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打臉

  「簽下他！一定要簽下他！」


  「不惜任何條件，也要將這個東方少年留下！這是一個真正的好苗子，斯圖加特未來至少十多年的守護神，就是他了！」


  曾恪的三連神撲無疑是震撼的，反應過來的本森徹底的瘋狂了，心裡暴吼連連，眼中毫不掩飾他對這位「未來門神」的渴望。


  「好！好！！好！！！」


  「不可思議！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是如此的出色，更重要的是，他現在還這樣的年輕！上帝啊，如果他能來到我的球隊，那麼……」


  看台上，迪特馬爾已經有些不敢想象，他的球隊有了曾恪鎮守球門，球隊的防守力量會提升到一個何種的層次。別的不說，至少在乙級聯賽，他的球隊，必定會成為丟球最少，最穩固的鋼鐵防線！

  迪特馬爾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熱切，他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抬腳就要走下看台，卻是因為崴了腳，走了兩步差點沒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老闆……」


  希爾娜叫了一聲。


  迪特馬爾立即把手伸了過來：「希爾娜，快，過來扶我一下，我們下去。我已經等不及了，我必須要和他聊聊。就在就聊聊！」


  ……


  比賽結束，最終的結果多少有些出人預料，卻又是那樣的在情理之中。


  代表替補一方的綠隊竟然是以2:0的比分戰勝了紅隊，這在斯圖加特以往的隊內對抗賽中，是很少出現的，但想想曾恪如同蜘蛛俠一般將球門守護得密不透風的表現，始終進不了球的紅隊落敗，也就不是那樣令人難以接受了。


  「贏了！我們贏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竟然擊敗了主力冠軍陣容！真是不可思議！」


  「我必須得說，這都是東方小子的功勞！他太厲害了，如果換做我是他的對手，想必感受到的也是深深的絕望吧！」


  「我得承認，來自東方的少年，他的球技，徹底征服了我！我收回之前的話，並且為之誠懇的道歉，亞洲，也是有出色球員的！至少，我眼前就有一個！」


  綠隊球員圍聚在曾恪的身邊，興奮的大聲喊叫，就連不少的紅隊球員，也在比賽結束后，走了過來，或是發出讚歎，或是送上祝賀。


  足球就是這樣的現實，你踢得不好，沒人在意你，而你展現出無與倫比的能力，那麼，所有人都會向你送上掌聲。


  無疑，曾恪在門前用神一般的表現，徹底的將所有人折服。


  看著如同焦點一般被圍聚在中心的曾恪，查爾斯從比賽的震撼中抽身出來，他捏了捏拳，看向自己的合伙人，說道：「你找到了一個天才，真正的天才！金特爾，我得恭喜你，他會留下來，他的表現，無法讓人忽視！如果斯圖加特的眼睛沒瞎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送上一份職業合同！」


  聞言，金特爾贊同的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曾恪在守門員這個位置上也能幹得如此出色，斯圖加特很可能會為其提供一份職業合同，但這算是一件好事嗎？金特爾不知道，因為在他的認知中，曾恪是一名前鋒，而不是守門員啊！


  「算了，能夠留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踢哪個位置……這得看曾自己的意願了。或許，他可能更適合成為一名優秀的門將呢？」


  這多少有點幸福的煩惱的意思，別的球員能夠踢好一個位置就很不錯了，而曾恪呢，干前鋒，進球如麻，做守門員，一夫當關。偏偏兩個位置都是幹得同樣出色，換做是誰，也難以抉擇。


  正思索之間，曾恪一臉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


  「幹得漂亮，曾，今天你的表現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我必須得說，你是這個！」


  查爾斯熱情的迎了上去，和此前掩藏的不屑神態截然不同，此刻的他，眼中的那股熱乎勁兒，再配上他那「彌勒佛」般的體態，活脫脫一個老龜公的形象。


  也不怪乎查爾斯如此熱切，曾恪已經展現出了能夠留在職業俱樂部的能力，再怎麼說，他也是這一次試訓的領隊，是領頭人，麾下出了這樣一個「人才」，既有面兒，如果和斯圖加特最終簽約的話，又能有實際性的收益，當然得把這顆「搖錢樹」給抱緊了。


  「噢。」


  曾恪興趣缺缺的擺擺手，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


  「怎麼了，曾，你好像不大高興？你對今天比賽的表現，不夠滿意嗎？」


  金特爾發現了異常，疑惑的詢問，順手遞給了曾恪一瓶水。


  「高興？我高興你妹啊！」


  曾恪心裡嘀咕著，把水接了過來，「咕隆~咕隆~」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他確實有些鬱悶，在足球場上勤勤懇懇的高接低擋，為的就是要好好表現，完成系統頒布的任務，零封對手，神級撲救，這樣的發揮，可以說是好好的替中國球員漲了臉面，可這會兒在腦海中查看了一下，特么的，任務竟然還是顯示未完成的狀態。


  「明明做得很好了，比賽也已經結束了，可為什麼……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呢？」


  曾恪狐疑的在心中審視，想看看自己還有哪個環節沒有完成。


  見曾恪喝完水之後，一言不發的沉默著，金特爾和查爾斯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這位爺又是哪裡抽風了。


  「查爾斯！」


  有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本森已經快步的走了過來。


  「你的球員都很棒，尤其是這位……呃，這位來自中國的少年。他在球門前的發揮實在是令人驚訝！」


  本森一走過來，就將話題引到了曾恪的身上，查爾斯對本森的來意瞭然於胸，眼中也流露出興奮的神采：「我必須得承認，你說得沒錯，本森教練，曾是我們最看好的潛力苗子，他有著無限的可能性，相信通過這場對抗賽，你能夠看出這一點。對了，你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吧？他是曾！」


  「曾？！」


  本森咀嚼了兩聲，似乎覺得中國人的姓名有些古怪，也不在意，點點頭，沖著曾恪說道：「你讓我感到驚艷，曾，認識你很開心，我認為你有能力留在這裡。」


  對於本森的直接，查爾斯微微一笑，絲毫不感到意外。曾恪的能力和展現出來的潛力就放在這裡，這是一塊瑰寶，如果斯圖加特不想放任這樣的潛力股從眼前溜走的話，那麼迫切的邀請是必然的。


  當然，查爾斯篤定，面對斯圖加特的邀請，曾恪無力拒絕。他想不出曾恪有拒絕的理由，得到一份職業合同，很快就可以走上頂級職業賽場，而且東主又是德甲強隊，不說有實力爭冠，至少有機會去歐洲賽場，這對任何懷有足球夢想的年輕球員來說，都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果然，在本森的話音落下之後，曾恪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采，眼睛似乎都在閃爍著光彩。


  看見少年的表情，本森露出了笑意，也是，不管對方有多麼出色，是多麼的潛力無窮，但就現在來說，這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甚至連職業球員都不是，一個廣闊的舞台就在眼前，他如何能夠拒絕呢？

  卻不知道，曾恪之所以忽然興奮起來，並不是因為他的邀請。


  「對了，就是這樣！」


  曾恪將任務頒發之後，所有的後續環節都重新回想了一遍，卻是一無所獲，直到本森來到身前，並且向他拋出了「橄欖枝」，曾恪的思路，瞬時豁然開朗。


  「揚我國威」並不僅僅只是在足球場上有所表現就算全部完成的，在對抗賽之前，因為對中國足球的蔑視，斯圖加特甚至不願給曾恪出場的機會，這是毫不遮掩的羞辱。


  再聯想到任務簡介，所以，對方給予自己，給予自己祖國的羞辱，那是要加倍奉還回去的！不將對方的臉打痛，那任務就不算完成！


  想通了這裡面的關節，曾恪臉上的笑容更甚，盯著本森嘿嘿直樂。


  就在本森都快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時候，曾恪終於說話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你的球隊，想要留下我？想要邀請我加入斯圖加特？」


  雖然覺得對方的笑容有些古怪，但本森還是點頭，道：「是這樣的，我們認為你很有潛力，雖然看起來你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請你相信，你在這裡會得到更好的訓練，更長足的進步，不久之後，你將有得到代表斯圖加特出征頂級聯賽的機會……」


  「很有潛力？卻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對本森的說法，曾恪持嗤之以鼻的態度，別特么搞笑了，你以為你說我就會信？一代傳奇門神切尼就站在我身後，你跟我說他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就算有，也不是你這個小教練能夠看出來的，說這麼多，還不是想要「討價還價」？

  曾恪冷笑了一下，隨即又道：「那你們能夠看出怎樣的條件？說得再直白一點，你們能給我多少錢？」


  本森顯然被曾恪的「直接」弄得有些下不來台，先不說合同待遇這些問題不是他一個小教練能夠決定的，就算能，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談情懷談足球談未來么？一來你就跟我說錢說待遇，這……還真是很直接啊！


  「俱樂部是有規定的，一般來說，新近加進球隊的年輕球員，拿的都是預備隊合同，薪水待遇不算高，但也能過得去……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斯圖加特是一家擁有雄心壯志的頂級球會，我們上賽季拿到了德甲冠軍，這個賽季我們力求能夠衛冕，至少也要拿到歐冠賽場的入場券，如果你加入，將有機會隨球隊一起，在下賽季征戰歐洲，我認為這對於年輕球員來說將是一個很好的體驗，還有，……」


  「還有你妹啊！」


  曾恪用中文嘟噥了一句，在對方滿頭霧水的目光中，扭頭就走，「拿最低的預備隊待遇，抱歉，我沒興趣。」


  「可是我們能夠去歐洲啊！」


  本森不死心的在其身後喊著，想了想，又道，「待遇什麼的，我們能夠再談。相信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還有，我們會為你設計最全面最科學的訓練計劃，你也會得到球隊的重點培養……」


  曾恪轉過頭，咧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看著將急切二字寫在臉上的本森，忽然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本森教練看起來很是迫不及待啊？那麼，請問，你這是在求我嗎？」


  本森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不大好看，他顯然想起了比賽之前曾恪所說的那句「你會有求我的時候」，這個時候被對方直白的說出來，再配合自己的急切姿態，可不正是在哀求對方嗎？


  不過……這雖然挺叫人難堪的，但如果就這樣講這位天才少年放走，那更是罪不可恕！


  「是……是的……我為之前的失禮道歉，也為某些不當的言論舉止向你和你的祖國道歉。你是一名很優秀的年輕人，我希望你能夠接受我的道歉，並且留下來。相信我，你會在這裡有一番作為的！」


  拿得起，放得下，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軟，本森算是很好的闡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一句話。


  曾恪也有些意外，顯然沒想到對方忽然就放低了身段，嘖嘖輕嘆了兩句。


  既然對方都認錯並且道歉了，那麼他自然是……


  曾恪點點頭，說道：「看來本森教練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那麼狠好，看在你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我原諒你了，接受你的道歉。」


  本森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再想說什麼的時候，卻是愕然的發現，曾恪拉住了金特爾，就往外面走。


  「咦？你……你怎麼走了？不是接受我的道歉了嗎？」


  「對啊，我接受你的道歉。」曾恪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你……」


  「但我可沒說會留下來。」


  「……」


  本森只覺得一陣肝疼，但想想也沒錯，對方只說接受道歉，確實沒說願意接受他的邀請。


  「你不再考慮考慮嗎，我們是一支擁有悠久歷史和底蘊的球隊，我們對未來的藍圖充滿了信心……」


  本森猶自在讚美著自己的俱樂部，曾恪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金特爾，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我就算是餓死，死外邊，從這裡跳下去，我特么也絕對不會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