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留住的幸運
走出房間, 任似非鬆了口氣。
人總是唯心的, 她覺得隻要不要看見剛剛那個人,那種奇怪的感覺不會出現。
一張和過去有關的臉,論誰都不能很坦然的麵對。
“怎麽了?”長公主大人其實察覺到了小駙馬的異樣, 剛剛明明就可以感覺到任似非的過度關心。
不知道為什麽, 任似非好像很關心這個人, 從一開始在城外她被人救的時候, 到審問她時最後顯得非常突兀的話語。不過她的小駙馬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對誰都非常好。
抿了抿唇,姬無憂對這個認知有些不舒服。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個人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人有點像。所以就有些……”衝著長公主殿下微微一笑,任似非不覺得憑姬無憂對夏殤穎的反感,告訴她這人長得和原來的暗皇很像是件什麽好事。
“說!”見任似非想要一句帶過, 姬無憂心中的疑惑更盛,“我要知道。”她堅定地表達了她的意誌。
不需要任何其他的話語, 任似非明白姬無憂的意思。
陽光從這座特意設計過的青樓頂端傾瀉而下, 撒在兩人的身上,空氣中散發著淫|靡的氣息,側耳, 雖然隻是傍晚時分,卻已依稀可聞嬌|喘和低吼交織在一起的聲音。
“咳。“任似非咳了一下, 思忖著下麵的話應該怎麽說比較自然, 眼睛才這麽左右一轉就被長公主大人一個瞋目瞪回了前方。
“額……其實也沒什麽, 隻是……她長得……和前世的白心墨一摸一樣而已。所以就不自覺, 習慣性地……”話說到這裏,難免有些吞吞吐吐,因為姬無憂周身的空氣已經開始明顯降溫了。
任似非打了個冷顫,‘看吧,看吧,就知道不能告訴你這個的。’心裏麵還是美滋滋的,趕緊跑上去擠出一個最惹人憐愛的眼神,望著姬無憂。
“殿下,你知道的,這隻是一種習慣,和我心裏到底喜不喜歡這個人是沒有關係的。哪天,你要是見到一個和我一樣的人……”想了想,這個比喻容易讓人誤解,趕緊換了一個,“要是遇見一個和姐姐一摸一樣的人,你是不是能下得去手?會不會受到影響?”這話中有一個陷阱,隻論這個陌生人,不論這個像的人,任似非企圖繞過這個重點。
可英明神武的長公主殿下又豈是那麽好糊弄的?
姬無憂深深皺眉。
原來,在任似非的心中,白心墨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人,想來之前還是自己低估了白心墨在任似非心中的分量。
前段日子以來,雖然任似非和白心墨互動默契。不過每每三人見麵的時候,任似非總是有意的偏向自己,讓她都忘記去追究這樣一個重要的問題,——白心墨在任似非的心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位?之前覺得隻要沒有自己高就可以了,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
有時候,不是第一不代表分量就輕了,一個人心中可以有很多不同定義的不同位置,而這些位置的人往往都有可能影響一個人。
“回房吧。”明白這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問題,姬無憂壓下心中的焦躁,她知道,白心墨是一個她不能阻止和改變的存在,因為人可以改變現在和未來,卻不能改變一個人的過去。
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把過去從任似非腦中深深剜去,可她也明白,正是過去的沈墨造就了現在的任似非。
也許她應該感謝白心墨和煦的作風,才讓她有機會抓住眼前這個人。
想到這裏,姬無憂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感謝這個人沒有先一步將任似非奪走。以任似非的個性,若要讓她移情絕非易事,長公主大人都不覺得自己現在有信心可以辦到。
姬無憂整個人周身的氣場又是一陣變化,這幾天,她發現關於任似非原本認知上麵的那些理所當然原來都是那麽的幸運。是的,幸運,她忽然想起了白心墨對她說的話,“長公主殿下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不過,有幸運不等於有幸福,幸福是要靠自己創造出來的。”
她,姬無憂,不需要什麽幸運,她要的,隻有任似非而已。
並不是一定要失而複得才會懂得珍惜,這段日子以來,她已經從那些點點滴滴中明白了良人不管什麽時候都是要珍惜的。
長公主大人緩緩勾出一個絕倫的笑,一個可以讓這滿樓春色都失色的笑。
“嗯?”不知道姬無憂心理變化的任小駙馬奇怪一瞬間姬無憂的改變。
“本宮也要沐浴。”姬無憂也是有潔癖的,這麽幾天下來,她的確也需要好好清理一番,而且現在也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和情緒。
捉起任似非的手,長公主大人領著她朝房間走著。
當她們回到房間的時候,房間裏麵的洗澡水已經被換好了。
任似非一路跟著心情變化不斷的長公主大人,覺得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直到姬無憂已經開始更衣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這時候自己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好。
“看著本宮,不準移開視線。”姬無憂用一種柔柔的,帶著蠱惑的口氣命令道。
隨後,姬無憂在任似非愣愣的視線中走向浴桶,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慢條斯理地除去,再一件件放在衣架上麵。
直到隻剩下最後一件和任似非同款的紫色肚兜被解開,任似非都在激烈和自己內心小怪獸抗爭著自己要不要上前去做些什麽“禽|獸”行為的問題。
在猶豫的時候,姬無憂已經徑自脫了個□□浸進了木桶中,動作之緩慢,總讓任小駙馬有一種欲語還休的錯覺。
“夫君認為,這件事情裏麵,潘家是個什麽態度?”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淨身,姬無憂見自己駙馬愣在原地,慵懶得靠在浴桶裏麵,出聲問。
眨眨眼,不太明白姬無憂為什麽這樣問,任似非給了她一個下意識的答案,“孤注一擲。現在對潘家不利的證據和觀點都在我們這裏,如果我們有什麽不測的話,即使有懷疑也是死無對證。我想,殿下應該是已經掌握到了實際的、對他們整個家族都不利的證據了吧?”
“嗬。”沒想到任似非猜的那麽準,姬無憂輕笑了一下,說,“夫君說得不錯,潘家在我眼中,已是強弩之末,他們多半的經營都是有問題的,加上朝中羽翼的把柄這些日子也已經摸得七七八八,稍有異動就會被盡數剪除,所以這次才狗急跳牆。”
紅著臉,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姬無憂沐浴的畫麵好香豔,而且她覺得自家長公主殿下就是有這種一邊誘惑她,一邊還好像在正經談公事的癖好,可又覺得像姬無憂那麽正經的人,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便又定了定心神,繼續道,“殿下明明就可以將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為什麽要打草驚蛇?”皺了皺眉,任似非才想到這點,遂即想到,“所以說……”任似非認真地看向姬無憂,“是為了讓他們不再對我不利?”把注意力從她的身上轉移到姬無憂的身上?
姬無憂垂著眸細細清洗著身上的每一處,許是水太熱,讓她的臉微紅。她才不會表現得好像是難得因為感情用事被任似非看出來有點害羞,抬手撩了撩半濕的青絲,動作看上去無比撩人,手扶著浴桶邊,將臉湊近任似非,說,“護著你,是本宮的職責,是很自然的事情。”輕輕的語氣,卻有著從沒有過的嫵媚,顧左右而言他不是長公主殿下的作風。
當真是關心則亂。壓下心中的欲望,任似非覺得姬無憂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姬無憂這樣,讓任似非也是有點哭笑不得,握住姬無憂的手,任似非眼中閃著感動。
下一秒,任似非能感覺到姬無憂的情緒又轉為了不悅。
仔仔細細將任似非不解風情的眼神收入眼底,伸手扯過任似非的手一個用力,將任似非扯到自己麵前,咬上了這個可惡之人的肩頭。——怎麽就在情樂這種事情上笨!
姬無憂決定在這裏多呆上幾天,好好學習一下這些年被她落下的其他“功課”。
於是,大概,也許,可能,某個人就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