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失落的歷史
「別怕，小傢伙。」
死靈骷髏開口說道，隨後真的像一名遲暮的老人一樣，扶著腰椎骨就坐在了石椅上。
稱之為石椅都還算禮貌了，嚴格來說就是一個磨得勉強算平的大石條而已。
「我只不過是一個沒什麼用的骷髏罷了，沒有害你的心思，只不過很久沒有看到活人了，心裡有些激動罷了。」
死靈骷髏摸了摸自己的胸部，感慨地說道。
可惜他只能摸到一排肋骨。
「那你應該知道這個城市怎麼被廢棄的了，能告訴我為什麼他們的行為那麼奇怪嗎？」
這是陸離最迫切想知道的問題，這座城市過去擁有的其他歷史你容易，他都不在意，他唯獨想知道這個城市是怎麼被拋棄的。
「現在的年輕人真聰明，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不錯不錯……」
死靈骷髏突然感慨起來，摸著下顎不斷點頭，似乎忘記了剛剛答應陸離的事情。
「我說老骷髏，你是不是應該講一講這座城市被廢棄的原因了。」
「剛誇完你你就驕傲了是吧？怎麼能叫我老骷髏呢？我的名字叫無天！哼哼～是不是覺得很霸道呢？對了，你的名字叫什麼？家住哪裡？外面的世界已經怎麼樣了？」
「我叫陸離……」
一根青筋在額頭上冒起，陸離當即放棄了尊老愛幼，舉起武器，擺起了攻擊的姿勢。
「如果你在拖延時間的話我不介意讓你人首分離十米，等你把該講的話說完之後，再將你接回原來的身體！」
「等等等等！被切開了就接不回去了！」
這隻名叫無天的骷髏立刻就慌了，要是被斬首了身體還能存在？
「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嗎？現在年輕人真的是……」
剛剛表示服從的無天又開始碎碎念了，但看到陸離舉起武器后他便立刻閉上了嘴，開始十分嚴肅地講述這個世界以及這座城市的歷史。
魔界的環境原本與赫斯特大陸相差無幾，山清水秀環境優美，四季分明而文明昌盛。
然而有一天，兩位神明突然出現在他們的世界，這兩位神明並不是過來旅遊的，他們一邊吵同時相互攻擊，僅僅半天就把整個世界毀了近半，大量城市受到毀壞。
而此時的人類才知道兩位神明已經在別的世界打了很久了，出現在魔界僅僅是因為原先那個世界已經被破壞殆盡，沒有辦法再呆下去罷了。
你們打你們的，別連累我們啊！
這是當時無數人類帶著血與淚喊出的心聲，只可惜那些神明特別高傲，聽不進人類的聲音，依然在自顧自地相互攻擊，破壞著這個世界。
兩位神明的實力十分相近，這場架也打得難解難分，雖然他們最後還是離開了，可由於他們肆無忌憚的破壞，以至於整個魔界的環境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動物與植物幾乎死光，整個天空已經被無盡的黑色雲覆蓋，連下的雨都是黑色的，還帶著輕微的腐蝕性。
人類們也沒辦法，只好耗費大量的時間開闢了地底城市，將還存活的動植物都搬進了地底，從此在地下中生活。
而在地底城市的生活一直持續了數百年，由於物質有限，人們一直生活在比較低迷的生活中。
然而在某一天，礦場出了驚人的消息，礦道已經挖通了外面，由於世代流傳下來的傳說，當時人們對外界還有一種恐懼的情緒，所以並沒有人敢仔細觀察外面的世界，而是遵從這座城市的王的命令，封閉了這個出口。
直到王居住的區域飄出了大量的毒氣，才逼迫住在地底城市的人不得不通過礦道逃到外界，再也沒有回來。
「毒氣？」
陸離感到有些奇怪，雖然這裡的空氣有些沉悶，但並沒有聞到什麼怪異的味道。
「對，而這條礦道就是毒氣的來源，而現在毒氣也在這座城市中蔓延，而你是我這幾千年來唯一見過不受這種毒素影響的人類。」
「啊……是嗎？」
陸離感覺有些掃興，彷彿在看一本科幻小說，明明前奏鋪墊得十分壯麗，看到最後卻發現結果有些差強人意。
他對毒素的抵抗是免疫，說白了就是萬毒不侵，任何能造成身體中毒的物質都不能影響到他。
這也難怪陸離路上感覺不到任何異常，因為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異常。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興起說要偷偷挖一座密道，尋找一塊能夠培育更多植物的土地，怎麼會挖出那罪惡之源，害死我的人民呢！」
彷彿回想起了那天的記憶，吳天按住自己的腦袋，看上去無比的痛苦。
「你就是這座城市的王嗎？」
陸離默然地詢問，他可不會同情和憤怒，這一切都是無天自作自受，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麼久，再怎麼憤怒也不會改變過去，不管是效忠於這個骷髏的人，還是憎恨他的人，一切都消失了。
「啊……我就是這座城市的王，原本應該統領他們走向更好的未來，卻使得他們無家可歸，只能逃往那先祖禁忌之地苟且偷生的王！」
「那些屍體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士兵發現有大量逃往外界的人於是試圖阻攔嗎？」
「沒錯……」
「那你呢？是你鑿開了毀滅自己城市的結局，你當時又做了什麼？」
「我是第一個逃走的……」
「什麼？！」
陸離震驚了，他沒有想到已經死在這裡的無天竟然是第一個逃走的人，即使毒氣蔓延再快，只要警報第一時間發出就能將損失降到最低，逃跑反而會使自己陷入不義之地！
「沒辦法啊！」
一雙骨手猛然砸在下方的長椅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我的天賦會讓我在感知到致命危險的時候，將我傳送到安全地帶！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想發出警報，領導自己的人民離開！」
「可是當我回神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先祖禁忌的土地上，看到了那凄涼的景色……」
這時候無天突然站起來，衝到陸離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領，眼眶中的火焰劇烈燃燒著。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人民啊！」
他的情緒變得十分激動，彷彿眼前的陸離就是他麾下的人民之一，他著急地想要宣告自己的無辜，讓自己的人民能夠再次接受他。
「但結果已經出現了，這是你撇清不了的責任，你應該想想後面該怎麼做，既然這座城市沒辦法再居住了，那你最應該做的就是到外界尋找可以居住的土地，而不是在這裡撇清責任！」
陸離一甩手，將緊抓著自己衣領的兩隻骷髏手拍開。
「我沒那個機會……」
無天退後兩步，語氣中依然夾帶著痛苦。
「他們很快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平時愛戴我的人民，敬畏我的人民，親近我的人民，眼中全都帶上了仇恨，他們不聽我解釋，不再聽我指揮，將我抬起來又扔回了這座城市……」
然後，無天就這麼死了，被毒氣所毒死，天賦沒能再救他的命。
雖然他沒有再說話，但是陸離能夠猜到接下來的結果。
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沒能得到人民諒解的無天，只能被毀於人民的手，他麾下的人民失去了住所，而他也因為這一次的錯誤而失去地位還斷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