的另一邊,避開噴涌而出的鮮血,白衣飄飄,傲然而立。
她身上沒有沾染上半點血跡,俊逸仙姿,出塵得彷彿沒有受過世間的污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在場幾乎沒有任何人相信,他就在剛剛,才殺過了人。
「半決賽,舒、舒雲勝!」被先前雲舒駭然的目光嚇住,此刻,裁判員宣布成績的聲音帶了幾分顫抖。
掌聲響起!不少觀眾起立為之鼓掌。
他們也是比武的愛好者,甚至不少人是參加毒師大會的選手,特來觀戰以研究對手的手法,因此他們自然知道,場上的變故對於選手而言是多麼致命的事情,雲舒的表現,贏得了他們所有人的尊敬。
比賽結束,雲舒沒有直接下台,而是是神色清冷地掃了眼場下的裁判員,今日的事情,毒師大會的舉辦方必然會給她一個清楚的解釋,這個裁判員無須她動手教訓。
被雲舒的眸光盯著,只在瞬間,那裁判員的額頭便滲出斗大的汗珠,雙腿不自覺地顫抖。
思緒收回,雲舒隨意掃了眼手裡的琴,古樸的琴身的那隻鳳凰依然栩栩如生,只是古銅色的琴弦上染上的鮮紅血跡格外刺目。
她眉頭微皺,略帶嫌棄地將古琴扔下,而後大跨步地朝著出口走去,沒有絲毫留戀。彷彿,在這個清冷的男人眼中,除了比賽,這裡便沒有任何值得停留的事情了。
「舒兄,你的琴?」辰文早就等候在場下,見雲舒的動作,立刻衝到台上抱起那把古琴,喊道。
辰文手指觸摸著這把琴,指尖傳來絲絲的涼意,琴身之上的圖案栩栩如生,做工精緻,價值不菲,琴弦壞了,換個就是了,扔掉有點可惜了吧?
雲舒頭也不回,幾步便消失在會場門口。
趙風緊跟在雲舒身後,臨出門的時候才善意地回頭對著辰文喊道:「一把普通的琴而已,我家公子有潔癖,但凡弄髒了的琴,他便不會再要了,如果辰公子喜歡,收著便是了。」
「你!」聽出趙風語氣里的打趣,辰文有些憤慨,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琴,順手將其劈成兩半,而後追了上去,「舒兄,等等我!」
但趙風的話,卻在整個比武場里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把普通的琴而已?弄髒了的琴,他就不要了?
也就是說,他們曾經一直認為舒雲的詭異招式是因為他的琴的特殊結構,本身就錯得離譜,眾人面面相覷,這話的意思便是,任何琴到了那人的手中便可以幻化成殺人的工具,甚至不需要特殊處理?
這是怎麼樣一種本事啊!
閣樓之上,東方擎蒼神色清冽地看了僕人呈上來的琴身碎片,指尖輕敲琴面。從這琴身的材質便可以看出,這把琴的確是把極為普通的琴,市面之上隨處可見。
那個男人侍衛說的話,有極大的可信度。可是,能夠不憑藉內力利用琴弦隔空殺人,他還聞所未聞,這個人到底有著怎麼樣的背景?
「給我查一查那個人的來歷。」眸光微沉,東方擎蒼對著面前的幾個身影下了命令。
雖然這一次他有著別的任務來的南疆國,但是這個舒雲,已經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另有蹊蹺,他一定要查個明白。
另一邊,南疆國皇室之內,皇帝正聽著來人彙報毒師大會的情況,皺著眉頭道:「那個舒雲,到底是什麼來頭?」
「啟稟陛下,只知道他是毒師大會的前幾天來的南疆國,但並不知道他具體是哪國人,也沒有查到他除了參加毒師大會以外還做了別的什麼事,不過,他身邊的那個辰文倒是查出來了。」
說著,官員靠近皇帝小聲地說出一個身份,而後恭敬地退下。
聽完,南疆國的皇帝眸光微冷,沉聲道:「盯緊點,查一查那個辰文和舒雲之間的關係,有消息立刻來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