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烏鴉嘴
得勢不得分的情況一直持續,接近三十分鐘的時候,曾恪看見場邊有人跑出了替補席,康珀、沃薩和愛德華多都在場邊的熱身區活動。
「這就要換人了么?比賽才過去剛好半個小時啊!」
曾恪的自言自語引得旁邊的珍妮弗好一陣嗤笑,倒是讓曾恪有些莫名其妙。
伊比舍維奇搖搖頭,給他解釋道:「這是常規時間的常規熱身罷了,目的是讓替補球員不至於長時間沒有活動而使得身體僵冷,同時也是為了預防意外狀況的發生,如果有意外,替補球員可以立即披掛上場。」
曾恪汗了一下,難怪珍妮弗會是一副看白痴的模樣,敢情這是職業賽場上的常識啊,這倒是小小的丟人了一把。
同時讓曾恪汗顏的是,中國的職業聯賽他也去現場看了幾次,不過還真沒見過有誰這樣做的,細節決定成敗,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來,歐洲足球的專業程度,還真是甩了國內十條街。
「土老帽」曾恪自然是嘴上不認輸:「哈,我當然是知道這一點,我就隨口說說,看你們知道不知道。」
珍妮弗又是一陣白眼,伊比舍維奇則是搖頭低笑。
曾恪自討沒趣,也不再說話,繼續看著比賽。
上半場比賽最終是以0:0的比分結束了,霍芬海姆在場上打得熱鬧,氣勢也很盛,但無奈客隊的烏龜殼太過堅硬,任他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是只開花不結果。
迪特馬爾.霍普球場依然是熱鬧喧囂,哪怕球隊並沒有取得進球,但歌聲和吶喊聲依舊縈繞在並不寬敞的球場上空,對於球迷們來說,霍芬海姆就是他們的驕傲,無論比賽踢成什麼樣,是勝是敗,他們只有唯一的表達方式,那就是傾盡全力的拍掌大喊。
球場雖小,但火熱的氛圍卻是久久不散。
曾恪也不得不點頭,改變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不管硬體條件怎麼樣,但至少這裡的球迷是很專業的。能在這樣的球場上奔跑,想必也是極為暢快的。
「不過……」曾恪又搖搖頭,「慕尼黑1860的防守做得很堅決啊,如果下半場依然僵持,那可就對咱們太不利了。」
彷彿是印證了曾恪所想一般,上半場用死守束縛住了霍芬海姆的手腳,嘗到了甜頭的慕尼黑1860繼續在後場腹地擺出了大巴車的架勢。
霍芬海姆依然是主導進攻的一方,但效果實在一般,面對對手捲縮起來的防線,他們真有點無處下嘴的感覺。
當然,下半場的霍芬海姆也對陣型略微做出了一些調整,在地面滲透很難打進去的情況下,主隊簡化了進攻套路,奧巴西和登巴巴開始更多的在前場靠近中路的位置活動,而球權則是不斷的轉移到兩個邊路,然後吊入禁區。
這是沒有太大技術含量的進攻招數,就是一個勁的往禁區吊球,然後由中路的前鋒去搶點。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慕尼黑1860在後場堆積了大量的防守球員,短傳打不進去,只能用這樣的笨辦法了。
不過效果也很一般,兩位前鋒衝擊力很不錯,但搶點能力就很一般了,在後衛的重重盯防下,很難覓得有威脅的射門機會,往往得球之後要麼是被後衛貼身靠住,無法轉身,要麼就是倉促起腳,至於準不準那就看天意了。
「我還是覺得,球隊需要一個擅長搶點的前鋒。」
時間飛快的流逝,霍芬海姆依然是空有控球率,卻無法將優勢轉化為勝勢,曾恪的看球眼光不算專業,但饒是如此,他還是看出來,球隊是真的需要一個能鑽能爭頂的前鋒。
當然,他這話無不「毛遂自薦」的意思,在他看來,因扎吉就是這樣一個類型的前鋒,而擁有「因扎吉之心」技能的他,這種僵持的場面,無疑是極為適合他發揮的。
伊比舍維奇點頭贊同:「確實需要一個高中鋒。」
曾恪怒目而瞪,MD,我說的是需要我這樣的搶點型前鋒,你非要說需要一個高中鋒,我往自己臉上貼金就罷了,你特么的還來跟我搶生意?
「哼!」
曾恪冷哼一聲,揚了揚手,果不其然,伊比舍維奇立即就縮了腦袋,正洋洋自得間,看見又有替補球員在場邊活動,曾恪說道,「又到了常規熱身時間了。」
迎向他的,依然是珍妮弗鄙視的白眼。
「卧槽!」
曾恪當下就有些不爽了,你幾個意思啊?今天是故意跟我作對吧?還是說,不鄙視我不舒服斯基?我怎麼說,你都要鄙視?給你臉了?
伊比舍維奇連忙拉了拉他的衣服,小聲道:「不是常規熱身了。球隊遲遲打不開局面,這個點,是需要通過換人來進行調整改變了。」
「……」
再一次成功丟人的曾恪,無語的訕訕一笑,為了化解尷尬,連忙轉移話題,道:「恩,確實需要換人了,不能讓局面繼續這樣僵持下去……不過,慕尼黑1860的防守很兇悍啊,不知道換人會不會有效果……瞧,他們又放鏟了,好大的動作啊,登巴巴倒下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他看起來很痛苦啊……啊,卧槽,真受傷了!」
曾恪忽然覺得自身有些「烏鴉嘴屬性」,原本是為了轉移話題,結果……場上慕尼黑1860的後衛在防守中,放鏟絆倒了登巴巴,然後……登巴巴就再也沒站起來。
比賽被吹停,醫護人員飛快的進場,忙碌了一通之後,躺在擔架上的登巴巴被抬出了場。
伊比舍維奇看了曾恪一眼,頗為苦澀的搖頭嘆氣:「局面本就僵持,現在登巴巴又受傷了,這下比賽更難打了,唉,球隊的鋒線可是沒人了。」
霍芬海姆目前的陣容中,只有三名正印前鋒,此前球隊一直打的4-3-3陣型,有時候是4-4-2,不管是哪一種,三名前鋒的地位都很穩固,沒辦法,鋒線缺人,不管是戰術需要,還是進行輪換,都有些捉襟見肘。
伊比舍維奇一傷,使得球隊鋒線更是緊張,連個輪換的人都沒有。如今登巴巴又受傷離場,如果沒有大礙也就罷了,如果嚴重的話,那麼就只剩奧巴西一個人撐場面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情況,那麼蘭尼克需要考慮的就不是這場比賽能否取勝了,恐怕後面的七場聯賽,球隊都面臨著無鋒可用的困難境地。
一個團隊就像是一把刀,后場球員是刀柄,中場球員則是刀身,而前鋒們則是刀鋒,缺了哪一部分都不行。沒有刀鋒去傷人克敵,沒有進球,那還何談勝利?那還何談抓住晉級頂級聯賽的最後一絲希望?
還是早早洗洗睡吧,等待明年再重頭來過吧!
這個賽季,霍芬海姆全體上下,為了沖級,都是拼盡全力,而此時的打擊無疑是沉重的,伊比舍維奇很清楚登巴巴的受傷意味著什麼,他的表情有些黯然,在他的心裡,對俱樂部今年制定的沖級目標,已然不抱多大希望了。
曾恪看了看伊比舍維奇,又看了看場上頂替登巴巴出場的愛德華多,畢竟自己也是霍芬海姆的一員,他看到隊友受傷心裡也不好受,再聯想到伊比舍維奇在球隊呆的時間比他長,估計心裡更不是滋味。
想了想,曾恪很難得的安慰人。
「別擔心,大個子,我相信登巴巴不會有大礙的。也別灰心,還沒到世界末日呢,不是還有那個黑傢伙嗎?我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是球隊的第一前鋒,可是進球最多的球員呢。他還在,那應該也能進球的……日!」
話說到一半,曾恪就說不下去了,怪叫了一聲,嘴巴張大,然後……無語的用手捂住了額頭。
他已經徹底斷定,自己這張嘴,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妥妥的烏鴉嘴啊!
場上,比賽重新開始不久之後,霍芬海姆正在重新組織進攻,而無球跑動情況下的奧巴西,突然表情一緊,站立原地不動,而後乾脆躺在了地上,表情痛苦。
這一幕無不表明著,奧巴西也出現了傷情狀況。
伊比舍維奇瞪大了眼睛,擔憂的看了場內的隊友一眼,然後不敢置信的回頭望向曾恪。
別說是他,就連珍妮弗也直勾勾的盯著他。
天底下怎麼有這樣的人,不,是這樣的一張嘴……這說誰,誰倒霉啊!
「嘿嘿,嘿嘿~」
曾恪自個兒都無語了,最佳不斷的抽抽。
兩個人的「質疑」目光讓曾恪有種掩面羞於見人的衝動,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就隨口說說,誰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啊……」
看著奧巴西同樣被擔架抬出球場,曾恪搖頭嘆氣道:「真是一場不走運的比賽,唉……不過也沒關係,比賽還沒結束呢,說不定後面我們就取得進球了呢,我看看,噢,新出場的是……施特里夫勒啊,這樣也不錯,雖然他是一名中場,但射門能力也很厲害的啊,我看好……」
話還沒有說完,伊比舍維奇就再也忍不住了,探身伸手,一把將曾恪的嘴巴捂住。
「求你了,曾,你是老大,你別說了行不行!要是再被你的烏鴉嘴弄下去一個,別說這場比賽,下一輪,下下一輪……我們都不用踢了,可以提早進行下賽季的備戰工作了!」
被捂住嘴巴的曾恪連連翻著白眼,滿面無辜——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