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章 重生九華

  太一初始之境，演化了一片蘊藏天地靈氣，含日月，吐星雲的絕世寶地，喚作「九華」。


  九華，西洲川境之地，在最西端，有一座得天獨厚的山峰，山名流雲，峰作平雲，乃是一處仙家福地，其上自有一門一派，稱為「雲仙派」。


  「當居雲上閣，逍遙做神仙！」


  這便是雲仙派的由來，傳說該派的開山祖師便是一名逍遙自在的得道高人，有一天大徹大悟，放下一心求道、證道的念頭，開始過上閑雲野鶴，隨心所欲的生活，不強求能否平日飛升，修為反倒是一日千里，最終「破除桎梏，登臨大道」，成為傳說中的仙人。


  只是這原本應該門庭若市，凡人趨之若鶩的仙家門派，卻顯得異常清冷；山峰間雖有許多宅院，卻並無半點火光映照。


  在平雲峰最高處，有一座恢弘的大殿，上面掛著一塊精金打造的匾額，上面刻著「雲仙派」三個大字，字體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氣息，望之深思。


  「師父！」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一道白色倩影快步走進大殿之中，臉上略帶急切之意。


  「徒兒莫急，可是『觀鏡閣』有了動靜？」大殿內傳出一個威嚴沉穩的聲音，一名身穿樸素長袍，下巴留了一小撮山羊鬍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在大殿中央，對著白衣女子道。


  「正是！」白衣女子微微朝中年男子行禮，回道。


  「近日風雲突變，星象偏移，當是命數之人即將降臨，快隨為師去看看！」聽到白衣女子的肯定答覆，中年男子眉頭一挑，臉上難得露出喜悅的表情，足下一點，整個人飄出大殿，朝著觀鏡閣而去。


  白衣女子展開身形，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後，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看到自己的師父露出如此表情，好奇那所謂的「命數之人」到底是何寓意。


  觀鏡閣是雲仙派一處僻靜的閣樓，裡面擺放著一件相當重要的法器。


  「靈氣波動如此之大？難道就在今日？」中年男子飄落到觀鏡閣前面，微一感應，發現四周的靈氣波動十分劇烈，而且都是匯聚向觀鏡閣之內。


  「徒兒，速速與為師布下『六方封天陣』！以免靈氣噴薄，波及四周！」待白衣女子到場，中年男子立刻吩咐道。


  「是，師父！」白衣女子行事乾脆利落，領命后在觀鏡閣四周六個方向分別插下一柄銀色小劍，與中年男子對立而戰，雙手結印，將靈力注入銀色小劍之中。


  隨著兩人靈力灌注，六柄銀色小劍發出耀眼的光芒，隨後光線聯成幕，將整個觀鏡閣籠罩其中。


  「師父，這是……」陣法完成，白衣女子飄然來到中年男子身邊，盯著靈氣異動的中心點——觀鏡閣，皺眉詢問道。


  「莫言，且觀之。」中年男子抬手示意道，隨後全神貫注地盯著觀鏡閣。


  「嗡嗡！」


  突然，周圍的靈氣變得狂暴起來，整個觀鏡閣周圍的靈氣開始暴走，因為靈氣的影響，閣樓也產生了搖晃，發出「咯吱」的聲響。


  以觀鏡閣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若非及時布下陣法，恐怕周圍會受到相當嚴重的波及。


  「來了！」在靈氣漩渦達到飽和，整個觀鏡閣因此發出光亮的時候，中年男子猛然睜大眼睛，低喝道。


  「轟！」


  「咔嚓！」


  一聲巨響，靈氣漩渦終於超過飽和狀態，發生了大爆炸，暴虐的靈氣朝四周擴散，率先撞擊在「六方封天陣」的光幕之後，緊緊阻擋了一息，光幕應聲碎裂，不過好在有光幕的阻擋，靈氣產生的衝擊波威力小了很多，沒有對周圍的建築產生破壞。


  待狂暴的靈氣漸漸散去，觀鏡閣周圍恢復了平靜，雖然經歷了剛才靈氣狂暴的肆虐，沒想到這閣樓卻是完好如初，可見這閣樓也是有著不凡之處。


  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絲急切，背負雙手，徑直走向觀鏡閣，那閣門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緩緩打開。


  觀鏡閣內很簡陋，唯有一案台，以及上面擺放的一面古鏡，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師父！」白衣女子剛才受到衝擊波影響，後退了很遠的距離，看見中年男子進入觀鏡閣中，連忙跟上。


  觀鏡閣還是那個觀鏡閣，古樸簡陋，一桌一鏡，似有難明的「道」在其中。


  而如今唯一不同的是，那面古鏡失去了原先的光彩，鏡面黯淡無光，而在案台下面，卻是躺了一個身影，略顯突兀。


  白衣女子露出好奇的神色，盯著地上的身影，向中年男子詢問道：「師父，這可是您說的『命數之人』？但……」


  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臉上看不出喜怒，沉默不語，眼眸中光芒流轉，似在心中演算著什麼。


  「錯不了，他便是那『命數之人』，『三世靈硫鏡』選中之人。」中年男子推演完畢，眼眸深處的光芒隱匿，盯著地上的身影，開口道。


  「可是，他……」白衣女子還有些許疑惑，不確定道。


  「無需多言，去吧，好好照顧他，待他醒來，一起來大殿見我。」中年男子揮手打斷白衣女子，說道。


  「是，師父！」白衣女子雖有疑惑，但卻不敢違抗師命，對著中年男子抱拳施禮，隨後直接抱起身影離開觀鏡閣，前往雲仙派弟子們的住處。


  「哎……」等到白衣女子離去，中年男子微微嘆了口氣，走到古鏡面前，伸手撫摸已經黯淡無光的鏡面，呢喃道，「雲仙派即將遭逢大難，希望這『命數之人』確能改變我派命運，甚至，這九華天下的命運……」


  ……


  「……玄兒，你能成為修士，可要好好加油啊！莫要懈怠……」


  「……哥，我沒事的，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真不用擔心我……」


  「……救命啊！呃啊……」


  「……不，不要！住手啊……」


  恍惚中，北堂玄腦海中出現許許多多的片段，都是前程往事，有快樂的，更有痛苦的，那些都是他不願提及的回憶，那是他不願解釋的過去。


  「……師姐，你說我是廢人嗎？」


  「……」


  「……師姐，我一定會成為這九華第一『人』！你就看好吧！」


  「……」


  閃過熟悉的畫面之後，北堂玄腦中突然出現自己並不熟悉的畫面，有一名白衣飄飄，宛若仙女的女子出現在面前，有一種似曾相識，難以言喻的感覺。


  「……師姐……」


  在最後的最後，發現那名白衣女子似要離他而去，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開始蔓延，努力地伸出手，邁開腳步，想要追上她，卻漸行漸遠；張大嘴巴想要呼喊，聲音卻卡在喉嚨發布出來。


  那種絕望之中帶著無盡悲痛的感覺，差點讓北堂玄崩潰。


  「忘憂！」


  北堂玄猛然驚醒，睜開眼睛，大口喘息。


  「這，這裡是？我到底怎麼了？」轉醒后的北堂玄漸漸平復心情，開始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記得最後的時刻，在最後一道天雷落下時，腳底下感應到一束幽光射來，當時已經沒有餘力去多想，但天雷落在身上的痛苦他清晰地記得，身體碎裂，元嬰崩壞，甚至連元神都差點消散，接著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北堂玄沒有頭緒，決定先緩一緩，因為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中，周圍的傢具古色古香，並非他熟知的環境。


  「嗯？怎麼回事？我怎麼起不了身？」北堂玄此時躺在一張床上，想要努力坐起身子，卻發現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


  而且最奇怪的是，北堂玄感到控制自己身體的時候有些不利索，隨即似乎處於本能地側身，突然眼前出現一對毛茸茸的爪子，從爪子的外形判斷，北堂玄斷定這是狗爪子。


  「哪來的狗？」北堂玄先是一驚，不明白為什麼床上會出現一隻狗，而且自己還沒有感應到，但緊接著他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從自己的視覺看去，這明明是自己的手！


  「什麼！我，我變成狗了？」北堂玄大吃一驚，直接蹦了起來，這種想法實在是太可怕了，連忙在房間里尋找鏡子，發現恰好桌子上有，慢慢將自己的腦袋靠近鏡子，眯著眼睛仔細打量鏡子中的自己。


  毛茸茸的臉，尖尖的耳朵，長長的嘴巴，白臉黃毛，臉上的表情跟著北堂玄而變化，他確實變成了一條狗。


  「我真的變成了一條狗？」北堂玄依然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現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狗爪子），以及毛茸茸的身體，不可思議道。


  堂堂天玄邪帝，威震修真界的大魔頭，北堂玄竟然變成了一條狗，這個現實真讓他接受不了。


  「難道……」北堂玄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天玄邪帝，心性極佳，在短暫的震驚之後，瞬間平復下來，想到了一種可能，喃喃道，「我重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