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合作、歸勸
臨洲城內一所不起眼的小院裏，夜軒將明君請了進來。
很普通的小院，院子裏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似乎隻是一個農家的住所，明君打量片刻，隨夜軒走了進去。
夜軒並未和他客氣，直接在主位上坐下來，示意他坐。
有人送上淡茶，兩人都沒有開口，一時間倒顯得靜諡無比。
夜軒輕挪茶杯，抬眼看去，明君神色未變，似乎他被帶來，一點都沒有關係，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處境。
夜軒心裏暗笑，放下茶杯道：“看來明皇可真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啊！”
明君喝了一杯茶，才挑眉看著他，“你會殺了我嗎？”
夜軒抬眸，他說的是，你會殺了我嗎？而不是你能殺了我嗎？
隻換了一個字，卻是兩個不同的意思。
前者代表他知道夜軒不會動他，後者則代表了自信夜軒殺不了他。
“你覺得我不會嗎？”夜軒挑眉。
“哈哈，東夜軒王果然名不虛傳，好膽色，竟敢親自闖我西明戒備最森嚴的地方，真是佩服，佩服。”明君嘴上說著佩服，但眼裏卻平淡如水，由此可見也是一個自負之人。
夜軒也不在意，將臉上的麵具拿下，露出一張堅毅不凡的俊顏，隻是此時的他，不在是平日裏那幅冷俊的臉，而是笑意盎然。
“既然猜到是本王，明皇還敢隨我出來，難道就不怕我……”說到這裏，夜軒直直的看著明君，卻沒有看到一絲害怕。“殺了你。”
“殺我？”明君搖了搖頭，“我還是那句話，你會嗎？”
“難道你不是想救他才冒險帶我出為的嗎？”
夜軒啞然失笑，“沒錯。”
隨即他又怪異的看向明君，“那你是故意讓我得手的？”
“別說的那麽難聽，既然我們的目的相同，那麽無論什麽方法，隻要最終結果相同就好，不是嗎？”明君看著他，反問道。
“還是明皇深明大義，隻是不知你想如何救出他？逼你的又是什麽人？”夜軒雖有猜測，卻不敢肯定。
“你不是派人來查過了嗎？聽說初神醫已經在天雲城了，想來你們已經有辦法了吧？”
聽著明君將他們的動向說得如此仔細，夜軒看向他的眼神越發深邃。
見他閉口不言，明君失笑道：“你也別這樣看我，事關皇兒的性命，我也曾派人尋找過初神醫，隻是沒找到被人搶先一步而已。”
“所以你想說，在天雲城，沒有你的人？”夜軒挑眉，身子有些慵懶的向後斜靠著。
“我說沒有，你會信嗎？”
“你覺得本王該信你嗎？”
如今是大戰時期，兩大頭目卻坐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無論是夜軒還是明君，他們都不可能完全信任對方。
就算明悠和夜軒的關係，夜軒也不可能為了明悠而泄露東夜的機密。
明君笑道：“大家彼此彼此，不是嗎？”
“你怎麽認出我的？”
明君指了指他的麵具，“我本來以為你是莫雲宵，但來到這裏，我才發現我錯了。”
“哦？願聞其詳。”夜軒感興趣的拱手。
“你可能不知道，在這座城市中，所有人的行蹤都不可能瞞得了我，不巧的是，你的屬下無意中露出了馬腳。”
夜軒想到剛才送茶進來的人，才啞然失笑。
“看來明皇真的將臨洲城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本王真心佩服。”
“你也別太謙虛，若不是他們剛來的那次，那丫頭被侍衛認出來，我們也最多以為是江湖中人。”
“不管怎麽說，還是明皇棋高一招，還是說下下麵該怎麽辦吧？”回過正題上，夜軒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明君皺眉，想了想，說道：“不知初神醫可有辦法？”
夜軒搖頭，“他說需要三天時間，這會應該已經有結果了。”
“不過他說過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所以，我們還是要考慮若不成，該怎麽辦？”
明君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微微蒼老的臉上細紋遍布，此刻憂鬱的眼神，才讓人感覺像一個正常人，而非那即使被抓也淡定如神的男子。
“怎麽辦？她也說過無藥可解。”過了半晌，明君才低語道。
“她？誰？”夜軒挑眉看著他。
明君苦澀一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這麽說，真是她讓你做的這一切？”
“這一切？”明君搖了搖頭，“這些都與她無關，是我心甘情願的。”
“明皇一世英明，卻在退位之後宣布攻打東夜，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夜軒可不信他，這一切怎麽會沒有原因。
“無論如何，她不是故意傷害你們的，她這些年過得也很苦。”
看著明君一心為她說話，滿臉的愧疚之情，夜軒明白，這個男人是真的愛那個女人，但卻有一點，他幾十年都沒能了解她的為人，更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麽。
“此間事了，東夜與西明同修戰，共百年，如何？”
“沒問題。”聽到夜軒的提議，明君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是一代明君，一生都無愧自己的名字，而他最擅長的是守護而非打天下。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擊掌為摯，這也形成為未來幾百年，整個天下的格局都未曾改變過。
林靜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身在一座破廟裏。
身上並沒有受傷的痕跡，難道是夢遊過來的。
當然她也隻是想想而已，因為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全身沒有一點力氣，顯然是中了毒。
“真是沒眼光，要綁也應該去找別人，找我又沒錢。”
“我不為錢。”從破廟外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笑盈盈的，顯然來人的心情很好。
林靜一聽不為錢，連忙說道：“我也沒色。”
額，外麵突然沒了聲音，林靜小心翼翼的向外望去，卻因動不了身，又半天沒見人影，而有些心煩意亂。
“我說，本姑娘一沒錢二沒色，你劫我幹嘛？”過了一會，外麵才傳來聲音。
“是啊，你說本公子好不容易出山一趟，還是白幹了，聽起來好像很虧啊！”
“那啥，不虧不虧，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嘛！”
“然後呢？”
林靜一聽有戲，便更加賣力的當起了騙子，滿嘴跑火車開始了。
“然後，我們可以一起行俠仗義，還可以一起去打劫有錢人分給窮人……”
眼看著林靜越說越起勁，將自己當成了俠女，外麵那人趕緊打斷她，“我是壞人，不是俠士。”
“額，這樣啊，那你最喜歡做什麽事，我們可以一起去做。”
“此話當真？隻要我喜歡做的事，你都會陪著我一起做。”
林靜暗自腹誹，鬼才想和你一起做你喜歡的事呢，本姑娘事多著呢！
心裏雖然這樣想，嘴上卻說道：“那當然，本姑娘說話一向算數，說吧，你有什麽偉大的理想，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嗯，不用想，在下最大的理想，便是天下美人盡入我懷，讓天下男子回家抱母豬去吧！”
林靜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是，這是她曾經說過的話，那……
“怎麽？難道在下的理想入不了姑娘的法眼嗎？”見林靜半天不說話，外麵的人再次傳來話。
“你，你是誰？”林靜的聲音不再輕快調皮，恢複了本性的她，倒是多了幾分淩厲。
由不得她多想，這人一定是熟人，而她有數的熟人當中，沒有什麽敵人，但這個人也不可能是朋友。
不然他不會這麽費力，從西明最森嚴的地方帶出自己。
最主要的是，他隱藏的太深了，竟然會西陵的武術，而且這麽久了，天下間竟無人得知。
這是一種危險的信號，林靜不得不慎重，見那人沒了動靜，她又挪了挪身子，希望可以靠近大門口，看清那人的真麵目。
“你不必費心了，好好休息吧！”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那人聲音淡淡的傳來，帶著一絲警告，“如若不然，我會帶老朋友來見你的。”
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老朋友是誰，但林靜是真的害怕了，她一定認識他。
“你到底想怎麽樣？”林靜所幸也不再掙紮，靠在身旁的石柱上，輕聲問道。
那人傳來低低的笑聲，“我想怎麽樣？我能怎麽樣？與其問我，不如問一下他們的選擇呢！”
“什麽選擇，你想幹什麽？”林靜大驚，總感覺他說的話裏有話，讓她不安。
“我不會幹什麽，我說過了，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當然，到時候會讓你看到結果的。”
“我不要看，你到底是誰？我們一定認識對嗎？所以你才不敢來見我，你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是嗎？所以沒臉見任何人？”
林靜句句緊逼，等待著那人反應，很可惜，她說得再多，外麵也隻剩下沉默，似乎那人離去了。
但她知道，他沒有離開，依然在那裏，他一定正死死的盯著自己，一定是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
所以她說對了，但這種情況，會是誰呢？
“無論你是誰，對不起誰。我想他都不會怪你的，隻希望你不要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才好。”留下這一句，林靜也閉上眼睛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