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藏獒
夏風溫熱,掀起塵灰。星空繁星點點,一輪彎月高掛於雲端,撒下銀白月輝。
一隻大狗躺在一棟廢棄樓上,望著明月,嘴裏呼呼呼的哈著氣。
“對不起,我隻能丟了你。”
它記得這是主人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它笨,不解其意,隻知道主人說完這句話後就將它丟下貨車,任憑他追趕,任憑他嘶吼,那輛大車子也始終未停,一直駛出了視線。他想憑借自己的嗅覺追上主人,可是風兒與自己作對,主人的氣味被風沙吹散,留下的隻有滿世界的焦灼。
他回憶起那天,它忽的考慮起來,自己那天做錯了嗎?錯了嗎?不!沒錯!!
縱然回到那時,縱然再給自己一次選擇,自己依然要撲上去咬斷那人的喉嚨!不為別的,就因為自己是隻狗!狗就該他媽的忠誠!就該在主人受到傷害時衝出去咬死那個想要傷害主人的家夥!
自己沒錯!自己是條好狗!自己守護住了深愛的主人!沒讓主人受到一點傷害!自己是忠誠的一條好狗!自己沒錯!
可……為什麽主人把自己丟了呢?
對了!他是不是一不小心手滑了呢?是不是隻想跟我做個遊戲呢?是不是忘記我掉在下麵了呢?
對的,絕對是這樣,我主人那麽好,那麽仁慈,怎麽可能丟下我?他現在應該很擔心我吧?應該滿世界的找我吧?不行!我不能讓主人著急,我要回家,我要尋到主人。
它慢慢站起身子,被槍擊的右腿流血不止,讓它的大腦一陣暈眩。但它不想倒下,它可還沒尋到主人呢。
忽然它聞到了一股龐大的人味。
那些人又來了嗎?真是讓狗厭煩!
藏獒低吼一聲,拖著身子往下走,可才走兩步它就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血流太多,它已是窮弩之末。
樓下共有十人,其中三人握著手槍,七人拿著捕獸器。
這條狗的凶惡程度眾人早已見過,那怕它中了一槍,眾人也不敢冒然衝上,怕那隻狗困獸猶鬥。
當眾人走到藏獒的房間,看見他衰弱的樣子後舒了口氣,已成這個模樣了還能怎麽蹦噠?
“終於可以給那些受害者一個交代了。”
領頭的女警官擦去額頭的汗珠,今夜酷熱,熱汗已打濕了她的襯衫。
“把它抓住,小心些,莫要讓它死了。”
“喂喂喂,抓狗也得看看主人吧。”
忽然,女警官的身後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她猛地回身用槍指著那人。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轉身看去。
那人倚靠在角落,月華正好照不到他的模樣,隻能依稀看見他白色的襯衣角被風吹得微微蕩起。
“是誰?出來?!”
女警官用槍指著他,他輕笑一聲,隨即慢慢走出陰影。
他走到月光下,這時眾人才看清了他的模樣。帶著一個白色麵具,麵具下是一對明亮的眼睛,不高,應當隻有一米七五的樣子,體態偏瘦。上身是一件白襯衫,下身是一條細腿黑褲。
很普通!很危險!
女警官第一時間的判斷。
那人輕笑一聲,說道。
“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我家狗狗給你們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實在抱歉。不過啊,它畢竟是我的狗狗,各位看在我的麵子上要不算了?”
“看在你麵子上?”女警官怒極反笑,隨即斥問道。
“你知道這條狗做了什麽嗎?它咬死兩人咬傷五人!你是這條狗的主人,你知道你不負責任的行為將要承擔多少法律責任嗎?!”
“您說得對,身為一個主人我確實很不到位,所以請讓我將它帶回去好好管教。”
“你敢!”
女警官用手槍指著他的腦袋,他並沒有一點慌張,反而麵具下的臉笑了。
他將腦袋放到槍口上,讓槍口貼住自己的麵具,他說道。
“我的腦袋就放在這裏,但是你敢開槍嗎?”
這話氣的女警官手一顫,恨不得把所有子彈打在這廝的腦門上。
可是,她不敢。
“不敢是吧?那就麻煩你讓讓路,讓我把狗狗帶走。”
他將放在腦門上的手槍拿開,邊說著話邊向藏獒走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他們當警察這麽多年遇見過的最囂張的人,甚至於他們這一刻有點懵,有些不知所措。
“愣著幹嘛?抓住他呀!”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用捕獸器向他抓去。
但他並未慌張,而是用手撚起一張紙符,往腳底一扔,彭的一聲紙符炸開,化作一陣濃煙迷了眾人的眼。
“這是什麽手段?”
女警官心頭驚異。
待的煙散,人與狗已不在,隻留一片血跡。
“王八蛋!”女警官一拳打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
“這下咋辦?”有警察問道。
“還能咋辦?搜!這麽短的時間他逃不了多遠,把這周圍翻個底朝天也得找到那家夥和那條狗。”
“可是……”
眾人神色一暗,都想說些什麽。
“藏秀,這種事還是算了吧。”一個年長的警官說道。
“算了?怎麽就能算了?!”劉藏秀一臉詫異。
“你也看出來了剛才那個小夥子不是普通人,懂些神通,我們隻是凡人,惹不起那人。”
“那難道就這麽算了?”
“我們完全可以去藏獒養殖場買一隻和這隻藏獒一模一樣的,然後用它做替死鬼。”
“替死鬼?那那個家夥呢?他難道就逃脫法律的製裁了嗎?”
老警官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有些人做錯了事,隻要不被人發現,真的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
劉藏秀一臉驚愕的看著老警官,張了張嘴,可是最後也沒說出一句話。
“走吧。”
老警官帶隊向外走去,獨留劉藏秀一人待在房間裏。
許久後她狠狠的將手槍往地上一扔,生鐵製成的槍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她又一跺腳怒氣衝衝的走出房間。可半響後她又走了回來,慢慢蹲下將手槍拾起,慢慢的大哭起來,她喃聲說道。
“父親,當個好警察真難。”
這時她想起了父親曾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不是好警察太少,而是壞人太多。”
“壞人真的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