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破解
第112章 破解
主館大廳聚集了一群人。
光是看臉色，也知道他們剛剛經歷了地獄般的景象。
西一號別館、西二號別館都成了陳屍現場，現在死亡前線甚至推進到了主館這邊。
楚洋和林軒辰站在大廳最前方，正在把滿地的鏡子收集起來，看到詔時兩人回來都紛紛站了起來。
「還好你們沒事。」楚洋確認了下兩人確實沒帶傷，才苦笑了下，「而且還好你們錯過了最震撼的一幕。」
「沒錯過成。」
詔時冷著臉，誰讓時點就是這麼巧妙。剛到主館附近，就看到一群人的視線全跟著那移動的東西從天而降。
一聲墜響，香檳酒塔頓時染成了血的瀑布。
「有什麼發現？」
詔時不想拖延，能逼迫X組織現身的唯一機會就是終結這場危機四伏的尋寶，而且向四周望了一圈。
秦家亂成一團，不亂也不太可能，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被憑空拖了出去，像是看著大變活人魔術中身體騰空的表演。
異能者的混入已經是確定的事實，不然就只能歸為更恐怖的方向——鬼魂。
染滿無辜者鮮血的厲鬼。
有神論、無神論的交鋒，猜忌、恐怖、絕望的混雜籠罩著一群發抖的秦家人，這種情況下自身都難控制情緒，卻還得有人站出來應對外邊的賓客。
賓客們也都嚇壞了，無論他們是哪界的精英，當場看著有人從樓上墜下並在半空中解體都不可能保持鎮定。
因此賓客們蜂擁而至，全集中到了主人們所在的東一號別館，要求秦家的所有防備力量全聚到那裡，現在應該還在爭執。
唯獨異能者們暫時還沒事。詔時望了一圈，得出了這個結論。出事的只有秦家的人。
X組織需不需要錢很難說，但消除的都是遺產的競爭者，這不是巧合。
詔時臉色陰沉，似乎已經預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個操縱鬼火的人本身也不好對付。加上那個六淵中的瘋女人，還有隱藏的Z和數量未知的其他X組織成員，情勢凶多吉少。
眾多交錯的黑子漸漸連成困局。要想破局，必須要有最好的視力。
看得到那一點，或是幾點。任誰都操控不了、意想不到的點。
「這就是發現。看。」
楚洋展示了下地上的鏡面，全部的鏡子，都帶著十二星座的標記。這些都是從各個別館的房間和主館中拆卸出來的。
「位置？」詔時認為他把東西搬到主館來絕不是因為這裡方便集合。
「一樓到五樓，全都有。」楚洋頓了下，「接下來還原回去就好。」
主館一樓到五樓雖然沒有十二星座的雕像，但是有暗示。
例如一樓有一對雙魚裝飾的衣架，正上面恰巧多了個底座，將鏡子鑲嵌上，大小正好。
尋找暗示分頭行動，這是楚洋這邊的安排。
「這些東西……有用嗎？」季心然跟著詔時，兩人走進三樓的客房。
詔時不語，望了眼屋內，將牆壁上的獵人拼圖調整了下，將手裡的一塊射手座鏡子鑲嵌在露出的空槽中。
「有沒有用，得試過才知道。」
詔時剛說完，門口先傳來聲譏笑。
阿朗出現在門口，無視了季心然，直奔房間而來。
「我問你。要是這麼合作下去，錢怎麼算？」
詔時望了望阿朗，也同樣無視了他，向屋外走。
「站住。」阿朗伸手，拽住了詔時。
力量還不算小，瞬間在襯衫的質地上留下道深褶皺。
「我不看重聯盟。」詔時看了眼這個一臉怒氣的人，心平氣和，「你想斷只手可以直說。」
「詔時，我還以為你能稍微不一樣些，結果也是個白痴。」阿朗鬆手，將地板踩得吱吱作響，「為什麼要信任那個楚洋？」
「為什麼要信任你？」詔時反問了句。
「我和他不一樣，也沒用著你信任。」阿朗回答得咬牙切齒，「你們難道沒看到，一直有人死么？」
「所有人都參與，找到寶藏應該怎麼算？難道要平分？少做夢了！」阿朗幾乎是用吼的音量，似乎這樣才能將眼前人震醒，「這是利用，你懂嗎？」
「阿時。」季心然有點慌張，先拉住門口要向屋裡沖的袁小月，防止她將局勢攪得更糟糕。
「有趣。」詔時沉默了兩秒，笑了笑，直視阿朗，「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有些正義感。」
「他要利用你們，找到寶藏后就全都殺掉。」阿朗似乎沒聽出來詔時的嘲諷，「不然他會那麼好心，告訴大家線索？一分散不是更好殺人了？」
「我要是他，並不會這麼多此一舉。」詔時冷淡一句，截住阿朗，「我會一個人行動先找到寶藏，誰阻攔我再一起殺掉，省得麻煩。」
「何況『鬼火』的殺傷力並不在乎人多人少。從大家眼皮下也可以拖出一個人，何必分散。」
阿朗呆住，啞口無言。
句句實話，竟無法反駁。
「而且，你忽視了三件事。」詔時似乎要將補刀進行到底，「第一，楚洋的能力，和鬼火無關。」
回溯到剛認識楚洋的時點，這位學長特意將他領到學校空無一人的體育場上，以證明他說的不是假話。
詔時親眼看著他將一塊石子隨意拋出，砸在綠茵地上，砸出個深坑。
充能，這麼解釋比較合適。楚洋也對這能力比較無奈，看起來他更想做個普通人。
只要是小一些、硬一些的固體，比如石子、磚塊，他都可以注入些神奇的能量進去，使其具有強大的炸裂力量。
楚洋手腕上也有噬印，但常年帶著護腕，所以很少有人看見。
詔時曾經見過，按噬印程度來看這人更像是暗夜級別，比深淵稍微低些。
當時的楚洋會知道詔時有特殊能力，是因為在詔時入學之前並不知道這位校學生會主席的家族和林鳥有些淵源，直到被他點了名，聊了幾句又找靳文確認，才知道五叔曾經被楚家搭救、與楚家合作的事。
楚洋的家庭支線龐雜，很多人也秘密從事著販賣情報的工作，因為原則不合，雖未合併，卻也和林鳥有很多業務往來。
將楚洋稱呼為「萬事通」，不是沒有道理的。
「充能……充個鬼火難道不行？」阿朗試圖反擊一下。
「首先你要能召喚出那麼個鬼。」詔時掃視他一眼，「怎麼召？」
能力受魂體所限，都是單一的，這在異能者中是個通用法則。
除非像詔時一樣。有人能超越這法則，又另說了。
「第二，死的都是秦家的人。要是為之後減低難度考慮，不應該從入選者先下手？」
明知道有異能者存在的情況下，就算分散也要先優先處理這些人，不然他們聯合起來作戰也是問題。
阿朗再次答不出了，眼睛倒是睜得很大。
「第三，你忽視了最大的嫌疑，就是你。」詔時淡淡一笑，「電影也好，小說也好，經常會有這樣的橋段——第一個來反間的，有可能就是兇手。」
「你……無稽之談！」
阿朗面紅耳赤，懶得再和詔時理論，拔腿就要向門外走。
「說起來，我有件事很好奇。」詔時沒移動，就這麼看著他的背影，「你用了什麼方式，讓秦家人都忘記了你？」
包括阿朗在內，門口的季心然和袁小月也同時震驚了下。
「不用你管。」
阿朗留下句冷話，很快消失在門口，順便帶走了還掙扎著想說什麼的袁小月。
「不用管他。」詔時依然覺得當日的靳文是多餘救助這個人，「這點智商，多半活不過今晚。」
季心然苦笑，望著樓梯口消失的兩人。
「擔憂你自己，如何。」
詔時能看出季心然是在強撐著，不僅是離秦淮遠，隨著時間漸漸接近午夜，季心然的狀態也越來越差，這絕不是僅是看了從天而降的表演所以受驚嚇的問題。
X組織。詔時在心底念了下這三個字，稍微深吸了口氣。
越是關鍵，越要冷靜。倒要看看他們怎麼掌控一切。拭目以待。
回到一樓，所有人幾乎都安裝結束歸來，除了頭也不回走開的阿朗。
「辛苦了。如果說還缺什麼的話，也就是最後一步，光線。」
就像太陽沿著軌道行進入星宮，需要一束光線。指引的光線。
楚洋帶領眾人來到電源總控制室，拉下一些電閘，又按亮幾個開關。
特殊的照明燈在牆壁上亮起，亦從地上亮起，反射到鏡子上。
主館外圍很多房間依次亮起了燈光，整棟樓沉浸在光與暗的交融中。
而最為直接、最為震撼的交融，產生於主館頂層，五樓的展望廳。
穹頂裂開，旋轉，發出機關旋動的聲音，向四周紛紛退去，絢麗的星空出現在大廳上方。
銀河璀璨，星映成輝。展望廳這名字，似乎從這一刻才真正有了意義。
「下一步呢？」趕到五樓沉浸於觀景之後，總算有人想起了正事。
「對啊，下一步該幹什麼？」艾美拍了張照片，才發現沒有提示了。
就算是楚洋，一時也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只是對著綻開在穹頂的星空沉思。
人群之中唯有一人向前移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答案在這裡。」
詔時簡單地說了句，順手關上了這屋內牆上一個最為醒目的手拉開關。
整片星空頓時暗了下來，像被陰雲所遮住。
穹頂之上唯有一處還閃著道與眾不同的金光。仔細看去，像是座大門的模樣。
「真相回歸。」
詔時略微抬頭，梯子都不用，將之前的木雕當做硬幣，隨手一彈。
木雕的小型朱漆門飛越眾人的視線，直扣入最頂端的凹槽。
破片還原，分毫不差。
包括楚洋在內，所有人還沒從這一幕的震驚中緩過神，屋外先傳來遠遠的轟鳴。
大地震蕩，屋體晃動，像是哪裡引發了大型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