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拼一把!
金特爾的歸來讓曾恪很是振奮,尤其是和對方的一番談話過後,曾恪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某種打算。
他是一個性子執拗的人,也沒有還未開打就「投降」的習慣,所以,哪條戰線他都不會放棄,會儘力而為,教練和隊友們是怎樣的想法他管不著,至少他,只要上場,就會全力以赴。
讓曾恪意外的是,在第二天的訓練結束之前,主教練蘭尼克竟然親自找上了他。
「對周中和巴塞羅那的歐冠比賽,你有什麼看法嗎,曾?」
蘭尼克一開口就讓曾恪感到驚異,他有些搞不明白,主教練為何會有此一問。巴塞羅那的強大,是全世界無人不知的,問他有什麼看法,他能有什麼看法,儘力去踢唄。
隨即,曾恪就明白過來,蘭尼克這是話中有話呢。估計是詢問他對這次歐冠淘汰賽有什麼看法,是什麼態度。
但這同樣讓曾恪覺得很是錯愕,無論是堅持還是放棄,球隊的大方向上,能夠做主的都是蘭尼克等教練,教練去詢問球員的意見,先不說球員的意見會是怎麼樣,就算給出了意見,教練會有可能採納嗎?
曾恪腦海里閃過了好幾個念頭,最後還是實打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想法:「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想嘗試一下,不試一試,心裡怎麼都不會甘心。我……不想輸的。」
蘭尼克聞言點頭,略一沉吟,道:「如今我們在聯賽中的情況不算太好,雖然依舊暫列積分榜首位,但領先優勢……」
蘭尼克說起了球隊在聯賽中的現狀:「我們的板凳深度不算太強,而且,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面臨一周雙賽甚至三賽的賽程……這對我們是一個很大的考驗,原本我的打算是要有所取捨的,畢竟,你知道的,球隊現有的陣容和板凳厚度,很難支撐我們三條線齊頭並進走下去……」
曾恪內心微微一緊,蘭尼克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在表示,他其實是想放棄接下來的歐冠淘汰賽的。能夠在歐冠這樣高水平的大舞台上展示自我,是任何一支球隊的夢想,但實事求是的說,以霍芬海姆的能力和脆弱到可憐的底蘊,能夠打入淘汰賽已經是極大的成功了,接下里的每一步,其實是要量力而行的——如果遭遇的是普通的球隊,他們或許還可以拼一拼,但偏偏對手是強大到離譜的巴塞羅那,挺過這一關的可能性真的很小——而且再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對手不是巴塞羅那,就算霍芬海姆全力以赴的繼續前行,但他們有可能拿到最後的歐冠冠軍嗎?足球場上確實是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但做人還是得現實一點。
既然拿不到歐冠冠軍,而聯賽這邊又「岌岌可危」,而後者又是立身根本,所以,「棄車保帥」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不然,要是兩條線同時潰敗,兩頭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才是真正的「重創」。
曾恪明白也能理解主教練的想法和打算,但是……他真的是很不甘心。
他知道巴塞羅那很強,他知道對方陣容里擁有許多出色的球員——但能夠因為對手強大,因為晉級希望不大,就未戰先怯嗎?足球,是真正的熱血競技運動,只有和更強的球隊更強的對手交手,才更能品嘗勝利的喜悅。
而且……我們也不是一無是處。我們能夠將拜仁壓制,我們能夠創造霍村奇迹,那為什麼,我們不能在歐冠賽場上繼續延續我們的青春風暴呢?
「拉爾夫先生,我……」
曾恪張張嘴,教練的決定很難改變,但曾恪還是想再度表明他的態度,蘭尼克卻是已經抬起手,擺了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其實不用的。」蘭尼克笑了笑,隨後眼神堅定,「這是我來到霍芬海姆的第五個年頭,當時我剛來這裡的時候,這裡還什麼都沒有,球隊也處於低級別聯賽……但是現在,我們升入了頂級聯賽,我們拿到了德甲冠軍,然後,我們進入了歐冠聯賽,還打入了淘汰賽階段……這是霍芬海姆的輝煌時刻,也是我執教生涯的高光時刻。我不知道未來球隊會怎麼樣,也不知道未來的我,還會不會有帶領別的球隊打入歐冠淘汰賽的機會,或許會,或許不會,所以……我也是想要拼一把啊。我得在這裡留下點什麼,給這支球隊,給這裡的球迷,還有你們,當然,還有我自己……都留下點什麼。」
「其實,我也不甘心啊。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不行呢?」
「幾年前,有人就說我們不行,有人還嘲笑我們這群鄉巴佬是異想天開,但結果呢?……結果我們站上了德國隊額頂級聯賽舞台,我們還拿到了冠軍獎盤……這一次,又有人不看好我們,甚至,我們對自己都有所懷疑……」
「但是,拼一把吧!就拼一把!留在霍村的最後這段時光,我們一起拼一把,不要留有遺憾!管它未來會怎樣,至少現在,我們依舊勇敢無畏,依舊……全力前行!」
「所以,周中的比賽,我們全力以赴!我不會放棄歐冠賽事,我希望你們也不會。我們繼續並肩作戰,我們得讓所有不看好我們的人知道,去特么的大禮包!我拉爾夫.蘭尼克的球隊,我的球員,都是全世界最好最出色的球員,說我們是大禮包的人,他們只是一群短視的傢伙!」
曾恪怔住了,原來拉爾夫先生並不是想要告訴他,我們不要歐冠了,我們放棄了,而是……
曾恪興奮的連連點頭,握拳道:「那就拼一把!全力以赴!讓所有瞧不起我們的人看看,去特么的大禮包,你們就是一群短視的瞎眼傢伙!」
……
「曾,拉爾夫先生找你,說了什麼?」
「我剛剛看到你們手舞足蹈的在叫嚷著什麼,怎麼,你們發生爭吵了嗎?……不是吧,你可是拉爾夫先生的『乾兒子』啊,他竟然捨得罵你?」
「說說吧,夥計,我們對你們的談話很感興趣呢。」
曾恪回到訓練場之後,隊友們「呼啦~」一圈,全部圍了上來。一般來說,教練是很少會在訓練開始之前就找球員單獨談話的,他們習慣於一邊訓練,或者是訓練之後,再根據訓練情況作出總結以及糾正。
最重要的是,作為隊內「大佬」,曾恪算是球員和教練之間的溝通橋樑,主教練罕見的賽前找他談話,或許就是想通過他,向球員們轉達一些新的訊息。
這麼想其實也沒錯,蘭尼克之所以第一個找上曾恪,詢問他的態度,其實就是存了和隊內核心做好溝通,然後再由曾恪和隊長等人,向所有人傳播開的打算的。
曾恪清楚這一點,所以就打算直接轉達,結果,聽到人群里某些人的起鬨,心情不爽的曾恪狠狠的瞪了魏斯一眼,這傢伙剛才又拿「乾兒子」這個梗來對自己開涮——沒辦法,教練們對曾恪的器重是有目共睹的,魏斯這些嘴碎的傢伙,就時常調侃曾恪是教練們的乾兒子,可以在隊內為所欲為。
「我們剛才確實發生了一點兒口角——」
球員們的眼珠子睜大,哈,真的吵起來了?不會吧?曾恪這傢伙,也會和主教練硬頂?這麼生猛的嗎?
薩利霍維奇皺著沒有若有所思,蘭尼克也找了他談話,他猜測曾恪和蘭尼克所談的,應該也是歐冠的事情,但怎麼現在聽曾恪說起來,似乎和他想的不大一樣啊……這是怎麼回事?
「確實是有點小爭吵,不過……重點不在我的身上。」曾恪這樣說道,「拉爾夫先生告訴我,他放在辦公室里的『呂貝克』(Lubeck,一種歐洲的杏仁糖),被人拿走了……他告訴我,他已經知道是哪個混蛋乾的,就是我們當中的某個人……我一聽,肯定不樂意了,我的夥計們,都是好樣的,誰會幹這麼缺德事?……我不相信,但拉爾夫先生堅持,所以我們爭論了起來……還說有證據,嘿,我才不相信!你們說是不是,我們可是最好的職業球員,誰會那麼嘴饞啊……」
球員們一聽,頓時紛紛大叫。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曾你做得沒錯,嘿,拉爾夫先生想什麼呢?就算他是教練,也不能懷疑我們!這是對我們的侮辱!」
「呂貝克?這種垃圾食品,我才不喜歡呢!」
「我們才不是這種人!」
「啊哈,不就是幾塊糖果嗎?……嘿,曾你做得沒錯,要是我,肯定會立即去商場買一大口袋,然後狠狠的摔在拉爾夫先生的辦公桌上,告訴他——先生,隨便吃,我請客!」
一群人嬉笑著起鬨打鬧,卻是沒注意到,魏斯和愛德華多兩人,笑得很勉強,再然後,悄悄地對視一眼,不著痕迹的閃人了,朝著蘭尼克所在的方向跑過去。
薩利霍維奇湊過來,疑惑問道:「拉爾夫先生真跟你說的是這個?不能吧?」
「當然不是。」
曾恪笑吟吟地道,朝著遠處努了努嘴,壞笑道:「嚇唬那兩個傢伙的。瞧,他們現在自個兒就送上門去了,哈哈,估計要倒大霉了!」
「……」
薩利霍維奇無語,轉眼明白過來,搖搖頭:「你這傢伙,可是真夠壞的。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拉爾夫先生辦公室的杏仁糖是被托比亞斯他們拿走的?」
「這還用問嘛,整個隊里,就托比亞斯他們嘴巴很饞,這種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估計拉爾夫先生早就知道,只是沒搭理他們……」曾恪眨巴眨巴眼,笑著補充了一句,「剛才我來的時候,就見著那兩個傢伙嘴裡正在嚼東西呢……哈,敢情還真是他們乾的啊!」
薩利霍維奇豎起了大拇指:「那兩個傢伙,這下是自討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