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敗局已定
對此,東方擎蒼只是淡淡飲茶,並沒有解釋。
那個女人一直在他身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只是,不知道為何,每一次想到她的音容笑貌,他的心就止不住地疼痛。
蕭索的晚風凌厲地吹著,一席白色衣裳的男子緩步從人群的簇擁之下走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眸子里卻閃爍著精光。
「天華王,好久不見。」寒暄的語氣,卻帶著幾分徹骨的冰冷。
東籬國入南國,一路平坦,殘兵敗將,本身便沒有多少抵抗能力,因此,短短几日之內,他也佔據了小半個南國。
這一次,東籬國同樣大勝。
「東籬國二皇子殿下,久仰。」司馬聖翼嘴唇一勾,臉上妖嬈的笑容更加燦爛,只是那雙暗紅色的眸子卻顯得格外的可怖。
高手之間的較量,從來都不能只看表面。
天下權勢,瞬息萬變。
司馬聖翼一席戎馬勁裝,夜色下的身體也顯得格外的剛健有力,那雙暗紅色的眸子在黑夜裡閃閃發亮,傲然而立,無風,衣角卻不自覺地飛動著。
即便是最簡單的衣袍也掩蓋不住的貴氣。
夜間來訪,齊晨的目的也定然不簡單,即便他素日擅長藏拙,但是司馬聖翼卻知道,齊晨在東籬國的地位,不會比太子低。
「東籬從未想過與天華為敵,只是想從中分割一點好處而已。」齊晨緩步而來,眸光直視司馬聖翼,絲毫不懼。
戰況慘烈,天華國雖說近百萬的軍隊,卻長途跋涉,勞累異常,而東籬國的四十萬大軍卻毫髮無損,兩軍相對抗,很有可能兩敗俱傷。
「我以為,東籬這一路收的好處已經夠了。」司馬聖翼語氣清冷異常,沉著冷靜宛如天神下世。
天華國一路開鋒,與南國的軍隊正面相向,而東籬國則是趁著巧勁進攻,一路可謂是沒有任何損失便佔據了小半個南國,這裡的確有著天華國的功勞。
一語定音。
齊晨嘴角浮現出幾分似笑非笑的情緒,語氣淡然而鎮定:「的確,是夠了。」
司馬聖翼的話,表示的便是一種默許。天華國承認東籬國割據的土地,這便是他今夜而來的目的。
自此,南國國破。左歸天華,右歸東籬,再無翻盤的可能。
當然,即便是東籬國速度再快,他們也只是佔據了南國的小半國土,大頭還是被天華國拿在手裡。而以天華國目前的實力,想要將全部的南國吞併而下,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所以司馬聖翼乾脆賣了個人情給東籬。
如此而已。
國破人亡,杜鵑啼血。
映入眼眸的全然都是狼藉。
戰爭在南國的地盤打響,百姓從來都是受苦者。
被司馬聖翼牽著,雲舒緩步走在南國都城的街市上,目光隨意在街頭掃動著。只是狼藉衰敗的氣息,即便是他們儘力去修繕,也並沒有改善多少。
戰爭之後的恢復,從來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而戰爭所帶來的傷害和疼痛,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撫平的。
穿過幾個街道,再往前走便是荒蕪的地區。
雲舒微微挑眉,本想問為何來這樣的地方,抬眸,只見不遠處有座與四周景象格格不入的建築,恢弘大氣,彷彿金碧輝煌。
走近認真打量,高聳入雲的廟堂,最上方金光閃爍著印刻著一個「南」字,原來是南國遺留下來的國廟。
雲舒眉頭微微皺著,漆黑的目光掃過廟宇四周的場景,只見無數衣衫襤褸的百姓虔誠地跪拜,祈求。
「拆了它。」轉頭,雲舒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這國廟是一個國家的象徵,國廟還在,百姓心中,這個國家便一直都存在。而這些,對於一個新政權的更替並非好事。
要想擁有民心,最先便要控制人心。倘若一個新政權已經建設好,但是百姓心心念念的卻是上一個國家,那麼這個國家必定無法走向富強。
「別急,你再認真聽聽他們嘴裡在祈求著什麼。」司馬聖翼很溫柔地拉住雲舒,輕聲開口道。
瞧著司馬聖翼一本正經地開口,雲舒皺了皺眉頭,但也側耳仔細傾聽起來。
「菩薩,保佑我全家衣食無憂,平平安安。」
「菩薩,只求您保佑我的兒子能夠安全回來……」
「菩薩,求求你賜給我一頓可以果腹的食物吧……」
……
菩薩?雲舒轉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司馬聖翼,漆黑的眸子里卻閃過幾分思索。
「國廟對於百姓而言,其實並不是南國的象徵。他們從來都不懂什麼政權交替,也不在乎到底是什麼人在管理著國家,他們要的,不過是合家歡樂,一生平安罷了。因此,這國廟於他們,不過是最後的希望而已。」
暗紅色的目光掃過那群正在祈禱的人,司馬聖翼臉上不由自主地閃過幾分沉靜而鎮定地神色:「不要毀掉一個人心裡最後的希望。我相信,我天華有能力去撫平百姓心中的傷痕,而越來越好的日子,一定會讓南國在他們心中的痕迹越來越淡。」
「留著國廟,我也想告訴這些曾經的南國的百姓,而今天華的子民,天華國的皇族,從來不是暴虐之徒,我們能夠用最明智的政策,最開明的胸襟,來帶領他們走向更加美好的生活。」
司馬聖翼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君臨城下的霸氣和自信。
雲舒緩緩抬頭,漆黑的眸子里映著男人的側臉,冷峻卻自信,邪魅而剛毅,嘴角微微勾起,她向來都知道,他的男人,從來都是有著雄大野心的男人。
有野心,也有能力。不屑於用卑劣地手段贏得天下,這才是明君治國的理念,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她終身託付的對象。
司馬聖翼是明君,也是有著稱霸天下的男人。江山美人,他從來都不屑於只取其一,只是,人總有一些不可以碰觸的底線,如此而已。
雲舒輕輕依靠在男人肩膀上,漆黑的眼眸如深潭,卻溫柔得有些不太真切。
她素來不喜歡參與政權,也素來不喜歡分析人心,只是對於司馬聖翼,這一切的一切,她都願意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