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恬不知恥
第一百四十五章：恬不知恥
「可可。」涉風將它快要落地的它撈上來，放在屋頂上吹風。
乍暖還寒，風中帶著遠處的香氣，清淡，仔細聞又聞不到了。
黑炭四個小蹄子撒開，懶洋洋地趴在屋脊上曬太陽。
「可可。」涉風摸了摸它的頭。
「獃子。」黑炭眨巴著眼睛，「我們永遠不分開好不好？」
「你雖然傻了點，但，但，小爺我喜歡你。」它吸了吸鼻子，「只有小爺不要你，你不能不要小爺……」
涉風雙手交叉放在腦後，躺在它身邊，「喜歡，可可。」
黑炭一蹄子拍在他臉上，「羞恥。」
涉風抓住它的小蹄子，「發生……什麼？」
黑塔耷拉著耳朵。
它吐出一個小圈圈，默默地嘆了口氣。
好半晌，才默默地開口，「什麼都沒發生。」
「獃子。」它往前拱了拱身子，將頭靠在他的臉上，「小爺不是災星。」
「小爺雖然愛吃了點，但，我很喜歡你，也很喜歡秦羲禾那女人，雖然那頭蠢豬經常跟我抬杠，還偷我東西吃。」
「我還是很喜歡你們。」
涉風摸著它的頭，「可可，乖。」
黑炭又給了他一蹄子，哼哼唧唧，「反正小爺不會給你們帶來災厄，小爺還會幫你們趕走災厄。」
所以，別不要它……
涉風斂著眉。
黑炭這小玩意果然還是將溢清寒的話當真了。
他沒有作聲，稍稍轉了轉身，用額頭抵著黑炭額頭。
黑炭伸出兩個小蹄子，用力拍在涉風臉上。
涉風笑了兩聲，將黑炭抱起來，放在他脖頸處。
黑炭喜歡這種溫暖的地方，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閉上眼睛。
「獃子，小爺還是有些頭暈，大慈大悲允許你給小爺當肉墊。」
涉風不語。
清風，花香，從屋檐上拂過，吹散花瓣之後，又吹響樹葉，而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屋外，陽光，清風，涉風與黑炭。
屋內，繩子，秦羲禾與小樹苗。
夙夜睡了好一會，睜開眼時，看到秦羲禾無比幽怨的眼神，微微愣了愣。
「冤家，你可算醒了。」她默默地嘆了口氣，「你撓也撓回來了，還抱著我當抱枕當了這麼久，也該消氣放過我了吧？」
「我手腕都充血腫了，再這麼下去，我要控訴你家暴了。」
夙夜蹙眉，這才想起，剛才實在疲憊，躺下便睡了過去，竟忘了給她解開繩子。
他下床，披上衣服。
秦羲禾眸色暗了暗，這貨想走？
他什麼都不說，連句道歉都沒有，就想一走了之？
一瞬間，她心底冰寒，失望透頂。
夙夜板著臉穿上衣裳，走到梳妝台，打開抽屜，尋了好一會，終於找出一把剪刀來。
秦羲禾瞪大眼睛。
這貨，不是要走？
是拿了剪刀來……刺她？
「喂，夙夜，你不帶這麼小心眼的吧？雖然最開始我想整蠱你，可是，你不是報仇了嗎？」
「你還被你綁了這麼久……」
「閉嘴。」夙夜抓住她的雙手，「別動，會划傷。」
秦羲禾果然不動。
夙夜小心翼翼地將繩子剪掉，又將她腳上的繩子剪掉，將剪刀扔到一旁。
「感覺怎麼樣？」他聲音沙啞，有些赧然和愧疚，「我，剛才太累了。」
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充血了，有點腫。」秦羲禾晃了晃手腕，腫得很厲害。
夙夜看了看，抓住她的手，找准穴道，輕輕按壓。
他的手法輕柔緩慢，像是怕弄疼她，揉了許久，換了另一隻手。
按摩完兩隻手之後，那種詭異的腫脹感果然消散了不少，疼痛感也減輕了很多。
「往裡靠。」夙夜發號施令之後，坐在床邊，抱起她的雙腳，按照剛才的手法，輕柔地幫她按摩。
「……」秦羲禾本來打了一肚子草稿，從中華上下五千年到古今中外的渣男負心漢都拿出來跟夙夜做做比較，然後不吐髒字罵個天昏地暗什麼的。
可，他突然來了這麼一遭，讓她搓手不及。
夙夜這個動作，有點暖。
跟夙央那種中央空調似的暖不一樣，他暖的，只有她。
「夙夜。」
「閉嘴。」
「小樹苗。」
「……」
秦羲禾湊到他跟前，「我這個人啊，不管是吵架還是打架，都不會太吃虧，吃了虧也會當場還回去。」
「唯獨在你面前吃癟了。」
「奇怪的是，我覺得，還挺有情調。」她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我覺得你比夙央小樹苗更讓人……」
想欺負……
「恬不知恥。」夙夜推開她，黑著臉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他站在屋子中央，稍稍回頭，聲音依然是平日里的冰冷，只是側臉上，泛起了淡淡緋紅，「你，站起來走走。」
秦羲禾嘗試著走了一下，腿還是有點軟，一個不穩，就要摔倒。
「……」夙夜忙扶住她。
秦羲禾順勢摟住他的脖子，蜻蜓點水一般擦過他的唇，眼神里滿是狡黠。
「……」夙夜知道是上當受騙，黑著臉推開她。
「夙夜，別這麼無情。」她改為摟著他的手臂，「還是有點酸，有點麻，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那就好。」夙夜紅著臉掙脫開。
秦羲禾沒再繼續逗他，用力甩了甩手腕。
「夙夜，等下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什麼？」
「秘密。」她露出白牙，「要等燭光晚餐的時候送給你，現在就先保密，營造一下神秘感。」
才能更浪漫……
夙夜額角跳了跳，他走到窗邊，有暗啞的陽光透過窗欞照耀進來，依稀能瞧見半空中漂浮的灰塵，一縷縷，於橙色光芒中胡亂飛舞著。
這一覺睡得有點長，醒來后，竟已經到了夕陽西下時候。
「我迴流瀾殿。」他說。
「為什麼？」秦羲禾穿好衣裳，胡亂撓了撓散亂的頭髮，「流瀾殿那麼清冷，你回去做什麼？更何況，快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
「有些事。」夙夜輕輕咳嗽了一聲，「天黑之前我會回來。」
說罷，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就算是不回來，也會將她帶到流瀾殿。
有她在，日月蠱出奇地安靜，安靜地讓他有些懷疑日月蠱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