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獎勵
第94章 獎勵
詔時從遠處走來，遠看帶著黑霧，近看帶著黑氣。
「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一會兒咱們好好談談。」
八百里加急從死亡現場追回來的人，態度一般都不怎麼好，可以理解。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看看。」靳文已經習慣，從容咳了一聲，「不然現在我也可以帶她去醫院。」
詔時透過車窗，快速掃視了一眼。
「你以為她支配力量，是那麼簡單的事？」詔時非常平靜，「弱小的正常人，從沒經受過訓練，能好到哪裡去。」
「但是這反應……有些過度。」靳文也看了眼季心然，看著她斜倚著座椅，睡夢中依然攥緊外套的一角，臉色也依舊慘白。
「正常。」詔時內心似乎毫無波動，打量了眼靳文，「莫非你真以為我對她有什麼想法？」
「沒有？」
「沒有。」詔時舒了口氣，將血跡斑斑的外套扔了過去，「下次別叫我。」
靳文又看了眼季心然，猶豫了下。
「回林鳥。」詔時替他決定了目的地，「順便我想聽聽你們為什麼在這裡。」
回去的途中，靳文簡要將剛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包括遇到秦淮和那三名殺手。
「混亂。」詔時坐在後座，重複了下靳文的發言。
「確實如此，我相信波律判斷。」靳文稍微瞟了眼後座，「去香草酒會的話你要小心，尤其注意那個秦淮，阿時。」
「隨他。」
詔時有些疲憊，打了個呵欠，順手將香草酒會的邀請函重新拿出來，看了一眼。
去將阿朗的破函還給他，那個人還在大吼大叫。
但當被問及他是否要去參加副會，阿朗反而愣了下。
「去，為什麼不去？」阿朗冷哼一聲，「不是說人人有份么？難道任他們獨享不成？」
「你知道副會的什麼事情？」詔時目光一亮。
「不知道。就算知道，憑什麼告訴你？」
詔時離開阿朗的房子前，非常好心地替他收拾了下房門。剛修好的房門顏色是藍的，和周圍景物色調不太搭，不如拆了重來。
唯一知道的，就是副會上要提個「大項目」，能讓到會者「雨露均沾」的合作項目。
越是神秘危險，才越有探索的價值。
「阿朗為什麼知道這麼多？」靳文對這情報稍微在意，「這是連林鳥的內線都不知道的消息。」
「酒會結束就知道答案了。」
詔時望著窗外深沉的夜景，短暫地沉默了一段時間。
秦淮，秦家的大少爺。X組織的複製者殺手是追尋誰而來？
不論如何，香草酒會可能會比想象還要熱鬧一些。
季心然是被強行砸醒的。莫名其妙，身上多了塊小石頭。
「起來。」
身上還有幾分冰寒未散，季心然模模糊糊地抬頭，看見一張比夜色還冷穆的臉。
身邊的靳文已經消失，透過車窗向外望，外面應該是林鳥總部的林蔭酒吧。
車停在花園後方，這個角度，還能看見借宿的房間亮著燈光。
阿時。
下意識地剛要開口，忽然嚇醒，同時嚇出涼颼颼的冷汗。
「我錯了。」季心然看著他的神色，就知道絕沒好事，趕緊本能地求生存，「不是故意要將阿文……」
「阿文？」詔時冷笑一聲。
「……靳文先生，連累進來的。」季心然覺得還是少招惹他為妙，雖然看到靳文來的一刻，就預料到現在的結果了。
「你做了什麼好事，說說看。」詔時站在外面，雙臂抱起，目光深邃。
去取了張邀請函。
季心然下意識地伸手向身邊，探了下隨身包底層的口袋，還好邀請函還在。
「你……是不是要去參加香草酒會。」季心然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
「我是在問你，沒讓你反問。」
詔時一向嚴厲，並未因兩人曾經形式上共度一夜而減緩半分。
莫不如說那天早上起來后，感覺詔時比平時更冷淡了，從收拾到出門，一句話都沒有說。
季心然不太確認他是否還記得環繞過來的事。也許他是事後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夢，想起了某個名字，心情一直不好到現在吧。
所謂第一次和人親密接觸……也不過是個簡單的誤會。
「那些人……」季心然想到誤會二字，就沒什麼直面他的勇氣，「那些殺手是追蹤我過來的嗎？」
「不要亂走，我警告過你。」詔時頓了下，「如果因為你暴露林鳥總部，別怪我修改原則。」
「是。但是……」
「你還敢談『但是』？」詔時笑了笑，「說來聽聽？」
季心然看著一襲白衫的詔時，感覺像看到了微笑的死神。
想了想，還是將秦淮曾經邀請參加酒會，以及強烈地想去副會看看的念頭壓了下去。
「酒會……很危險。」
想了半天，能說的只有這一句。
「這和你無關。」詔時頗有深度地看了她一眼，「既然是秦家的聚會，秦淮肯定也會出席，不如求你的面子保護下我如何。」
這麼強烈的暗諷。季心然紅著臉，剛要說些什麼。
「對了，你沒有通訊工具，所以沒法求。」詔時繼續，「聽說如果阿文不攔著，你還要去跟他買手機？」
「沒有，絕對沒有！」
季心然被嚇了一跳，說得快了些，被夜風嗆到。
「你還記得我要給你一個獎勵？」
這話說的突兀，讓咳嗽的季心然喘了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獎勵？什麼時候說過的……獎勵？
季心然退後一步，生怕詔時下一刻說的話是獎勵賜死。
「曾經的解謎，如果對了會給你獎勵。」詔時淡淡一笑，「完全忘了？」
想起來了。鄭春梅上門那次……無月之夜新的謎題。
那麼亂七八糟的謎題以及隨口一說的話……季心然有些愕然，這麼長時間過去，如果不說確實已經忘記了。
「拿去。」
詔時將「獎勵」扔了過來，頗有興緻地看著季心然慌亂接過去的樣子。
不慌亂都奇怪。這「獎勵」居然是……
一部手機。
季心然大腦像被冰雹砸過，暴雨澆過，拿到手裡的瞬間馬上就低頭，根本不敢去看詔時。
「怎麼，不滿意？」
季心然拚命搖頭，身體有些顫抖。
怎麼也沒想到昔日的一句玩笑話會有兌現的時候，而且兌現方式……太過於沉重。
即使生日……都從沒收到過禮物。
手裡的手機有著超薄的外形，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光芒，有種鋼琴漆的質感。
季心然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詔時，和他一起坐公交車時他就用著這樣一款手機，只不過顏色不同，他的是黑色的。
也就是說，和詔時拿的是……
季心然不敢往下想，大腦暈沉沉的，有點像發燒。
「當然是以我的名義辦的卡，也就是說你的聯絡最好小心一點。」詔時轉身，向洋館內走去。
「等下，謝……」
「謝？你謝得起？」詔時回望了一眼，語氣冷淡，「放心，就算你和秦淮聯繫我也不在意。最多定位殺了你而已，沒什麼。」
……這個人，還是一貫凌厲。
季心然苦笑了下，將謝謝二字在心中說了一遍，只能以後有錢再慢慢還了。
香草酒會，副會的前一夜，卻因為種種事情完全靜不下心。
季心然坐在屋中，想著副會按開了手機，想至少先給陳佳怡發個信息，告訴她正式酒會前盡量不要出門。
輸入號碼，發送，建立聯繫人名單。調到聯繫人時，季心然徹底愣住了。
聯繫人的最上方，字母A組分類，竟然已經存有一個號碼。
簡單的三個字，A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