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並非鐵石心腸
曾恪是在辛斯海姆的公立醫院裡見到伊比舍維奇的,在受傷被換下場之後,伊比舍維奇就直接被送往了醫院,和他一起被送進醫院的,還有霍芬海姆的兩名中衛尼爾松和雅伊斯勒。
這挺叫人無語的,別的球隊有球員受傷,最多也就一個,霍芬海姆倒好,竟然是一車裝了三名傷員,怎麼看都有點像被「打包送走」的意味。
曾恪看到伊比舍維奇的時候,波黑射手正坐在病床上翻看著雜誌,若不是頭上包著一圈厚厚的紗布,曾恪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詐傷」了,看他坦然自若的表情,還真不像是一個「傷殘人士」。
事實上,伊比舍維奇是三人之中傷勢最輕的一個,他和比達爾相撞之後,眉骨劃了一道口子,淌血的樣子很嚇人,但稍微處理一下也差不多了,讓馬里奇等人緊張的是擔心伊比舍維奇的腦袋撞出了問題,結果到了醫院一檢查,傷病報告跟馬里奇得出的診療結果差不多,腦袋輕微有些腦震蕩。
這算不上什麼大傷病,養個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曾恪仔細詢問了一下情況,得知確實沒大毛病之後,果斷的鬆了一口氣。原本他還擔心伊比舍維奇缺胳膊斷腿呢,現在看來,自己的「狗皮膏藥」可以節省下來了。這樣的輕微傷情,哪裡用得著他浪費一張寶貴的「狗皮膏藥」。
「我們贏了吧?」
因為是提前離場,伊比舍維奇並不知道最終的比賽結果,還是馬里奇來了醫院之後告訴他的,所以這會兒伊比舍維奇表情有些憋笑地道,「早知道我就不該提前隨救護車離開,我是真該留下來看看你被對方前鋒壓成弱雞的情景啊……哈,那一幕想想都覺得很有意思!」
曾恪有些後悔來探望伊比舍維奇了,早知道這傢伙會拿這丟人的事情來嘲笑自己,曾恪壓根就不會來了。眼光在伊比包裹著紗布的腦門上看了又看,曾恪悠悠的嘆了口氣。
伊比舍維奇頓時有些緊張起來,他可是沒忘記,當初兩人才認識的時候,身為傷員的自己拄著拐杖,可眼前這混蛋卻愣是對著自己受傷的右腿折騰過去折騰過來,一看曾恪現在這躍躍欲試的模樣,他是真擔心曾恪再給他留下一個「苦痛」的記憶。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說這個還不成么?」伊比舍維奇連忙告饒。
曾恪給了他一個「算你識趣」的眼神。
「我倒是沒多大問題,我問過醫生,只需要休養半個月就差不多了。倒是佩爾和馬蒂亞斯他們兩個……」說到這裡,伊比舍維奇表情有些凝重和黯然。
都是職業球員,自然對傷病這種事情有些「感同身受」,更何況,兩人還是並肩作戰已久的戰友,彼此都有著不錯的交情。
伊比舍維奇也問了馬里奇那兩位隊友的情況,馬里奇沒有明說,但想來不會太樂觀,尼爾松還好,只是骨折,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骨折確實不算什麼太大的傷病,而雅伊斯勒則是在沒有拼搶時自主倒地的,搞體育的對此還是有一定的研究的,足球場上不怕硬上,因為硬傷痛過就沒有大問題了,最怕的,就是那種忽然之間的倒地,這種情況不多見,但一出現,就必然會是傷勢不輕。
果不其然,雅伊斯勒已經被確認為大腿肌肉拉傷,只是拉傷的程度,還沒有得到確認,但只要想想,估計都不會太樂觀,搞不好,本賽季剩下的所有比賽,雅伊斯勒都只能在病床上度過了。
曾恪也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對於這種情況,他也不想看見。
「曾!」
忽然,伊比舍維奇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看了看空曠的病房,薩利霍維奇出去打開水了,此刻病房裡就曾恪和伊比舍維奇兩人。
曾恪抬起頭,見伊比舍維奇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你能幫幫馬蒂亞斯他們嗎?」
曾恪沉默了。
伊比舍維奇是知道他手中有「神奇的狗皮膏藥」的事情的,之前曾恪就用一貼膏藥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治癒了伊比的腿傷,顯然,在伊比舍維奇想來,如果曾恪肯出手相助,或許雅伊斯勒的恢復時間會大大的縮短。
曾恪並沒有第一時間就給予肯定的答覆。
倒不是他捨不得手上的「狗皮膏藥」,不過是一貼膏藥罷了,再有價值,也要用到人的身上,否則再神奇也沒什麼意義,而且藥膏雖然難得,但曾恪手上可是有著無所不能的系統粑粑,聲望點如今也多得令人髮指,只要鐵了心不計成本的抽獎,總歸是還能抽到的。
曾恪擔憂的是,這種神奇的狗皮膏藥如果被更多人得知,自己會面臨著怎樣的境況。所謂的財帛動人心並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想想吧,一個什麼傷病都能一帖見笑的「神奇膏藥」,這裡面蘊含著多大的價值,自是不必多言。
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人找上門來,曾恪該怎麼回復?是的,我有膏藥,但是不多,我並不清楚膏藥的原理是什麼,我也拿不出更多的,因為,這是系統粑粑給我的。
真要這樣說了,保管分分鐘有研究人士把自己抓到研究院去切片,或者乾脆送到精神病院!
人都是自私的,曾恪自認為沒有達到「捨己為人」的高尚境界,而且朋友也分親疏,如果伊比舍維奇需要,曾恪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就會將狗皮膏藥雙手送上,可雅伊斯勒並不是自己的鐵杆好友……曾恪回想了一下,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系統發布任務的原因,或許自己壓根就不會「幫助」伊比舍維奇。
還是那句話,我和你剛認識,又不熟,我憑什麼要幫助你?世界上需要幫助的人多了去了,我特么還想誰來幫助一下我呢!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曾恪現在是接受了系統發布的「知恥而後勇」的任務,如果雅伊斯勒很快的傷愈歸來,曾恪還怎麼頂替球隊主力中衛的位置?
見曾恪不說話,伊比舍維奇也自覺自己有些冒失了,他也是一個成年人,有著成熟的思想,先不說這種「包治百病」的神奇膏藥有多珍貴,堪稱千金不換,就是這後面潛藏的含義,他也是能夠猜想到的,要是因為幫助別人,而讓曾恪惹上不該有的麻煩,那才是真的「大麻煩」。
人,真的是有遠近親疏之分的,至少對伊比舍維奇而言,曾恪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們,而雅伊斯勒不是,要是為了幫助一個普通朋友而讓自己的兄弟染上了「大麻煩」,伊比舍維奇肯定是不願意的。他剛才也是情之所至,所以感嘆之後突發其問,現在回過神來了,就知道這個問題很不妥。
「哈,我就是隨口一問,曾你不必放在心上,這樣珍貴的葯貼肯定不會太多,搞不好你手上早就沒有了,之前你受傷那一次,不也是用了么,所以……沒有就算了,就算有,還是留著吧,搞不好什麼時候,我還要再次讓你幫忙呢!」
伊比舍維奇打了個哈哈,他倒是沒有太複雜的想法,只是覺著不能讓曾恪為難。
曾恪自然不能將自己的小心思小秘密告訴對方,聞言想了一下,點點頭:「確實不多了,本來有三個的,你一個,我用了一個,只剩下一個了。」
曾恪撒了個謊,頓了一下,又道:「等會兒看看情況吧,如果……」
話沒說完,但表達的意思已經出來了。曾恪終究不是那種心腸鐵石的人,儘管很多時候不靠譜,但總歸來說,曾恪身上還是有「善良」屬性的。
而且,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和伊比舍維奇之間留下什麼「疙瘩」。
「如果不行的話,還是算了吧……曾,我真的只是隨便問問,你別想太多。」
曾恪笑了笑:「我明白的。我們之間的情誼不一樣,我可不是什麼爛好人,你是你,別人是別人,不一樣的。」
伊比舍維奇也笑了,心中也有些感動。他和曾恪之間,確實是不一樣的,他們才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有些事,不必說得太直白,心裡明白就好。
薩利霍維奇提著一壺水走了進來,看著兩個人「含情脈脈」對視的樣子,詫異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在說什麼呢?怎麼我就離開了一小會兒功夫,你們倆人就一副似乎快要抱上的樣子?難不成你們之間……」
薩利霍維奇表情誇張的打了一個寒顫。
頓時引得曾恪翻起了白眼,伊比舍維奇更是沒好氣的將雜誌扔了過去:「滿腦袋的骯髒念頭,去你的!」
……
囑咐伊比舍維奇好好休息之後,曾恪和薩利霍維奇又去探望了尼爾松,尼爾松的右腳已經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看情況,估計沒一個月是不能正常行走了。
本來還想去探望雅伊斯勒的,但最終還是沒能成行,馬里奇告訴曾恪兩人,雅伊斯勒的傷情不容樂觀,辛斯海姆的當地醫院醫療水平不夠,雅伊斯勒已經第一時間送往法蘭克福了。
原本還很糾結的曾恪微微搖了搖頭,既然雅伊斯勒已經暫時不在了,那他就算想要「幫忙」也幫不上了,只能說時也命也。以後再說吧,如果雅伊斯勒確實傷情很重的話,那到時候再給他一帖膏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