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病情惡化
雪域最擅長一環扣一環,解藥,有時候也是另外一種毒藥。
「就這麼想要擺脫嗎?這葯在她身體裡面沉積了十幾年,這會是一個普通人能夠解得了的嗎?」唐古源瞪了眼司馬聖翼,語氣里滿是憤怒。
他一直不給雲舒解藥,雖然有一部分私心,但更多的卻是為了她的身體健康。這藥物在她身體里沉澱了十幾年,調養著她的身體,一旦解了,短期之內,身體並不一定能夠很好的恢復,加上她現在還在異國他鄉,根本就不是本身熟悉的環境,更加不容易恢復。
瞧著唐古源罕見的憤怒模樣,司馬聖翼暗紅色的眸子掃過躺在床上的女子,嘴角微微抿著,沒有說話。
這一次,的確是他被巨大的興奮沖昏了頭腦,並沒有想到這解藥上還會有人做文章。
不過想想也是,一路行軍,他們尋找了那麼久的解藥,怎麼恰巧就一個避世老人能夠解開呢?
「去,查一下那個山谷的神醫。」司馬聖翼目光微凌,對著一處角落沉聲交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邊的空間空蕩蕩的,彷彿並沒有什麼東西。
只是,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自然不會傻到認為司馬聖翼在對一團空氣說話。
「糟了,毒素在擴散!」病床之上,雲舒蒼白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道詭異的紅暈,順著她的嘴角,一道暗紅色的血跡緩緩流了下來,染紅了身下的枕頭。
唐古源距離病床最近,直接蹲了下來,手臂搭在雲舒的手腕之上,閉著眼睛,臉上浮現出專業的神態。
「她怎麼樣?」司馬聖翼緊緊跟在他後面,三步做兩步地衝到病床前,在他的身後,趙風、李馳等人很快地將病床圍住。
「不容樂觀。」唐古源沉聲道,而後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直接將司馬聖翼的手拉了過來,準備將他的手指割破。
「你做什麼!」立刻,李馳和趙風在瞬間拔出了腰間的佩刀,橫在唐古源的脖頸之上。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至極。
唐古源拽著司馬聖翼的手,匕首橫在他的手指之上,懸挂著,只要稍稍用力,便有可能割破他的皮膚。而李馳和趙風的利劍卻直接指向唐古源的脖頸,只要一個用力,便可以讓他身首異處。
唐古源只是斜眼瞥了眼趙風和李馳,目光甚至都沒有落在自己脖子上那隨時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鋒利的刀劍上。
「如果你想要床上的人死的話,可以殺了我。」唐古源語氣十分冰冷,卻自帶一種瀟洒公子的貴氣,他看也不看眾人,直接從身邊的小桌子上取過一個小碗碟,匕首一劃,將司馬聖翼的手指割破。
暗紅色的鮮血順著刀柄緩緩朝下流著,整個動作里,司馬聖翼沒有半點反抗,李馳和趙風面面相覷,手中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卻也不敢將劍收回劍鞘,只能目光死死地盯著一席風塵的唐古源,生怕他對自己的王有任何的不利。
滿滿地放了一碗血以後,唐古源才鬆開司馬聖翼的手,有些嫌棄地擦了擦手,而後端著碗,小心翼翼地準備起身,卻不想卡在脖子上的利劍阻攔了他的動作。
唐古源冷漠地看了眼李馳和趙風,而後斜眼看向司馬聖翼。
「放下吧。」司馬聖翼並沒有和唐古源對視,直接吩咐李馳和趙風。至少,唐古源不會害雲舒,這一點他很確信。
所以在唐古源忽然拉著他的手取血的時候,他並沒有任何掙扎或者反抗,只因為,他直覺這也許會對雲舒有幫助。
李馳和趙風聽著自家的王的命令,對視一眼,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將利劍收回劍鞘,下一秒,李馳立刻上前,為司馬聖翼手指上的傷口進行包紮。
「無礙。」司馬聖翼擺擺手,站了起來,看著唐古源的動作,暗紅色的眸子時而不時地飄向床邊的人,神色裡帶著幾分擔憂。
十指連心,即便是司馬聖翼這種練武多年的人,也感覺到了手指間傳來的陣陣疼痛。
只是這些,與床上的人兒相比,都算不得什麼。
「中過雪域特製硃砂,且服用落芽茶和舞蜜的人身體里會形成一種循環往複的毒素,這種毒素會減弱宿主的體質,削減生命力,最長活不過一個星期。」唐古源很客觀地說著毒藥的功能,目光里卻藏著幾分擔憂和無奈。
他緊趕慢趕地趕了過來,最怕的不過就是這種情況。
可即便是他如此焦急地拋下一切,還是阻攔不了這一切的發生。
「這種毒素依靠同樣服用過落芽茶和舞蜜,但是沒有中雪域特製硃砂的人的血,餵養七七四十五天以後,可消解。一日三次,一次一碗,一次都不能斷。」抬眸,唐古源盯著司馬聖翼,語氣平靜得彷彿沒有絲毫情緒波瀾,「我說過,雪域沒有蠢人。」
上一次三皇的失敗,只是因為輕敵而已。
而今的雪域三尊,是真正的不輕敵的三尊。他們甚至沒有出現,便已經將雲舒和司馬聖翼等人壓入谷底。
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三碗鮮血地餵養,即便最後雲舒身上的毒素解了,司馬聖翼也堅持不下來。
救,還是不救。
救的話,自己必死無疑;不救的話,只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漸漸死亡。
可救的話,即便雲舒日後清醒過來,也終究和他不得相守,如果不救,即便日後雪域的人出現救下了雲舒,他們之間也回不到過去。
所以,無論救還是不救,他們之間都不能夠再度相守。
這便是不輕敵的雪域,這便是天下都為之懼怕的雪域的算計。
三尊甚至還沒有出面,便已經將局面翻轉。有時候拆散兩個人並不一定非要靠外力,這種內部的矛盾,才更有可能激化出滔天的矛盾,才更有可能拆散兩個本就不應該在一起的人。
雪域從來沒有蠢人,上一次的失敗,不過是輕敵。
直到這一刻,司馬聖翼才真正懂得唐古源經常說的這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