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該有自己的生活
第98章她該有自己的生活
「老爺子沒告訴你嗎?」傅謹言手裡把玩著傅慎思的眼鏡,視線透過滿是雨水的車窗看著外面有些模糊不清,卻在不斷倒退的景色,聲音有些沙啞。
「沒告訴我,我也沒問,不過我和我爸提過,我爸只是說該我知道的知道,不該我知道的問都不要問。」
傅慎思打著轉向將車開進了市區,瞥了一眼傅謹言,笑了笑。
「行了,那麼多年都過去了!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出來什麼東西的,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傅家這麼多孩子里,真的了解傅謹言的,傅慎思算是唯一的一個。但傅謹言本身就是個性情單薄的人,所以不管怎樣,他和這些人都是有距離感的,饒是傅慎思,一樣是這樣。
他就知道自己要是說了這件事情的話,會給傅謹言填麻煩,可是這件事情最終還是和傅謹言有關係,要是自己不說最後坑害了傅謹言,是傅慎思不想看到的。
傅慎思也知道,傅謹言對傅家的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都沒有什麼好感,不如說抱有敵意,畢竟是傅家的人和傅家的人脈和影響力活生生的必死了傅謹言的母親,甚至還差一點逼瘋了傅謹言。
沒有好感是正常的,傅慎思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換做是自己,怕是早就會和傅家拼一個你死我活了。
可是傅謹言沒有,傅謹言回到海城五年了,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他總是看見什麼賺錢,就去做這個東西,大到公司,小到飯館,都是傅謹言賺錢的手段。
那段時間傅慎思甚至覺得自己的這個弟弟怕是缺錢缺瘋了,可是現在看來,傅謹言應該是在下一盤大棋,這盤棋上包括傅家,包括沈家,包括那些當年看著秦家倒台無動於衷的眾人,可是這盤棋的目的是什麼……傅慎思並不清楚,至少現在傅慎思還沒有想到。
也是因為這些事情,老爺子發現了這個被自己拋棄了那麼多年的孫子的商業才能和謀略,是傅家子孫中沒有人可以相提並論的,這才開始拉攏傅謹言,甚至不惜拿出當年說笑一般定下的娃娃親,也想將傅謹言牢牢的綁在傅家的這艘船上。
可是傅謹言,不為所動。
有時候就連傅慎思,都不知道傅謹言到底想幹什麼。
你讓我管理公司,可以啊,我管理……這所謂的管理就是一年之內不虧損也不盈利,勉勉強強的可以維持住公司的正常發展。
你讓我去和沈徽音約會,可以啊,我去啊……而這所謂的約會就從來都沒有開始過。
也是因為傅謹言這樣弔兒郎當的態度,讓沈徽音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和自己有了婚約的傅謹言,她覺得傅謹言就是一個不思進取,不務正業,光有一張臉蛋的廢物。
這是沈徽音給傅慎思發過來的消息裡面的原話,一字不差。
沈徽音跟傅慎思無數次的表達過愛意,更是沒完沒了的抱怨著傅謹言怎麼樣怎麼樣的不如傅慎思。
傅慎思看見這些東西只是笑笑,後來更是乾脆的換了手機號碼。
雖說沈徽音的騷擾他沒什麼感覺,可是蕭羽可不覺得,因為沈徽音的簡訊,蕭羽前前後後的摔了傅慎思十幾個手機,直到後來傅慎思換了手機號碼。
用蕭羽的話來說——沈徽音這樣的賤人,也就秦尤那個傻的都沒底線的白痴才會和她做朋友!
當時坐在客廳里聽著蕭羽咒罵著沈徽音的話,傅慎思抱著小白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他頭一次見識到女人吃醋的威力。
蕭羽活生生的讓她吃了一個月的西紅柿炒番茄,連帶著小白一個月都沒見到肉腥。想想那段日子,傅慎思就恨不得直接開車撞死沈徽音。
「老五,你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離開傅家嗎?」
「想過啊,不過不是現在,這些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幾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時候要是實在沒有什麼人要我,我去給你打工不也是能混一口飯吃嗎?」
「可別!你我可養不起!你那光是年薪都夠我養活一個公司的人了!!養不起養不起!」
「我可以少要點啊!」
「可別!養不起養不起!」傅謹言將手裡的眼鏡遞還給了傅慎思,一臉嫌棄的看著傅慎思看向自己的臉,「再說,你也不用我養啊,你家蕭羽不是賺的挺多的嗎?她養你沒問題的!」
「……」
「哈哈~」傅謹言笑了笑,看著倒了市裡明顯小了的雨勢,打開了車窗。
「你要是想說我是小白臉你就直說好吧,別拐彎抹角的!」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你看看你這一身衣服!你說說有那件不是人家蕭羽給你買的?還說自己不是吃軟飯的。」
「傅謹言,你記得,到時候你別穿秦尤給你買的衣服啊!那時候就算你小子有種以後我管你叫大哥!」
「為什麼?我就是吃軟飯的,我吃軟飯高興。」
傅慎思看著明顯有些不要臉嫌疑的傅謹言,冷著臉扭頭開始開車。
傅謹言什麼時候練就了這麼不要臉的功夫?他怎麼不知道?
傅慎思當然不知道,傅謹言原本雖說對傅慎思說的話多多少少聽一些,可是在心底里,傅慎思終究還是傅家人,那怕當年他幫過自己,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時候的感情早就已經不知道被磨沒了多少!
誰又能保證始終如一呢?
當時傅謹言今天和傅慎思聊了這麼久之後,他恍惚覺得傅慎思還是小時候的傅慎思,並沒有什麼改變過。
而這些年漸漸的忘了傅慎思的人,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自己……
傅慎思並不知道自己今天對傅謹言今後的日子做出了什麼樣的改變,他也並不知道傅謹言今天在他身上,在那麼一瞬間體會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親情。
不光是傅慎思沒有想到,傅謹言也一樣。
他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秦尤一個人可以改變自己,現在多了一個傅慎思。
「你這大雨天的去公司一會兒怎麼回去?」
「家裡不能住了啊!我一會兒直接去宋其琛家裡住。剛好還有些事情想要和他商量,你就直接開車回去吧。」
傅慎思一腳油門將車停在了造夢傳媒的門口,看著傅謹言推開車門飛快的跑到了門口,沖著自己擺了擺手,笑了笑,開車離開了造夢傳媒的門口。
「傅先生來了,宋總在開會。」
門口接待的女孩看著頂著大雨來公司的傅謹言,伸手拿了一包紙巾遞給了傅謹言,嘴角一彎,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謝謝。」
「不客氣。」
「今天沈小姐來過公司嗎?」傅謹言抽了一張紙巾將其餘的還給了女生,開口問道。
「來過了,不過早上的時候剛來就走了。」
「剛來就走了?為什麼?」
傅謹言挑了挑眉,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寶馬車主送他來的公司吧,剛來就走了就是證明她就是過來報個到就請假了啊。
這女人還口口聲聲說著什麼要和自己結婚,想要和自己結婚還是想和傅家的錢結婚啊?
沈徽音這個女人,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傅謹言上了電梯,看著外面還在淅淅瀝瀝下著的雨,該說不說還是有些擔心秦尤的。
「這個策劃定下來之後馬上就去和明星那邊商量,要是有什麼定不準的事情,直接過來告訴我,我親自去和張小姐談。」
傅謹言走出電梯的時候,正好看著宋其琛拿著一個文件靠在牆上和一個不知道什麼部門的負責人在討論這什麼。
「你怎麼有空來了?」
宋其琛看著突然出現的傅謹言眉頭一挑,將已經簽好的文件遞給了朱琪,拍著傅謹言的肩膀將人拉近了電梯。
「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我能不聽嗎?」傅謹言看著宋其琛這幅模樣就知道這個男人怕是肚子里有沒按什麼好心,雖說不知道宋其琛在預謀些什麼東西,可是傅謹言下意識就不想聽這件事情。
「不能。」宋其琛將傅謹言按在早上沈徽音做過的椅子上,伸手將花了宋其琛兩個多小時才整理好的文件拍在了傅謹言的面前。
「這是什麼?」傅謹言看著桌子上烏漆嘛黑的文件夾,挑了挑眉毛,臉上有些不解。
「這是一份文件,公司的所有部門負責已經簽署了,你看一下吧,要是覺得沒問題就要開始實施了。」
「我不是說公司運營的事情全權由你負責嗎?你給我看著文件還弄得這麼正式,怪嚇人的。」
傅謹言話還沒說完,打開文件之後就看見了四個大字——出道計劃。
再往後翻,第一頁就是秦尤的個人資料和履歷。
「這是我今天整理好的文件,原本想著應該和你商量一下,可是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吧,要是和你商量了你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你知道我不同意還把這份文件定下來了?」傅慎思看白紙黑字上面簽署的所有名字,眉頭皺成了一團。
他都要被宋其琛氣笑了!這什麼?安排秦尤出道?宋其琛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定都定了,事情也都安排下去了,你還不會幼稚到告訴我讓這個計劃擱淺吧?」宋其琛看著低頭翻閱這策劃書的傅謹言,聳了聳肩膀。
「你應該知道,這是對她很有利的一件事!可以讓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見識到她自身的能量!也可以直接就改變她只能做製作人的局限性,還能將那些寫真的傷害程度降到最低!傅謹言,你沒有理由拒絕。」
傅謹言聽著宋其琛的話,只是抬頭看了宋其琛一眼,又低頭看著文件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傅謹言將文件合上了,很是平靜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不同意。」
「你有什麼理由不同意。」
「沒有理由,我就是不同意。」傅謹言看著宋其琛,臉上的表情很是冷漠。
「謹言,她不是你的私有物品!她不是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玩具!你不能這麼自私的將她囚禁在你給她打造的玻璃房子里!」
宋其琛說著,伸手將自己的眼鏡摘了下來,用眼鏡布擦了擦,又帶了回去。
「我是為了她好!我什麼時候傷害過她?」而且,娛樂圈是什麼地方,他不覺得秦尤可以在裡面風生水起。
「你不讓她有自己的生活!不讓她綻放她應該有的魅力就是傷害她!秦尤有著自己的舞台,她不能就這麼讓你囚禁在你以為為她好的世界里,那不是證明你愛她!那隻能證明你對她有著佔有慾!」
「有什麼區別嗎?」傅謹言看著宋其琛,強忍著想要一拳轟在宋其琛臉上的情緒,佯裝平靜的說道。
「有什麼區別嗎?老九,你怎麼想著問出來這種!?用膝蓋想都知道有區別好嗎?」
「……」
傅謹言看著宋其琛,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宋其琛的話,換句話說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表達出他對秦尤的愛。
「老九,愛情不只是你對秦尤的佔有,就算你真的佔有了他的身體!你得不到他的心!或者說她和你在一起從來沒有一刻開心過,你覺得她會愛上你嗎啊?」
宋其琛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大義凜然的坐在這裡告訴傅謹言應該怎麼樣的餓去愛一個人,更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們這些人里,明明最不相信愛情的就是他宋其琛了。
「你要是真的愛秦尤,就放手讓她做她真心想做的餓事情,哪怕這件事情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會如何改變她的生活,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可是謹言,你現在連選擇都不給秦尤留你讓秦尤怎麼愛上你?」
「這話能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我真是吃了一個大驚啊!」傅謹言聽著宋其琛的話,趴在了桌子上久久沒有動彈。
宋其琛的話不能說沒有道理,也不能說沒有道理,他雖然不理解愛她和佔有她有什麼區別,他只知道絕對不能讓秦尤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