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主動權
第21章 主動權
面前的屏幕，顯示碩大的地圖。
江水從中而過，將白樺市分成南北兩岸。南側靠海，北側靠山。
詔時看著兇殺案之前的分佈地點，從南岸第一區沙洲區開始。
沙洲區，東側雲河區，以及兩者之下再偏南一些的南平區。
那個兇手非常固執，不會因為昨晚的變數改變殺人計劃。
收音機里播報，無月之夜上也充斥著大家的討論。昨晚兇手竟然消失沒再作案，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也有人說，可能發現引起了社會上的注意，這次藏屍更隱蔽了些，還列舉了些市內適合藏屍之處。
無月之夜，吸引了群什麼人。
詔時無奈地將視線從網站上切回，目光凝在地圖上。
如果他是那個殺人犯，他要怎麼做。
他可以選擇繼續偏移，不改變路線。
他也可以選擇北上，甚至選擇個荒郊野嶺，專門來應對追蹤者。
思維嚴謹的人，大致不會改變想法，挑釁者更是如此。然而涉及應敵戰術，卻可以存在更大的偏差。
詔時咬著根鉛筆，用手指在沙洲區和雲河區中部畫了個大致的圈。
範圍更大，變數更多了。如果今晚行動，難說會不會像昨天一樣幸運，搶先拯救被害者。
雖然想讓阿文將範圍內的人口資料發過來，符合條件的女性越多越好。但跨越兩個大區，基數之大可以想象，光看數據大概都要一周以上。
「阿時。」就算是阿文，也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是要相親嗎？」
還是算了，換個思路重新想想。
詔時關了電腦，站在窗邊，眺望著遠處的湖泊和森林。
說到「變數」，昨晚，還真是意外加入了個不小的變數。
沒想到季心然，居然住在雲河區離道桓南路不遠的老式小區里。
那邊的小區有個名字叫南苑小區，但除非郵東西，否則沒人提。那是雲河區最早蓋起的一批老房子，當時挨著小巷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所以它更常叫的名字是「巷子樓」。
早該拆遷的一批房子，但總有幾個古董級的釘子戶把著不讓，結果就是一片新樓將巷子樓孤立，看起來很不協調。
但也間接方便了那些外來打工者和低收入者。三天停水，兩天停電，還得抗煤氣罐上去，這都無所謂，能生活就行。
年輕人幾乎都搬走了，就剩下老人和那些租戶。很多人調侃那裡為「都市貧民窟」。
季心然居然住在這種地方。
詔時沒跟進去，但看著五層隨後亮起的燈光，就知道了她所處的位置。
夜晚十點，家裡沒人，還是家人已經睡著了。
詔時看了看地圖上巷子樓的位置，正好也處於殺人的覆蓋區域。
真是件棘手的事。倒是還有個契機出手，有必要麼。
這樣的話，就不能只是被動等著。詔時重新望著遠方的都市，想著昨晚「死神」能力的擁有者。
畢竟是三分之一魂體。如果他只將「死神」能力理解成可以殺人不見傷口，為所欲為，那就大錯特錯了。
反挑釁如何。
「重大新聞。7月6日下午，數具死屍在本市中心區域發現，目前警方已涉入調查，不排除之前重案兇手犯案的可能，現在是本台記者在現場轉送的詳細報道……」
下午……怎麼了？
季心然正在店裡擺放書籍，忽然聽到電視里傳來的聲音，忙丟下書跑了過去。
今天下午學校放假，便早早地出來打工了，時間剛過五點，忽然聽見這麼條爆炸消息。
季心然目瞪口呆，看著轉播畫面。畫面上一共呈現了三具屍體，用馬賽克擋住，但依然能辨認出那種蒼老的紋路，和抽空血液后留下的乾癟皮膚。
發現位置更是讓人震驚。一具位於白鷺公園，剩下的則扔在了碧海園小區和商大附近。
看得出來警方也要爆炸了。多輛警車，將涉事地點圍得水泄不通。
這……簡直是公然挑釁。季心然吃驚地捂了嘴，看著新聞。
一樣的手法，一樣的殺人、放血……連陳屍地點都和之前一樣。所選被害人也都是女性。
今早起來雖然癥狀沒減輕，但在學校聽到昨晚無人傷亡，還有些鬆了口氣，轉眼……就看到了三具屍體。
這位兇手不是收手，而是變得更瘋狂了。
「死神……又回來了？」在讀書、喝咖啡的人們也議論紛紛。
季心然看了看他們，搖了下頭，下意識開口，「不對，不是他……」
所有人都看了這位服務生一眼，神情怪異。
「怎麼不對？」有位爺爺輩、打扮嚴整的老人回了她一句，「三年前的『死神』，不就是殺人不見血，找不到死亡原因嗎。」
「對啊，最後都判為『自然死亡』。要不是同樣的事發生太多，還不知道有這麼可怕的人呢。」旁邊有個阿姨接了下去。
殺人……不見血。
季心然一愣，回頭看著乾屍，確實最近的新聞也沒播報這些人具體的死因，還以為是警方封鎖了信息。
低頭看著右手手腕，刻印已經消失，但刻印時也沒看見血的一幕還記憶猶新。
「魔法」和殺人，是不一樣的吧。
季心然想著詔時，也有些不安，再次望向屏幕。
還是有些不對。平時兇手的作案都在晚上，這次竟然白天出動了？
是被逼入絕境變得更加瘋狂，還是故意混淆搜查視線？怎麼看都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而且，是錯覺嗎，總感覺好像現場，少了什麼東西……
何止。還多了什麼。
長時間抬頭，體力又跟不上了，季心然坐下，隱約覺得被警戒線攔住的遠處地面，好像寫著字母一樣的東西。
兇手留下的……訊息？之前怎麼沒見到。留給誰的？
「現在是休息時間嗎？」冷不防店長的聲音響了起來。
「對不起。」還想多看兩眼的季心然嚇了一跳，支撐著站起，再不敢多想，趕緊去收拾書架。
背對著的櫥窗外，有人盯著她的身影，許久又將視線轉移到連續播放的新聞上。
大街小巷，都被這消息佔領。
「媽媽，那個人……」路過牽著氣球的小孩，牽著母親的手，疑惑地指向櫥窗外的男子。
「噓。」
母親嚇得趕緊噤聲，將孩子牽得更緊些，警覺地望著那個穿風衣的人。
推了下墨鏡，那人轉身走進了咖啡書店旁邊的小巷中，消失了蹤跡。
Apollo，這不是個難猜的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