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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合作人

  第97章 合作人


  詔時皺了下眉,看著涼亭中的人正微笑揮手招呼他過去。


  「楚洋。」


  確實有些出乎意料,詔時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遠山大學的這位學長。


  「你居然也來參加香草酒會?真是沒想到。」楚洋一身西裝,比之前在校園裡看到的樣子還要正統,手中端著杯紅酒,打量了詔時一眼,「今天你難得穿著正式一回,是來約會嗎?」


  「我來赴會,僅此而已。」


  詔時滿頭黑線,越是不想遇到熟人越是遇到,尤其是遇到這個專業愛調侃人的楚洋學長,簡直運氣不能再差了。


  楚洋笑了,邀請詔時來涼亭坐坐,順手給他也倒了杯紅酒。


  「我確實沒想過你能來參加。上次的邀請函你不是看到了?還以為你會無動於衷,對這種熱鬧的地方。」


  詔時想了想,之前確實在A大宿舍樓和楚洋說話時見過他拿著邀請函,也聽他提過酒會的事,只是當時完全沒往心裡去而已。


  「熱鬧我沒興趣,但玩場遊戲無所謂。」詔時回答得不動聲色,「如果有人硬塞給你一張邀請函,讓你幫忙代去一下就能給一大筆錢,也未嘗不可,對不對。」


  「嗯,那要看我的心情了,要是光有錢也不一定。」楚洋望了下月光下的湖水,「但是加上美景就不好說了,對吧。」


  「咱們的消費觀可能不同。」


  詔時知道楚洋同樣來自於大家族,勢力更在秦家之上,錢對他來說確實不具有什麼吸引力。


  「愛好相同就行。」楚洋看著詔時,由衷地讚歎了句,「沒想到你這麼快速過關,不愧是校推理、思研社多次想拉入會的人選啊。」


  楚洋最初認識詔時,就是在大一新生的社團入會推選上。


  當時已經是校學生會主席的他對詔時這個名字印象深刻,不僅是因為這兩個字的組合生僻,也因為多張社團的推薦單都有詔時的名字。


  尤其是推理社和研究學社兩個分會,格外看重這名大一新人,楚洋十分好奇,問了問原因。


  「他破解了我們的……暗號。」推理社的會長想起來,好像還有些激動,「遍布校園的暗號網全部被他發現了。」


  A大的推理社挑選社員總是不走尋常路。他們不靠宣傳,只靠實力。


  每到入學季,他們都會興緻勃勃在校園內布置各種可行的暗號,留下些線索,並將線索引向最終地點、推理社所在的崇文樓。


  暗號種類繁多,有時怕大家發現不了,甚至高達十多種混合出現在校園中,如果不用心,就發現不了。


  比如樹上不經意的塗鴉,湖水邊的石凳擺放,甚至食堂打菜窗口的數字微小變動。


  楚洋不干涉他們。他們本身也將這看做一場掩人耳目的遊戲,期待新人的入場。


  大約過兩、三個月,就會陸續有人到達崇文樓,時間長些的可能跨越半年。


  楚洋開始理解為什麼他們重視這個叫「詔時」的人了,大一新生入學也僅僅不到三天的時間。


  三天,全校的暗號全部回收,十餘套不同線索,一個都沒有落下。


  更可怕的是,當時大一還在軍訓,白天幾乎全被佔用。


  楚洋甚至可以想象,全社的人看到這名大一新生時面部顫抖的樣子。


  推理社可以理解,但思研社的推薦理由卻是交上去了張卷子。


  楚洋看了看,那是他們社團的考試題目,裡面天南海北的知識什麼都有,堪比公務員考試第一場。


  但詔時的得分並不高,只有33分。


  「這卷子怎麼了?」楚洋不太理解,這次的測試里還有三張滿分試卷,為什麼看重33分。


  「你看這張答題卡。」


  楚洋順手將答題卡用快速檢驗的卡紙蓋上,才發現驚人的現象。


  這33的得分,在答題卡,每隔一個固有的頻率就會出現,正好每隔三題對一個。


  在卡尺中,這些固定分頻的空格尤為醒目。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故意的。


  錯的題也好,對的題也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分數就像是在應付了事,但又暗藏玄機。


  楚洋看著這名新生的檔案,陷入沉思。


  「我還記得那些人過來時的樣子,像是發現了新宇宙。」楚洋微笑看著詔時,「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你也一樣。」詔時看著這B組最快速通關的人,「甚至比我更快,五分鐘搞定,還能坐在這裡賞月。」


  「不,絕對不同。聽說A組的題要難於B和C,他們稱呼為『運氣』因素也要考慮。」楚洋略微遺憾,「B組無外乎就是在看看書,翻翻密碼,用鍵盤打打字,實在沒有什麼挑戰難度。」


  詔時看了眼B組所在的西區二號別館,那邊暫時還沒有任何人走出。


  真不知那群還在焦頭爛額的人聽到楚洋這輕描淡寫是什麼心情,但有個微小的地方更令他在意。


  「你談到『運氣』。」詔時直視著楚洋,「連出題難度都知道,難道你事先知道副會遊戲的事?」


  「這都被你注意到了?也對,是你的話什麼都瞞不過。」楚洋笑了,「確實我對副會有所耳聞,包括它的目的。」


  「就像你所說,錢財。」楚洋繼續說下去,「有數量相當驚人的一筆錢卻沉於大海,相信如果是你,也會想將它打撈上來。」


  楚洋的家族和秦家頗有聯繫,所以事先就知道了秘密口風。


  確切的說,這秘密是遺產。


  秦家前任家主秦永幫助輔佐了現在的諸多產業,但卻在年過六十時,辭去所有職務離開。


  六十歲的人,卻開始熱衷於令很多人吃驚的事——航海。


  這位老人在海上漂泊了很久,今年六月,家人才將他的遺骸從海外接回,據說是在太平洋某個小島觀光時心臟病突然發作身亡。


  詔時想了想六月的新聞,確實有秦家的風光葬禮,但不是商業人士所以不太關注。


  「所以現在留下個問題,就是遺產分配的問題。秦家老人早就在律師那裡放了信函,決定了遺產去留。」


  「所以呢?」詔時微微一笑,「不會是那封信函本身就是未解之謎吧。」


  「你猜對了。」


  秦家老人留下的信函,拆開后只有簡單的說明和一張疑似線索的紙條。


  根據老人的遺願,普通財產平均分配。但更有一筆重要的財富要留給家族內的所有子女,解開線索者才可獲得。


  這是秦家秘而不宣的家事,但找了一個月沒有什麼頭緒才終於退了一步,向社會人士求助。


  肯不情願地讓步,說明價值不菲。


  「價值不菲。」詔時晃了下杯中紅酒,重新念了這四個字。


  「沒錯。有不少人傳言,老爺子在海上旅行時收購了外面不少資產,甚至可能還有找到的寶藏,你猜加在一起有多少錢?」


  「不知道。」詔時淡淡回復,「我不關注。」


  「大約買下林鳥,不成問題。」楚洋微笑。


  「你開玩笑。」詔時只為「林鳥」二字而微微動容。


  「沒開玩笑。如果傳聞中的資產準確,那這筆遺產的價值,少說也會過億。」


  楚洋伸出三根指頭,稍微晃了晃。


  三億。


  詔時似乎有些理解,為什麼秦家人要從社會上徵集「合作者」,來解開這留下的提示了,憑空掉下的巨額資產沒人會不想要。


  所以想到這裡,詔時也忍不住笑了笑,「合作者不會免費行動吧。」


  「那是自然,不過具體條件還要等見到秦家家主他們才能知道。和精英『合作』,用糊弄的方式肯定是不行的。」


  「你知道今夜來的都有誰?」詔時看著楚洋,順口打探。


  「偵探,奇才,社會上傳言比較厲害的人物,還有些湊熱鬧的社會名流——魚龍混雜。」楚洋又看了看詔時,點點頭,「你也在這裡,說明他們眼光還不錯。」


  「說過了,我是替人辦事。」詔時原封不動,將讚美扔了回去,「能選中你,才說明他們這次的遺產可能有著落了。」


  「拭目以待,不一定這麼簡單。」


  說著話,遠處傳來腳步聲,楚洋將目光望向B組的西二區,那邊又開始出現向外走的人。


  時間進行到二十分鐘,能出場的人也算是資質優秀。


  遺產分配。詔時也看著這些合作人,稍微喝了口酒。


  不知道那些名單上的異能者能有多少入選的,又有多少X組織的人會出現在這裡。


  暫時來看,副會還算平靜。正席呢?X組織是否在盤算什麼,先讓大魚跳上一會兒,之後再考慮收網。


  還有那個Z。詔時望著遠處三三兩兩的通關人,想著諸多可能。


  忽然,手臂被拍了下。


  「你看那裡。」楚洋指了下遠方。


  詔時望向西區第三別館,C組的方向,走出一個容顏憔悴、看起來幾天沒收拾儀容的人。


  阿朗。


  看到的一刻,詔時目光冷峻了些。


  不知道他是怎麼通過測試的,和楚洋在這邊又站了十多分鐘,才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你認識他?」詔時轉向觀望的楚洋,這位遠山大學大三的學生,和落魄的打工者實在不該有什麼聯繫。


  「當然,正是因為此才讓你看的。」楚洋神神秘秘,「這個人,別看現在這樣子,但據說和秦家有些淵源。」


  「什麼淵源?」


  「雖然沒細打聽,但一年多前,我的母親來這邊做客,似乎還遇見了他在花園裡工作。因為他手臂上有道刀疤,所以記得很清楚。當時她回來后還說,秦家像是收留了一個混混。」


  詔時看著遠處的阿朗,看他坐在台階上,心事重重的樣子。


  阿朗曾是秦家的下人,這一點從沒有人提過。


  情況有些有趣,連林鳥都調查不到阿朗的過去,竟然被楚洋的母親無意中目睹了。


  「他為什麼離開秦家?」詔時有些感興趣。


  「這個真的不清楚,我也不完全是萬事通。」楚洋有些無奈,「只是覺得好奇,一度被秦家趕出門的人居然重歸這裡……看來這次合作會很有趣。」


  「你的有趣多半比較危險。」詔時冷淡地回復了句。


  「你怎麼知道?」楚洋略有些驚訝,「難道你聽說了上次學生會跨界執法、將一舍后的小吃一條街拆掉的事,哪怕他們上交了一個季度的保護費?」


  「不,我不知道。」詔時頓了下,「這種黑歷史可以不用再提了。」


  「是嗎。但還有件事我一定要提。」楚洋不愧是會長,心繫萬物,拍了下詔時的肩膀,「有美女,看不看?」


  詔時冷笑一聲,還在看著A組方向剛慢慢走出來的人。


  「不看肯定是損失。」楚洋重複了一遍,看得聚精會神,「她和秦淮在一起……那位大公子可是從未聽聞和哪個女生如此親近。」


  詔時微微震了下,跟著楚洋的視線,向前望去。


  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西區二號別館側面,與秦淮說著什麼。


  她似乎在笑,低下頭不敢直視秦淮,有種臨水映月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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