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老高

  曾恪隨著周深走進某個房間，裡面的熟人俱都站了起來。


  「曾哥！」


  「校長！」


  「曾哥，你可算是來了，哈，我們都等了老半天了。」


  鐵牛等人過來熱情的擁抱，雖然分開才幾天的時間，但每一次見到曾恪，都有種見到偶像的激動，有這種反應其實也很正常，都是踢職業足球的，曾恪如今所取得的成就，簡直就是所有中國球員的奮鬥模板，這能不心生崇拜嗎？


  曾恪一一打過了招呼，目光這才落到正獨自坐在桌邊的一位中年男人身上。


  神情頓時一凜，雖然現實中沒有見過，但這位的照片，他在網上和報紙上可見了不知多少次，可謂熟得不能再熟。


  「高指導？」


  曾恪試探的問了一句。


  「小曾你好。咱們在電話里可是交流了許多次了，這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面呢。」


  高洪波站起來，友善的笑著伸出了手。


  高洪波一開口，曾恪就再無疑慮，這個聲音的主人他太耳熟了，絕對是國足的主教練高洪波無疑啊。


  「您好您好，高指導，通了這麼多次的電話，卻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面，實在是抱歉。」


  高洪波帶領國足的戰績怎麼樣先不說，曾恪能感受得到，這是對中國足球很有感情的一位教頭，就憑此前他多次對曾恪的維護，曾恪就對此人心生敬意。


  高洪波擺擺手，說道：「別叫什麼高指導了，我現在可不是國足的主教練了，暫時賦閑在家，指導什麼的談不上。你叫我老高就成。別看我現在年紀大了，但和年輕人還是沒有距離代溝的，很多年輕人都叫我老高呢。」


  曾恪笑笑，也不矯情，直接道：「老高。」


  高洪波哈哈大笑，說道：「曾哥！」


  一群人都是哈哈大笑，高洪波還真是很有一個人，看起來還真是很沒有距離感，全國球迷都親切的稱呼曾恪為曾哥，沒想到這位前國足主帥也有如此玩心的一面，也跟著叫起了曾哥。


  「坐坐坐，高指導，曾哥，咱們先坐著聊，別光站著啊！」


  周深招呼道。


  一行人落座。


  高洪波笑呵呵的打量著曾恪，不時的連連點頭，曾恪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老高，你別老是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我又不是什麼大美女，這弄得我……都快臉紅了。」


  高洪波哈哈大笑，大咧咧的說道：「我這不是好奇嘛！大名鼎鼎的曾哥往日只能在電視上看到，這在現實中還是頭一遭……這一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曾哥你可是比電視上還要英俊帥氣多了……那口號是怎麼說的來著，曾哥才華風…騷不敗，顏值……」


  王浩接嘴道：「顏值千秋萬代！」


  一群人又是一陣大笑，氣氛顯然很好。


  曾恪紅著臉道：「這都是球迷們開玩笑打趣調侃的，我這就算再臉厚，也不敢這麼誇自己啊。」


  高洪波擺手道：「這你可就謙虛了，有才華的人很了不起，有才華卻又有顏值的人，更加了不起。球迷們說得倒是沒錯，曾哥果然是又帥又有才華！風騷…不敗，千秋萬代！哈哈！」


  曾恪嘆著氣吐槽了一句：「現在的人啊，就是太過浮於表情了……」


  一行人望著他，以為他要說點什麼有內涵的話，結果曾恪道：「其實我不僅僅是外表英俊，而且骨子裡……同樣很英俊。我帥到靈魂深處了！」


  「……」


  一群人爆笑出聲，無恥啊無恥，怎麼都沒想到，電視中那個場上鐵骨錚錚無所不能的曾哥，現實里竟然是如此一個……逗比？


  「好吧，我收回剛才那句『謙虛』的評價。」


  高洪波笑眯眯的搖頭，頓了頓，說起了正題，「其實這次能夠在燕京城相遇，也算是緣分了……周深他們來參加『追夢之旅』的開幕活動，我也是特邀嘉賓，這就給遇上了……和他們聊過之後，得知你也在燕京，這不，就讓他們聯繫了一下你……之前做教練的時候，咱們雖然神交，但始終沒有見過面，甚至是合作過，多少有些遺憾。這不，我這就來彌補遺憾了。」


  曾恪笑道：「老高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要是你想見我，只要我在國內，打個電話咱們就能找個地方聚一聚。再不然，你也可以來歐洲旅遊逛一逛嘛，順便來英格蘭現場看看球賽，咱們還是能夠見面的。」


  高洪波點點頭：「是啊，想見面，怎麼都能找到機會的……此前做教練，事情比較多，也比較忙，私人可支配的時間不多，不過現在倒是無事一身輕……得，找個時間，我也去安菲爾德看看，就給咱們的曾哥加油打氣了。」


  「那敢情好，您來的時候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準備一下標語橫幅歡迎一下您……歡迎老高蒞臨指導。」


  「整得我跟什麼大人物似的，我就是一普通人。」高洪波的表情忽然有些自嘲，「而且我可指導不了你……別擺手客套，我是說真的，你在歐洲那邊取得的成績有目共睹，我想國內沒有球員也沒有教練有資格指導你……就好像我，做球員的時候比不上你，做教練……算了，還是不說這個了，說起來就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曾恪默然，聽得出來，高指導對於從國足主教練位置上離任的事情，心裡還有有些疙瘩的。只是不知道，是對豬協的怨氣，還是對國足的失望，或者，是對自己沒能帶好國足，而內心有著愧疚？

  只聽高洪波又道：「對了，我聽小周他們說，這次回國，你是打算去工體現場看球的？就中國隊和伊拉克的世界盃預選賽？」


  說到這裡，高洪波表情忿忿：「也不知道上面人到底怎麼想的，有曾哥你這麼一尊大神在，卻是不徵召……這還真是……該保護你的時候不保護，需要你的時候又不用……真是一群豬都比他們聰明！」


  也就是這裡沒有外人，高洪波才敢嘴上抱怨幾句，顯然也是在發泄他被「辭退」的怨氣。


  「誰知道呢，看吧，只要國家隊有需要，我就回來。再怎麼說我也是中國人，往大了說，只要祖國母親有需要，我是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


  高洪波豎起了大拇指，說道：「要是其他國腳們有你這份覺悟，有對祖國母親的榮辱感，咱們的足球也不會這麼多年搞不上去了……對了，曾哥，你對現在的國家隊怎麼看？你覺得這一次，咱們有機會打進世界盃決賽圈嗎？」


  曾恪笑笑，道：「對國家隊我可沒什麼看法，不在其位不謀其職，這些事不是我該考慮的。至於能不能打進世界盃賽場，這我也不敢揣測，只能說拼一拼吧，至少先從二十強賽突圍而出再說其它的……」


  高洪波點點頭，曾恪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就現在國足的這群人，這樣的表現，想要進入世界盃，難！

  高洪波嘆了一口氣，其實他心裡也是這樣認為的，這麼多年下來，中國搞職業聯賽已經很多年了，但始終沒有太大的進步，甚至如今說是「退步」都不為過，以國內這批「老爺兵」組成的中國隊，想要打進世界盃賽場，真的是難上加難——這已經不是十年前，二十年前了，中國隊止步不前，別的國家隊卻是在不斷進步，如今的中國隊，早已淪落為亞洲三流，連亞洲都沖不出，何談沖向世界？


  高洪波表情黯然，這種事情對他這位為中國足球奉獻了一輩子的人來說，其實內心很難受，但這就是事實，中國足球的大環境就是如此，不是他一個人或者幾個人能夠改變的。


  沉默了一會，高洪波又道：「對了，雖然我從教練位置上退了下來，不過我在國家隊內還有一些關係，我讓人把你的資料遞給了卡馬喬先生……他對你很感興趣，我沒做到的事情，他應該能成，畢竟是外教，豬協的領導也會更重視他的一些意見……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強烈要求將你徵召進入國家隊。」


  曾恪對此倒不是顯得很著急，在他看來，他只是一個人，哪怕再強，也很難帶動一群豬隊友，畢竟足球是一項團體運動，不是一個人就能為所欲為的。所以他的態度始終是，國家隊徵召他，他就應召，不召他，他也無所謂，繼續窩在歐洲經營他自個兒的足球事業。


  倒是沒想到高洪波對他的事情如此上心，或者說，高洪波是真的想為中國隊做些什麼，哪怕他已經不是國足主教練，仍舊是牽挂不已。


  「那就謝謝你了，老高，如果我能穿上國旗的球衣，到時候我一定拍張照，然後送給你，算是對你的感謝。」


  高洪波也樂了，拍手道：「那敢情好，我也勉強算是你的半個球迷，能有偶像的親筆簽名照片，還是國家隊的照片，這可是珍貴的禮物了。我一定好好收藏。」


  很快的，幾個人不再聊中國足球的話題，而是談了「追夢之旅」和幾天後現場相約一起去看球的事情……氣氛依舊平緩和睦，跟一幫老友聚會閑聊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