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星夜相處
一道秘密的賜婚旨意竟然惹得幾處閑愁。
褚宇堯回道玉春宮後遲遲沒就寢，而是拿出那張初雪相遇圖仔細端詳。
漫天大雪，一個女子的在宮裏尋著路，看見他時，一臉的驚慌失措失措甚是惹人憐愛。
而今天，她流的那滴眼淚又重重的砸在他心間上。
“來人。”他一生吼道。
宮女內侍以為她要就寢都趕緊過來。
“給我調好色彩，本王要作畫。”
宮女內侍們都不解的看著他。
“王爺，天已經很晚了。”
一貫溫厚寬容的褚宇堯今晚對下人有些煩躁：“你們去弄便是。”
宮人內侍們不再多嘴，趕緊按照命令去準備。
褚宇堯低頭勾起輪廓。忽又聞得腳步聲。
“今晚將色彩調的滿一些。”
“即使色彩塗得再滿，也難以填滿你的心吧。”
褚宇堯猛然抬頭，“母妃。”他放下畫筆。趕緊迎了過來，“母妃，怎麽這麽晚還沒就寢？”
玉貴妃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那你呢？為何這麽晚偏要作畫。”
褚宇堯被問的有些無措，“我隻是，隻是.……。”
玉貴妃歎了口氣。拉他到自己得身邊坐下：“可是為了褚宇朗被賜婚的事情。”
“嗯。”他垂下眼瞼。
“是因為那個姑娘傷心了，你才傷心的。”
“母妃，九哥真會娶齊家姑娘嗎？”
玉貴妃笑了，“褚宇朗是一個不能被逼迫的人。”
“可這是父皇的旨意，九哥也不能抗旨吧。”
“他不能抗旨，但他會扳倒齊家。這也是你父皇想做的。”
褚宇堯想了想，父皇這道旨意真是進可攻退可守。
若是九哥娶了齊家姑娘，算是給齊家吃了顆定心丸，先給穩定住了，然後再徐徐圖之。
如果九哥不肯娶，那麽他會想方設法扳倒徐家，這也是父皇想要的。
褚宇堯苦笑著搖頭，知道褚宇朗不可能娶齊家姑娘後，心裏又是高興，又是不高興。
“母妃，以後父皇也會給我賜婚嗎？”
玉貴妃看著他，寵愛的笑了：“母妃一定讓你娶你想娶的人。”
褚宇堯的眼睛閃過一絲光，欲言又止。
今天管月問他。以後會有哪家姑娘賜婚給他。
他差點脫口而出：隻要她。
夜更深了，褚宇堯還是睡不著，他走出寢殿，看見守夜的內侍和宮女都在打瞌睡，便輕輕的繞了過去。
走出宮門，看見管月的園子裏還在閃著燈光。
他抬手想敲門，但是猶豫了。
深更半夜，他一個男子始終是不方便的。
你還在為他徹夜難眠嗎？
他歎息一聲剛要轉身，門突然開了。
四目相接。猝不及防。
管月已經換下白天的衣服，換上一身鬆垮和軟的一度，初春的夜裏還是有些涼，外麵罩上了厚厚的袍子。
褚宇堯也跟他一樣的裝扮，頭發全都放了下來。
看上去特別溫柔。
“王爺，您怎麽會在這？可是找我有事？”沉默半晌，還是管月先說了話。
“哦，我睡不著，出來走走。看你的院子裏還亮著光，想問問你睡了沒。”
“哦。”管月低下頭，“我也是睡不著，不知能否和王爺一起走走，在這宮裏轉轉。”
“好，好。”他連說了兩個好字。心裏是歡喜的很。
晚上的宮裏還是有巡值的侍衛，褚宇堯自是知道怎麽走能避開那些巡值的宮衛。
“月兒，剛才母妃跟我分析了形勢，九哥多半是不會娶齊家姑娘的。所以，你要想開些，不要不開心了。”
“嗯？”管月有些驚異，“王爺是以為我為九王爺被賜婚的事而傷心？”
“我說錯了嗎？看你下午的狀態不對啊。”
管月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笑了笑：“其實，我想了一下午。我為什麽聽說這件事之後如此反應，是喜歡嗎？好像，我一個丫頭。曾經還在醉春苑那種地方待過。怎麽配喜歡王爺呢？拋開身份，我真的喜歡王爺嗎？又好像不是，我大概是依賴王爺把。畢竟是他把我從醉春苑那種地方帶出來。我大概是怕他成婚後，會把我趕走。”說到這她自嘲的笑了兩聲。
“說到底，我隻是個俗人，我擔心自己有沒有房子住，能不能填飽肚子。”
褚宇堯忽然停了下來，借著不遠處宮燈的微光看著她：“月兒，你在九哥的府上過的好嗎？”
“很好，衣食無憂，不缺銀錢花。”
“真的嗎？”他又問道：“就沒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嗎？比如，九哥讓你做危險的事情。”
“嗯？”這個問題有些莫名，“這個，沒有吧。”她在腦子裏快速的回憶一遍。“其實跟著九王爺做事，還是很有安全感的，他會想到安全問題的。”
“那就好。”他有些放鬆，又有些失落，如果她說又，他就可以有借口接她從府裏出來。
“走了這麽一會。淨說我了。王爺你為何睡不著。”
他笑了兩聲，終於體會到有話不能說的苦楚。
“偶爾會莫名的睡不著，今晚也是，就出來走走了。”
管月抬頭，天空寧靜曠遠，隻有幾顆渺茫的星光，還在盡力的發著光芒。
這偌大的皇宮，此時也隻能聽見蟲鳴。
仿佛這天地間隻有她們二人。
“王爺，人生的每一段時光都是限量版。意思就是，每一段時光都是無可限量的，就像此刻我與您靜立在這宮城中，可能以後都不會有，即使有，可能心境也不一樣了。所以，不管明天有什麽煩惱，我們都記住今晚，記住此刻。”
褚宇堯靜靜的看著她，伸手將她散落在額前的一縷頭發送回耳後，然後猝不及防的抱住了她。
管月大腦空白了刹那，然後慢慢感受到披風下他的溫暖，還有他那心跳。
“王爺，王爺。”管月拍拍他。
“別動，就抱一會，就一會。”聲音低沉溫柔。
竟然管月放下本要推開他的手。
“你不是說記住今晚，記住此刻嗎，我想要今晚更加值得銘記。”
管月一愣，這話不一般啊。
是自己做什麽事，引起他誤會了嗎？
“王爺，該回去了。”
褚宇堯長歎一聲，又將下巴在她頭發上蹭了蹭，如此親昵的動作，讓管月有些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