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事④

  長公主殿下?印象中, 除了剛開始的幾次見麵, 任似非從沒有這樣稱呼過自己。


  任似非沒有再看姬無憂,徑自叫了凝塵過來吩咐了幾句,從凝塵那裏拿了一個小瓶子放在姬無憂麵前便又去沐浴準備就寢了。


  可惜不知女兒心的長公主殿下此刻也不在一個很解風情的心態上, 她捏起任似非給的小瓷瓶, 感覺到觸手溫涼的觸感, 知道這個是淼藍和洛緋連手研製的應急傷藥, 裏麵自是用了十分珍貴的藥材,即便是他們此次出行也沒有帶上太多,是用來對付大型傷口的,像上次任似非的手掌受了傷才舍得拿出來用了一次,後麵換藥便用了別的藥來替代。像她唇上這種小傷隻要一點,以她現在的體質, 不出一日便可痊愈,其實是用不到這種奇藥的。


  待任似非洗完澡, 便睡下了。


  姬無憂見任似非比之上午更加嚴重的冷氣, 隻能同樣沐浴更衣好,悄然靠著任似非身旁睡下。


  這個時候什麽國家,什麽血統, 什麽血奴事件都得先放在一邊。


  感覺到姬無憂的氣息,任似非一個轉身, 紮進了姬無憂懷中。


  長公主殿下心中歎息, ——女人心, 又何止是男人不懂?她被人稱為有顆七巧玲瓏心, 更是芮國女人中容貌頂尖的絕色,可她姬無憂又何曾懂得?

  任似非掌握得恰到好處,她知道她個性中的短板不可避免,這個時候不想說話,但是冷戰也是不對的,所以,她選擇主動給出一點肢體接觸。


  姬無憂有些手足無措,她家駙馬一副不想和她說話的樣子,但是也沒如她意料在她生氣的時候與她抵背而眠。


  就在任似非翻身投入她懷抱的瞬間,姬無憂心中泛起一陣酸澀難明的……甜意?

  細細盯著任似非輕閉的眉眼,似乎任似非有長開了些,眉眼比之從前淡了些。


  她知道任似非沒有睡著,可是很難摸清楚她駙馬現在是什麽意思。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有點怕一言不發的任似非。


  “駙馬……”,姬無憂輕輕喚她。


  任似非紋絲不動。


  “非兒。”


  依舊沒有動。


  “似非。”


  還是沒有動。


  “夫君~~。”長公主殿下這樣叫她的時候很自然的帶上了一絲平日沒有的嬌媚,她自己也是一驚,這大概是女人的一種本能。


  “咳……”,任似非好像被什麽東西嗆了一下,最終如姬無憂所願睜開了眼睛,瞧了她一眼,憤然一個翻身,留給姬無憂一個紅紅的耳廓,完美破壞了任似非不想理她的堅決表態。


  緊盯著任似非那紅紅的耳珠,姬無憂又想到了今天白日裏的事情,想起了那段在找回失去的記憶前,她經曆過最不想提起的往事。


  ……


  那年,她遊曆在外,武功已經有所造詣,隻是當時年少氣盛,一時不查被人抓走。她被帶到一處地牢,經過了一係列身體檢測和血液測試。


  她至今不能忘記那些陌生的手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大哥,我看著丫頭真是絕色,反正都是種子,不如我們兩個先享用一下?”姬無憂聽到牢房不遠處有一個猥瑣的聲音說道,帶著完全不掩飾的興奮。


  “剛剛給她做檢查的時候我都……”


  “不行,你知道的,這種種子非常珍貴,一般不是我們能碰的,萬一有什麽閃失我們可擔待不起。”另一個沙啞的聲音阻止道。


  姬無憂聽著他們的對話,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連五髒六腑都一起吐出來。


  還好,落神救了她,還好,那些事情都沒有落到她頭上。


  她出來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將抓他的所有人都剝皮抽經,然後用最上等的靈藥吊著他們的命,暴曬在太陽之下,直到他們活活被痛死。


  ……


  她以為……她已經很好地將這件事情埋藏在了心底,沒想到有朝一日,當她遇見血奴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依舊控製不住當初的種種回憶和惡心的感覺撲麵而來,以至於她身體有一絲絲的顫抖。


  傾身將背對她的任似非整個摟進懷中,仿佛這樣就可以淨化記憶中每一個肮髒和恥辱的角落,這段記憶是她不想讓任似非知道的,她不想讓她知道曾經也有這樣醜陋不幹淨的自己存在。


  被擁在懷中的任似非感覺到姬無憂的顫抖,心裏一軟,又是一個翻身回抱住身後的人兒,依舊什麽也沒有說。


  姬無憂發現任似非的唇依舊是緊抿的,顯然今天發生的事情沒有被她釋懷。


  在任似非的環抱中,姬無憂漸漸睡去。


  翌日清晨,姬無憂很早就轉醒了,心中不再是昨日的風起雲湧,平靜了許多。睡眠總是帶著神奇的魔力讓人可以去除一些情緒的雜質,讓她的心清明了些許。


  看著懷中的任似非,想到她昨天的冷淡,長公主殿下心中有些忐忑,希望她家駙馬醒來以後也能像她一樣放下昨天的情緒。


  她就這樣靜靜看著任似非,如同每個早上。


  當第一縷陽光照到任似非的時候,她悠悠轉醒,亦如每一個早上一般柔軟地將姬無憂的身影印在她的眼底,帶著初醒的惺忪。然後記憶慢慢回籠,任似非臉上的溫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下降。


  上天一定是沒有聽到姬無憂在任似非醒來那一刻的祈禱,正當姬無憂決定以自己的力量力挽狂瀾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殿下,屬下有急事稟報。”落神聲音有些急促。


  聞聲,姬無憂對著任似非的溫柔不在,隻得翻身起床。


  穿好衣衫,現在有血奴這樣子的事情,姬無憂也不能怠慢,雖然很不情願,但隻能把任似非先放到一邊。


  穿戴好衣服,見任似非又開始閉著眼睛在床上假寐,不想和她交流,姬無憂也隻好對任似非輕道,“等我回來。”


  待姬無憂離開後,任似非才緩緩張開眼睛,昨夜一時的情緒已然不在,但心中悶氣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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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無憂帶著一臉冰冷隨落神走到她房間,坐在主位上,示意落神可以開始說了。


  落神也不磨嘰,道:“城門外有人來報,今天在城門口看見了一個形似莫離的女子,還帶了兩個人,似乎在找什麽人的樣子。”


  “現在人在何處?”姬無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問道。


  “在城西的萊茵閣,看樣子是匆匆而來,他們行事很小心,在距離城門一裏的地方就放走了快馬,都是步行進城的。”落神回到,其實如果不是這樣怪異的舉動被察覺估計很有可能就會漏掉這個人的消息了。現下姬無憂在這裏,她才把注意的範圍稍稍擴大了些,沒想到還真出了這樣的萬一。


  略一思索,姬無憂問:“若是對上她,你有幾成勝算?”莫離名聲在外,隻是不常在芮國地界活動,也不太了解她的深淺。


  “如果情報沒有錯的話,四成吧,隻論單打獨鬥。”落神謹慎地為這個幾率加上了一個條件,畢竟不是擂台,單挑這種事情不常發生在真正搏命的時候。


  姬無憂凝神片刻,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麽。


  落神知道如果是平時,一個莫離沒有什麽,可現在姬無憂身邊多了個不會武功的任似非,著實是有些扯後腿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姬無憂的軟肋。


  片刻後,姬無憂方道,“先讓你的人帶著她轉上幾天,看看情況吧。”


  “好。”落神回到。


  然後,姬無憂說完了又開始出神。


  落神在一邊看著,忍到今天是第二天,終是沒有忍住,說道:“當初的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一直希望你能放下它,這次的血奴也和當初的人沒有任何關係,當初的那批我們都已經處理幹淨了不是麽?”她以為姬無憂還在為昨日血奴的事情糾結。


  姬無憂抬頭,望向她,許久,隻來了句,“駙馬生氣了。”


  “嗯?”落神一時沒有回過神來,這前言不搭後語的,緩了緩才會意到姬無憂在說什麽,又是一愣。隨後臉上邪笑綻開,又覺得不太妥當,收斂了一下嘴角,道,“哦?難得,為了什麽?可是為了昨日早晨所見?”


  姬無憂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


  落神被姬無憂一臉懵懂的答案氣了個仰倒,急道,“殿下你聰明一世,怎麽就在這個地方不開竅?”


  “要不……你給我再說說?”落神道。別人怕姬無憂,落神也怕的,不過畢竟她們也是共患難的交情。


  姬無憂恍若未聞。


  “以我的經驗,能動氣是好事,以她們這種人的性格,不在乎的人她們才不會動氣呢。殿下你真的不說?你不是想……說不定,再沿著她生氣的理由刺激一下就成功了呢?”落神見姬無憂不為所動,繼續循循善誘到。


  這場談判最後勝利的還是落神,畢竟要姬無憂一個人去麵對冷麵無言的任似非她是處理不來的。


  於是,當姬無憂當天深夜回到房間時,任似非就發現了她領口上有一個淡淡的唇印,而長公主殿下的表情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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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虐什麽的在她們兩個之間就是不存在的。


  PS:本來想把當年殿下被拐走那段寫的細致些。。。不過我想你們也不會喜歡看的,所以就一筆帶過吧。


  看本君在休假日還是很勤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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