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 敘舊
米蘭市中心的希爾頓酒店內。
一群鶯鶯燕燕圍繞成一桌,嬉笑著匯聚一堂,或是身段婀娜,或是笑容明媚,宛若百花鬥豔一般,競爭綻放。
百花叢中,間或著有幾顆綠草——曾恪和丁湘以及非要跟著過來的法爾夫坐在角落裡,前兩者不時的低聲談笑,而後者,則是滿面的哀怨(絕望)。
今天的時裝發布會並沒有結束,不過屬於丁湘等人所展示的Lily品牌專場倒是結束了,所以一群人在收工之後,就來了希爾頓舉行「慶功宴」。
曾恪和丁湘這對久別重逢的老友自然是一起過來了,用丁湘的話說,「咱們在學校就是蹭吃蹭喝的好兄弟,這有免費蹭吃的機會,不吃豈不是對不起自己?」,曾恪想想也有道理,就樂顛顛的跟了過來。
當然,在來的過程中,曾恪花費了老鼻子勁才跟珍妮弗解釋清楚「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的區別,在半信半疑之間,尤其是在丁湘卸妝換回男兒服飾出現之後,珍妮弗總算是相信,這位千嬌百媚,在大庭廣眾和曾恪摟摟抱抱的「女孩」,確實是一個男人。
在感嘆中國化妝術博大精深的同時,珍妮弗同樣也帶著濃濃的戒備——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嬌媚,這特么一定要看好了!自己一個不注意,曾恪就和希爾娜勾搭上了,要是自己再不注意,萬一曾恪跟個男人好上了怎麼辦?這絕對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珍妮弗就坐在兩人中間,曾恪和丁湘交談的時候,還要隔著個人扯著嗓子吼,那畫面……簡直太美好了——不美好不行,珍妮弗眼裡的「殺氣」都快成實質了,曾恪可不敢惹。
至於法爾夫,則是坐在稍微靠後一點的位置,自顧自的抱著酒杯喝個不停,哀嘆他那純潔的愛情之花,還沒盛放,就已經無情的枯萎。
「他怎麼,就是個男的呢?明明之前是個女孩兒啊……」
「既然是男人,那……我到底還要不要努力一把呢?」
「同性,真的是真愛嗎?」
法爾夫腦袋裡完全是類似這樣的疑問,找不到答案之下,只得一杯接一杯的喝個不停。
毛哥看看聊得火熱的曾恪和丁湘,又看看大口大口喝酒的法爾夫,心疼得都快窒息了——這傢伙誰啊,沒喝過酒是吧?以為不要錢是吧?卧槽,整個一酒桶啊!
曾恪個丁湘的交談還在繼續。
「這麼說來,這一次你是跟著國內的團隊來這裡參加時裝秀的咯?對了,我聽大壯說,你不是聽你媽(的)話,去當勞什子手模去了嗎?怎麼又成了時裝模特?還來了米蘭?」
見面的寒暄過後,曾恪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只是說到大壯的時候,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個模樣秀氣嬌俏卻武力值爆表的「功夫小妞」,有些不寒而慄,感嘆新時代的女性果然與眾不同,以前是在家相夫教子,現在個頂個的身懷絕活。
丁湘搖頭嘆息道:「以前我以為自己將來會成為一名成功的職業球員,是中國足壇的一股清流,誰知道世事無常,後來發現,原來我的天賦是成為一名手模……原本我以為成為中國最好的手模是我最高的追求,但現在才發現,原來我渴望著更高更大的舞台……」
曾恪臉都黑了:「說人話。」
丁湘千嬌百媚的扔了一個白眼,語調倒是正常了:「簡單來說,就是我媽覺得踢球沒前途,加上我好像某些地方確實有天賦,就讓我進入時尚圈,本來是做手模的,後來國內有個模特比賽,我媽就幫我報名參賽了,再然後……然後我媽就讓我來這了。」
曾恪都快被丁湘口中的「我媽說」給繞暈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總的來說,就是丁湘的母親給他安排這安排那,然後一路發展,從足球學徒跨界成為手模,再進化成職業模特——跨度倒是不小,但偏偏丁湘混得還有模有樣的,這就是有本事了。
不過曾恪倒是不驚奇,當初202宿舍的四個人,除開自己,甄北碧就不說了,有情商沒智商,郝大壯情商智商都沒有,而丁湘別看綽號「娘娘」,性格做派也確實挺娘的,還是個「媽寶」,但這傢伙最是晶瑩剔透,學什麼都很快,學什麼都有模有樣,當初他離校退學之後,曾恪還感嘆,中國女足從此將少一個大將,要不是改行進軍時尚圈,說不定丁湘未來還真能在足球上有所建樹,再去泰國做個手術,搞不好就進女足國家隊了。
「那你媽呢?」
曾恪左右瞧了瞧,沒有見到那個強勢女人的身影,今天在發布會現場,也沒看到她,按她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把丁湘「監視」著的性子,這麼久沒露面,不應該啊。
「噢,我媽啊,她上次跟我說我長大了,雛鷹總要張開翅膀離開母親的懷抱,去展翅翱翔,所以就讓我獨自出來打拚了。」
曾恪點點頭,感嘆道:「人都是會慢慢成熟的,你媽也算是明事理了,總算不會什麼都管著你了。」
就見丁湘忿忿不平地道:「她哪裡是不想管著我,而是沒時間管我。上次在SH進行選拔比賽的時候,她認識了一個造型總監,兩人現在打得火熱呢,哪裡會管我的死活……」
曾恪:「……」
忽然覺得心好累,為什麼他認識的人,都有點不大正常,甄北碧是個弔兒郎當的紈絝子弟,郝大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丁湘呢……嗨,別說了,整個一娘娘腔。至於丁湘的母親,那個平日里如此強勢的女人,為了「愛情」,連自己的寶貝「女兒」都不管了?
我的天哪,這個世界真瘋狂!
看了一眼哀哀怨怨,委屈得似乎要掉眼淚的「娘娘」,曾恪安慰道:「沒關係,不委屈,哎呀,李姐不管你也不錯,至少自由了許多……不是還有我們這些哥們嘛!沒事沒事,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陪你聊聊天,就不會覺得苦悶委屈了。」
李姐就是丁湘的母親,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不讓曾恪等人叫他姨,說是這樣把她喊老了,所以一律喊姐。
丁湘牽起曾恪的手,在臉上摩擦,感動道:「我就知道,只有曾哥對我最好。」
「……」
曾恪尬笑兩聲,也沒多久不見,丁湘這傢伙真是越發的嫵媚了,盈盈帶水的眼睛都快把人魂兒都給勾走了,要他真是個姑娘也就罷了,問題是,他可是個帶把的啊!
曾恪頓時就受不了了,差點寒毛都豎了起來,連忙把他的手給甩開,用眼神警告他別在自己面前「發……騷」。
「對了,曾哥,你怎麼也來米蘭了?上次我回學校的時候,甄北碧告訴我說你回來過,倒是有些遺憾錯過了啊,當時我還在SH呢!」
丁湘也不在意,呵呵一笑,詢問起了曾恪的近況。
「本來是在德國的,你知道的,現在我不是踢職業聯賽嘛……不過這邊有個商業合作的事情,要過來談一下……幸虧來了,不然怎麼會在這兒遇到你。真是意外驚喜了。」
丁湘的眼睛冒著崇拜的小心心:「曾哥好厲害,曾哥好了不起,現在名氣都傳到義大利來了,哎呀,咱們兄弟四個,你是最有出息的那一個了!」
「能不能好好說話,別發嗲?」曾恪實在有些扛不住娘娘的「溫柔」攻勢,這傢伙是不是扮女人扮久了,自個兒還真以為自己是女人了?
「咯咯咯咯~」
丁湘將「花枝亂顫」演繹得淋漓盡致,那一顰一笑還真是風情萬種。
曾恪卻看得有種打人的衝動,好在這個時候,有人過來解圍了。
那個領隊,也就是毛哥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笑著道:「曾恪,哈,我還是叫你曾哥吧,我雖然不是球迷,但你的名字現在在國內可視大紅大紫,比那些小鮮肉還要受追捧。我可是沒想到,你和娘娘還是老相識,來來來,這杯酒我敬你。他鄉遇故知,人生一大快事,一定要喝一杯的!」
毛哥倒是挺豪爽的,看在他是今天請客人的份上,曾恪也笑著端起了一杯橙汁,毛哥也不在意曾恪不端酒,職業球員的「忌諱」他也了解一些,所以也不勸,仰頭一口氣將手中的白酒幹了個一滴不剩。
「那個曾哥,我這有點事和娘娘談一下,你和你的朋友先吃著喝著,等會兒咱們再好好聊聊。」
敬酒之後,毛哥就拉著一臉霧水的娘娘去了一邊,丟下一句,「姑娘們,幫我照顧好曾哥。」。
再然後……在珍妮弗快要殺人的注視下,一群千嬌百媚的姑娘都圍了上來。
「曾哥!我是你的粉絲!你在籃球場上的表現,真是酷斃了!」
「你個小婊砸,滾一邊去!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還曾哥的粉絲?連曾哥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也好意思這樣說?曾哥明明是乒乓球運動員!」
「曾哥,你好帥啊……曾哥,他們都是瞎起鬨的,我才是你最鐵杆的粉絲!能給我簽個名嗎?……我最喜歡看你打羽毛球時候的樣子了,可帥氣了!」
曾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