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只有一種感覺
第195章 只有一種感覺
「好,下輩子我要做個健康的人,我等著你。」
夫妻二人,沒有怨天怨地,他們好像都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已經到了最壞的時候了,不管接下來會有怎樣苦難,似乎也沒有比現在更難接受的了。
劉良和妻子每次見面,都時帶著微笑的,他們不會憧憬未來,更多的是回憶過去。雖然過去那麼苦,可他們恩愛的很,總能找出苦中作樂的回憶,那些美好,還會說起自己女兒的事情給劉良聽,小姑娘已經八歲了,身體不好,從來沒有去上學,但是劉良的妻子都會給他買一些書,自己在家裡教她。
小姑娘很聰明,若不是身體不好,上學肯定會學習很好。
劉良的妻子幾次探望之後,劉良終於在一次會面的時候悄悄的對妻子說,「阿雯,我最近頭疼的厲害,我不想再繼續遭這個罪了,我想去見爹娘,你能理解我的是不是?」
劉良的妻子瞬間眼淚流下來,可卻笑了笑,隔著對面的丈夫,笑著點頭,
「老公,我明白,我明白。」
劉良如釋重負,卻眼中也是染上了水光,「阿雯,你和孩子會好的,我會在天上保佑你們的。不過,也許我去不了天上,身上背負人命,會下地獄的。不過不要緊,爹娘會保佑你和孩子的。」
劉良的妻子一個勁兒的流淚,卻不再多說什麼。
劉良在最後對妻子說,「我有很多話還沒有對你說完,在女兒最喜歡的那個把日記本上,我留了一封信。」
留下這一句話之後,劉良進去了,劉良的妻子回到了家裡,找出了女兒的日記本,也看到了丈夫留下的一封信。
讀完信之後,劉良的妻子震驚不已,她慌亂的將信藏起來,怔怔的坐了很久,直到鄰居大媽將女兒送回來,她才回神。
看著女兒,劉良的妻子阿雯暫時將這麼大的事兒放下,先照顧好女兒。
只待晚上女兒睡著之後,阿雯才重新拿出那封信,再看了許久。
第二天,阿雯接到了電話,丈夫劉良自殺了。
阿雯很冷靜的放下電話,默默的流淚許久,然後收拾好自己,給女兒也換了衣服,帶著女兒去接丈夫回家。
劉良家已經沒有幾個錢了,劉良的喪事還是鄰居看著可憐,湊起來的費用。
阿雯最後抱著丈夫的骨灰一起葬在了公婆的旁邊。
之後,阿雯收拾了東西,帶著女兒離開了老家。
至於去哪裡了,鄰居都不知道,她是夜裡悄悄帶著女兒走的,而那些被她借錢的親戚和鄰居,在他們走後,心裡不由得低咒。但是也沒有辦法,阿雯就算不走,她也沒有錢還給他們。
現在走了,也找不到人,只當那些借出去的錢是做好事了吧。
劉家這一家子人,也太可憐了。
在阿雯帶著女兒離開的同時,就已經有人盯上了她們母女兩個。
平靜了這麼多日子,還真是怕他們太過平靜了。
現在走了才好,走了說不定才更有機會露出馬腳。
……
唐果果現在還不能走,但是卻能下床活動活動了,不過還只是坐在輪椅里。
當初生命垂危的時候,說是撿回一條命來就已經是福大命大了,不求別的。
可真開始好起來了,看著臉上的疤痕,看著身上手術開到的一條長長的紅痕,唐果果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最近她擦身子的時候,總是會看到身上的那條醜陋的疤痕,看多了,竟然會不知不覺的哭起來。
也許人都是這麼貪心的,危險的時候想著活命,活命的時候想的是完全無恙,一點傷疤都沒有。
可不怪她這麼想,實在是原本美麗的身體上,細緻的肌膚上,多了一條那麼難看的疤痕,她怎麼會不難受?
紅著眼睛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薄遠看到了,一個厲眸,掃過一旁的護士,護士立刻縮了縮脖子,搖頭。
她什麼都沒做,但是她大概是知道,薄太太為什麼會哭。
「先生,太太可能是覺得身上的傷疤——」
唐果果開口制止了護士的話,「薄遠。」
護士不敢開口了,看著薄遠先生近前抱起了薄太太,將她放在床上,指節分明的好看的手指拂過薄太太的眼角,聲音低柔。
護士是專門被派來照顧薄太太的,聽說是給薄先生的妻子當陪護,好多人都說薄先生多麼可怕,要是照顧不好會得罪薄先生,說不定工作都保不住。
她被派來,除了她的優秀之外,還以為她雖然優秀卻沒有後台背景,那些人不敢來,所以她就來了。開始,確實挺害怕的,現在她也害怕薄先生,可看到薄先生對薄太太的溫柔耐心之後,護士覺得似乎這個男人還有這麼一面,便不會那麼讓人害怕了。
不過她也不敢放鬆,看護不好,薄先生那雙犀利的黑眸,就足以震懾人了。
此刻,薄先生僅僅只在妻子和孩子面前展現的溫柔一面,她也不多圍觀,轉身走出了房間,還能聽到薄先生哄著薄太太的聲音,低沉又磁性,聽到的人,耳朵都要懷孕了。
薄太太真幸福。
薄遠手指捏著唐果果的下頜,讓她看向自己,犀利的眸光在她的小臉兒上掃著,對上她似乎很沒有生氣的大眼睛,「疤痕會消失的,本來是要等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再做整形手術。不過如果你等不及,我們現在就讓那個醫生來,好不好?」
唐果果還是有些沮喪,聲音低低的沒有什麼興趣,「臉上的疤痕可以消去,可是身上的也可以嗎?」
唐果果握著薄遠的大手,摸著那條長長的疤痕。
「薄遠,你沒看到,真的很難看。」
薄遠心中一痛,他怎麼會沒有看到?
當初她被推出手術室,他看到過更脆弱不堪的唐果果,身上的傷痕也是,他趁著她睡著的時候瞧瞧看過。
薄遠看到的甚至才剛剛縫合的傷口,更可怕。
可是她不像唐果果這樣排斥他們,他看到這些猙獰的傷口的時候,甚至是感激的,因為這樣,他的小姑娘才會活下來,才會重新回到自己懷中,溫暖的,可愛的,鮮活的。
唐果果咬著唇,感覺到薄遠在傷口上來回撫著。
「突出來的肉特別難看。」
薄遠搖頭,漆黑的眸子,在唐果果的注視下,漸漸的深黯起來。
唐果果漸漸意識到薄遠的眼神變化,她剛才的難堪低落一瞬間消失了,反而是湧上了另外一種情緒,羞的,窘的,又惱的。
薄遠一看小姑娘的臉色,就知道她意識到了。
低低的嗓音發出輕笑聲,薄遠嘴唇貼近唐果果的嘴角,輕輕的碰觸著,同時溢出磁性好聽的聲音。
「果果,你讓我在你身上摸著,我不會有別的感覺,我有的只是一種,知道嗎?」
知道了。
他表現的這麼明顯,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薄遠看著唐果果的表情,壞壞的笑著,出聲,「知道是哪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