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病,自語
“晴天!”漆雕域慢慢睇走到床邊,跪倒地上拭擦過自己冰冷的手以後,顫抖地伸到晴天的麵頰。
費泊本來呆呆地愣在一旁,快睡著了,忽然被漆雕域的一聲呼喚給叫醒了,雖然不是叫他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平靜地看著他們。
“晴天,醒醒,我來了!”漆雕域輕聲地叫著,仿佛晴天隻是睡著了。
“嗯……”晴天喉嚨裏小小地發出一聲,似乎是對漆雕域的回應。
“晴天你醒了?”漆雕域低頭,握上晴天的小手。
“都是我的錯!”晴天感覺有人和她說話,她本能般地就回應出這一句。可是聲音太小,漆雕域聽不清楚她的說什麽,隻是感覺嗚嗚了一句。
“你說什麽?”漆雕域附耳上去,試圖讓晴天在說一遍。
可是接下來,晴天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了。她現在已經又進入太虛境界,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說,都是她的錯。”半天過去,費泊吐出來這一句話。他無奈地看了一眼漆雕域,又看了一眼晴天。
“都是她的錯?”漆雕域皺著眉,參不透這一句話的奧妙。
“她感覺黎橋的死都是因為自己,所以很內疚吧。”費泊把頭扭向一邊,不再看他們了。
有人守護晴天了,費泊就起身來,走到門口,看著外麵嘩嘩的大雨。到處都是水霧蒙蒙的,白茫茫的一片。聽著雨聲,屋中顯得更為安靜。
“讓讓,我把針去了。”大夫走到漆雕域旁邊,對他說著。
漆雕域聽到大夫的話,趕緊起身,一刻也不敢耽擱。
“大夫,晴天不要緊吧?”漆雕域又用濕噠噠的袖子擦了一下臉,他感覺應該不會是什麽大病。
“那要看她自己了,該用的法子我也都給她用過了,如果能熬得過今晚,那就沒事了!”大夫一邊拔針,一邊解釋著。
漆雕域聽了大夫的話,立刻感到五雷轟頂,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是隻是暈倒了嘛?怎麽會這麽嚴重。”
“她體質弱,以前應該受過好幾次傷吧!這一次急火攻心,情況不妙啊!”大夫扭頭看了漆雕域一眼,眼神十分真誠。
漆雕域呆呆地看著晴天,嘴中喃喃著:“不會的,不會的……”
大夫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起身說:“這也一大部分原因是心病,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漆雕域明白這話的意思,跟下死亡通知書一樣。不過,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晴天的。他呆呆地站在床邊,看著安穩熟睡的晴天,伸手扶住額頭。
“不會有事的。”費泊大步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漆雕域的肩膀。
漆雕域驚訝地抬起頭,看著費泊堅定的眼神,頓時心裏平息不少。他默默地點點頭,接受費泊的這一份安慰。
“姐姐怎麽一直不來了!”朱珠看著外麵的嘩嘩的大雨,和漸漸漆黑的天空,心裏失望極了。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蚊子脫口而出,他看著外麵的天氣,心裏也感覺很不安生。
“胡說什麽呢!”菜刀雖然早早的就有這種想法,但還是忍不住責備了一下蚊子。
“就,就,就是!”結巴打了蚊子一下,他感覺氣氛太尷尬,“我,我,我去,拿,拿一些吃的……”
“去吧去吧!”蚊子甩甩手,似乎心情很煩躁。
“哦!”結巴搖著頭看蚊子,就往房間裏去了。
什麽瓜子花生,還有一些從集市買過來的小點心。這些用來打發時間也是極好的東西,雖說吃了更容易上火。
馬上緩緩地在路上行駛著,車廂中坐著玉兒一家人。從宮裏出來以後,感覺特別舒暢,外麵到處都是自由的空氣。
“玉兒。”萬鶴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拉過來女兒的手,“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你也不要想不開了。你看,皇後娘娘對你還是很好的,皇上也很仁慈……”
“爹……”玉兒嬌嗔地叫了一聲,雖然心中還是有點兒不爽,但隻能認命了,“我知道,您就別操心了。”
皇上和皇後再好,她也是要和四王爺過一輩子的。可是四王爺至今對他來說還是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他的脾氣秉性,自己一點兒都不了解。時好時壞,也沒底兒。
“四王爺爹見過,是個英俊有位的好男子,他身上沒有那些紈絝子弟的壞習慣,將來,將來……是個好人選!”老爺明白皇上的意思,隻是這一切沒有下定論之前,他也不敢妄加猜測。
玉兒聽著爹爹這麽誇四王爺,此刻她倒是十分好奇了。不用爹爹挑明她也知道他要表達什麽,嘴角突然揚起一絲絲微笑,莫名的。
“沒吃飽吧?咱們去樓中樓吃飯,爹請客!”老爺拍著玉兒的手,玉兒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他的眼中。這下他可以放心了,雖然舍不得。
“行,那我就專門挑貴的菜點!”玉兒俏皮地眨著眼,看了一眼爹,看了一眼娘。
“你們倆呀!”夫人看著眼前這一對活寶,幸福地笑了。
“我們倆,很好的。”玉兒拉著老爺的胳膊,幸福地倚上去。
“好,好。”夫人看著老爺和女兒,很享受這一刻的時光。
“李叔,擺駕樓中樓!”玉兒抬起頭大聲吆喝著車夫,然後又迅速地倒到老爺的肩膀上。
“好嘞,樓中樓。”李叔十分高興地駕著車,他響亮地應答著。
“我要回家,爸媽,我要回家!”半夜了,晴天胡言亂語地開始說著夢話。
漆雕域本在發呆中,看著晴天開始不安地搖著頭,他趕緊把手放在晴天的額頭上。天哪,簡直燙手。
“大夫大夫!”漆雕域驚慌失措地叫著大夫,他僅僅地握住晴天的手,趕緊這樣才能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大夫正在給來著抓藥,醫館依然是燈火通明。學徒支撐不住,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也不忍心叫醒他,忙了一天了,所以一切事情都得大夫親自來。本來沒人了,大夫準備關門,可是又來了幾個得急症的人,拖著無法及時關門。
“怎麽了?”大夫放下手中的藥,聽到漆雕域的聲音特別焦急。
“她發高燒了!”漆雕域指著晴天,手還不停地抖著。
“九兒,九兒!”大夫一摸,不得了了,這麽燙,趕緊叫醒徒弟開始忙活。
“師傅?”九兒一個激靈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趕緊來到師傅身邊。
“你去打一盆水來,拿毛巾給她的額頭附敷上去。”大夫話不多說,說完他就走向櫃台,找東西了。
“哦!”九兒也不遲鈍,直接就按照師傅的原話去做了。
漆雕域看著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自己隻能拉著晴天的手,來乞求自己從不信奉的神靈,他希望有用。
“讓開。”大夫說完漆雕域,用棉花沾著瓶子中的酒精,然後在晴天額頭上輕輕拭擦著。
漆雕域聞到了是弄弄的酒精味,他知道這是用來降溫的。
“水來了!”九兒匆忙地跑過來,端了一盆冷水。他放在凳子上準備下手拿毛巾的時候,漆雕域阻止了他。
“讓我來吧!”漆雕域直接下手,洗了幾下毛巾,焦急地看著大夫。
拭擦過酒精以後,大夫伸手摸著晴天的額頭,溫度下降了一些,可還是燙,酒精不能多用。
“你趕緊給她敷上,熱了就趕緊換。”大夫起身,然後看著九兒說,“過來我抓幾服藥,你趕緊去熬著。”
“是!”九兒緊跟著大夫,他嗅覺出這個女子病的不輕。
“一會兒端過來藥,無論如何要喂她吃下去。”大夫囑咐著漆雕域,漆雕域點點頭應答了一聲。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個破地方待了!”晴天又開始說胡話,她好像是在夢中見到媽媽了。
“晴天。”漆雕域握起晴天的小手,聽著晴天的話,他感覺她要回到另一個時空,“你不能那麽自私,你走了我怎麽辦?”他隻是感覺,如果晴天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回家,回家!”晴天無比堅定地說著,口氣十分煩躁。
“你不要走好不好,留下來吧!”漆雕域卑微的口氣,想要挽回晴天,“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他親吻著晴天的手,用額頭抵在上麵。
“那時候你穿著紅裙子,胳膊、脖子、小腿統統裸露在外麵。我那時候就感覺你很特別,你似乎一點兒都不害怕我,還弄了一堆衣服故意放在被子裏來耍弄我!”漆雕域說道這裏笑了笑,他放下晴天的手,把額頭的毛巾拿下來放在水盆中洗了洗。
“告訴你一個秘密!”漆雕域重新給晴天蓋上額頭,自顧自地說著,“其實我知道你把赫連明溪藏在了床底下,隻是不想拆穿你。”他苦笑著,看著晴天沒有一點兒回應的感覺。
“你知道我怎麽發現了嘛?”漆雕域反問著晴天,希望她能俏皮地問‘為什麽呢?’,“因為你這個笨蛋,沒把他藏好,他手指頭暴露在外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