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撮合
北山流雲捂著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北山戰天：「爺爺，你打我？你居然為了個外人打我？」
「這一巴掌是告訴你，小塵兒不是外人！他流著我北山氏的血！」
「啪。」
又一記耳光聲響起。
這一巴掌比上一巴掌還要更凶更猛，北山流雲幾乎是倒飛出去的，從地面爬起來時，他一張臉頰都腫的老高。
「這第二巴掌是告訴你，小塵兒沒失去天賦之前，乃是六星天賦，你一個四星天賦也敢口口聲聲叫他廢物？誰給你的勇氣？」
北山戰天根根鬍鬚豎起，一臉慍怒的說道，「一葉障目之輩，別以為你在我北山氏天賦不錯就得意忘形，一個彈丸小族就能讓你滿足了嗎？簡直鼠目寸光！出去走一走你就會發現，你連個屁都不是！」
「父親息怒。」那北山崛威連忙跪下，「流雲說錯了話，該打。父親您是我北山氏的頂樑柱，千萬彆氣壞了身體。」
他說完回頭對北山流雲吼道：「孽子，還不跪下向你爺爺道歉？」
「爺爺，孫兒知錯了。」北山流雲這會兒也啞火了，戰戰兢兢的趴跪著給北山戰天磕頭。
北山戰天見他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也有些心疼，意興闌珊的擺手：「唉，你這孩子被寵壞了，如此不明事理，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去清河澗思過吧，磨磨性子，什麼時候覺得自己錯了，什麼時候回來。」
「啊？」北山流雲苦著臉。
「啊個屁，趕緊滾！」北山崛威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而經歷這一幕之後，北山氏其他人看著林塵的目光也不敢如一開始那麼輕慢了，這林塵太受寵，連老族長的親孫子都因為他被揍成那樣，他們豈敢怠慢？
「我如此處置，你可有不滿？」北山戰天看向兒子北山崛威。
「流雲這孩子恃寵而驕，父親如此處置沒有一點問題，只是……」北山崛威猶豫道，「只是昨晚父親跟孩兒說，要把沫漓許配給小塵兒，這個您老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林塵聽得一陣愕然。
北山沫漓？
許配給自己？
他扭頭看向坐在不遠處，那閉著雙眼，時刻處於修鍊狀態的銀髮少女，鬧哄哄的墨龜宴，彷彿對少女沒有一絲影響，她完全進入了忘我的修鍊狀態。
少女一張瑩白的俏臉閃爍著象牙般的光澤，彎長的睫毛緊掩著那一雙剪水秋瞳，一頭銀色長發鋪陳在地面，宛如靜謐的月夜裡從山澗里傾瀉下來的一掛瀑布，她身上有一種十分獨特的清冷氣質，一舉一動都非常吸引人眼球，她只是坐在那裡修鍊，一句話不說，就會讓人情不自禁的關注著她。
可以說，她屬於天生的焦點人物。
據說連帝都的三皇子對她展開追求都被拒絕了，可見此女多麼驕傲。
而北山氏第一天才，正是這北山沫漓，初階正式武士。不過她氣血之濃厚，奔涌不息，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晉入中階正式武士了。
而她的年齡，只有二十歲！
「什麼？」
「族長要把沫漓小姐許配給這林塵？」
「沫漓小姐可是我北山氏第一天才啊，嫁給那林塵一個廢……一個天賦盡喪之人？」
宛如一滴水投入了油鍋，四周議論聲嗡嗡響成一片。
就連那北山沫漓都睜開眼睛，秀眉皺了皺。
北山戰天狠狠瞪了兒子北山崛威一眼，責怪他多嘴，又轉頭對那北山沫漓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小沫漓啊，你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啊？」
「可以。」北山沫漓點點頭。
「啊？」
北山氏族人都愣住了。
答應了？
這就答應了？
北山氏族人都有些憤怒，以為北山沫漓懾於老族長的威勢低頭了呢，都對她同情不已，雖然沒人敢跳出來大肆指責，可一個個的看著林塵的目光也不善起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北山氏第一天才，要嫁給他一個廢物？」
在眾人忿忿不平的目光中，林塵卻若有所思，覺得還有下文。果不其然，片刻后那道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要他能打敗我。」
北山氏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彷彿什麼絕世寶貝失而復得一般，一個個長長鬆了口氣。
讓林塵打敗北山沫漓？
那是根本不現實的。
眾人也明白了北山沫漓此舉的用意，這是間接的拒絕族長北山戰天呢。只是這種方式可比那北山流雲高明的多，顧全了老族長的面子。
北山沫漓的意思很明確，想讓林塵娶我？打過再說。
若是一個男人連追求的女人都打不過，有何臉面繼續糾纏下去？
「外公，此事略過吧，我暫時也沒有成親的打算。」林塵搖頭說道。
成親？
自己醉心武道，所思所念也唯有武道。
經歷了高慕月的事情，自己便再也沒考慮過男女之事了。
「呼。」
北山氏族人聽到林塵這麼說也鬆了口氣，以為林塵認慫了，看著林塵的目光分明帶著「算你識相」的意味。
「也是，讓林塵一個天賦盡喪之人，去與我北山氏第一天才少女比斗，也太難為人了吧？難怪他會認慫！」眾人默默想著。
「這……」北山戰天還是不想放棄，不過林塵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微微點頭，「那此事過後再議吧。」
接下來的宴席就有些變了味道，臨散席的時候，北山戰天將沫漓叫了過來。
「沫漓，三天後帝都不是有一場武者聚會嗎，林塵剛來這裡，還沒好好逛逛，你帶著他熟悉一下，散散心。」北山戰天顯然沒有放棄，還是想撮合兩人。
一旁的北山崛威看的暗暗搖頭：「父親當初就極寵愛小妹，愛屋及烏才如此疼愛小塵兒吧。可父親不知道，兩人就算勉強在一起了，隨著實力拉開距離，也不會幸福的，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對，」北山崛威忽的神色一變，「父親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我能想到的他老人家不可能想不到，就算要撮合兩人，也不會這麼急迫，明知如此，他還這樣做，莫非……」
北山崛威想到這裡，仔仔細細的觀察起北山戰天的氣色。
這一看，北山崛威差點哭了出來。
北山戰天雖然表面還是精神奕奕的模樣，可眉間深處的倦意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那時而皺起的眉頭，似乎有著什麼強烈的痛苦被他強行壓制著。
「父親可是地位武士啊，又是什麼樣的傷勢能讓一個地位武士疼成這樣？」
這一刻，北山崛威隱隱明白了父親的用意。
「父親。」北山崛威趁著沒人，噙著淚水低叫了一聲。
「回頭再說。」北山戰天示意他不要多言，隨後又笑著像沒事人一樣親自盛了一石舀的墨龜湯，遞向了林塵。
看著林塵喝湯的樣子，他呵呵笑著，彷彿又看到自己女兒當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