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心虛
趙水生先去的國公府，他走後門，花銀子從守門人那裡打聽消息。
得了錢的門房就跟他道：「放心，人死不了，都知道人進了國公府，犯法的事兒我們國公府不做。
不過嘛，苦頭是要吃的……
挨了板子被關在柴房……」
挨板子是肯定的，所以趙水生帶了傷葯，他將傷葯遞給門房老頭：「勞煩你老人家給他們送個葯，國公府沾上人命也不好不是么，畢竟他們父子兩個不是貴府的奴才。」
說完，趙水生又塞了一塊銀子給門房老頭，門房老頭就笑眯眯地將東西收下：「趙小哥兒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去幫你送傷葯。」
「那就多謝您了。」趙水生倒是想去看看兩人，但先頭他就提過這個要求，門房斷然拒絕了。
趙水生從鎮國公府上離開就去了伯府，他沒去找林晚秋，而是去找的江鴻遠。
他運氣好，江鴻遠在府上。
「伯爺，富貴和王叔的事兒你知道了么？」江鴻遠不喜歡繞彎子，趙水生知道他的為人，就沒有藏著掖著。
「知道。」江鴻遠道。
「我去王家看了看，段清芷跑了，嬸子病了，嬸子想求您打聽打聽富貴和王叔在鎮國公府怎麼樣了。」趙水生可不會跟劉氏似的，張嘴就讓江鴻遠救人。
「我只能去鎮國公府走一遭，至於能不能救他們……我不敢保證。損失的銀錢，我不會幫他們賠的。」江鴻遠想也沒想就道，打聽消息趙水生自己個兒就能做到，根本沒必要到他面前來走一遭。
而趙水生心裡清楚，就王家人在伯府最需要支持的時候背棄離去，他們打小的情分是王富貴率先不要的，江鴻遠不幫忙才是人之常情。
現在江鴻遠願意不計前嫌出手，已經夠意思了。
怎麼能再強求江鴻遠幫王家人拿銀子賠床？
就是他自己也不可能說幫到這一步，朋友落難要幫，但也不是說傾家蕩產毫無底線地幫。
「那我這就去跟嬸子說一聲兒，也讓她能安心。」趙水生道，他沒有替王家道謝，在他心裡……已經不把王富貴當朋友了。
為了個女人，兄弟都不要了，只能說明在他心中並沒有把他們三個的兄弟情放在多重要的位置。
從伯府出來趙水生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王家，劉氏見到他忙問：「水生，伯爺他答應沒有？」
趙水生道：「伯爺答應去國公府走一趟，但是能不能將王叔和富貴帶出來就得看鎮國公府的意思。」
劉氏聞言大喜，她道：「只要伯爺願意救他們父子，就一定能救。」
趙水生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嬸子怎麼能這麼說，鎮國公府是什麼地方？一等公爵府，伯爺雖說也有爵位，可這中間差著好幾級呢！
再說了，伯爺在京城毫無根基，鎮國公府不給伯爺面子伯爺能怎麼樣？」
「嬸兒，你要是有這種想法，我這就去跟伯爺說，請伯爺不管你家的事兒。
沒得舍了臉面，費了力氣，到頭來事兒辦不成沒人感激不說反倒是招來埋怨。
與其如此，還不若一早就不幫。」
「水生……嬸兒不是這個意思，嬸兒就是著急了些。」劉氏忙道歉，只是在她心裡已經認定，王通寶父子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出來，就得看江鴻遠成不成心幫忙。
趙水生臉色十分不好，他道：「嬸兒你就好好歇著吧，我走了，等有了消息我再來跟你說。
王叔和富貴那裡……我已經給國公府的下人塞了錢，他們會幫著看顧一二的。」
「多謝你了水生，還好有你在，要不然嬸兒真不知該怎麼辦了。」柳氏哭著道謝，趙水生覺得煩躁，胡亂應了一聲就匆匆離開。
因著心情煩悶，回到家就跟沈韻抱怨了幾句老王家：「……你說他們怎麼能這麼想？」
沈韻嘆道：「終歸結底還是太自私的緣故，心裡只有自己。算了，該說的你都說了，該做的咱們也都做了，往後他們家的事兒還是少管吧。」
趙水生點點頭，他本就不願意管的，像之前王家人在京城過得艱難，他也沒去看過一眼。
這回若不是怕王通寶和王富貴丟了性命……他也不會幫著給江鴻遠遞話。
小時候的情分……這一回就算是耗光了。
跟沈韻說了一會子話，趙水生的心情就好了些，「我出門了，晚上若是回來得晚你就自己睡，別等我！」
燒烤店他在管著，不過另外還請了人，事實上他更多時候是在幫安王周晏辦事兒。同時也在慢慢地跟乞丐們拉關係。
京城跟縣城不同，這裡的乞丐分幫分派嚴重，而且他們被稱之為『污爛人』，有些乞丐團伙是無惡不作，拐帶女人孩子，偷搶殺人……
有些乞丐團伙好好一些，雖然也偷搶，但是不沾拐帶和殺人的活兒。
趙水生主要接觸的就是後者。
在他看來，後者還沒有泯滅人性，只有這樣的人他才敢放心招攬使用。
「好，你在外萬事小心著些。」沈韻送他出門，殷切叮囑。
趙水生心裡甜死了，他低頭親了親沈韻的額頭，又抱了抱她，這才轉身離開。
而江鴻遠在趙水生走了之後，就派人給國公府遞了帖子。
事實上這事兒他跟林晚秋商量過，即便是趙水生不說他也不會打算袖手旁觀，先不說往日的情分，就鎮國公府這邊兒……因著林晚秋的緣故，江鴻遠早就想接觸接觸，探探他們的態度。
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王家父子這事兒，正好是個契機。
鎮國公府。
林健榮盯著江鴻遠的拜帖久久沒吭聲。
崔管家站在一旁也不吭聲，良久，林健榮才道：「讓人去跟伯府的回話，就說我請驍勇伯明日過府一敘。」
「是，公爺。」崔管家應下，他一開書房的門就有一股子香風襲來，崔管家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就見一抹紅影從他眼前閃過。
「爹……您要為女兒做主。」書房中傳來林琴的哭聲，崔管家吩咐左右關上書房門，自己個兒往門房方向去了。
假貨在書房中，那味兒他一把老骨頭了可受不了，只有委屈國公爺了。
「怎麼了？」林家榮問道。「誰惹你了？跟爹說，爹派人揍他去。」
林琴哭道：「自然是王家父子，爹，他們燒了我的拔步床，你不能放過他們！」林琴是聽說驍勇伯府送了拜帖來，所以就著急了，她怕林晚秋上門……當冒牌貨誰能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