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逆鱗
第一百五十三章：逆鱗
「北棠，本宮對你太失望了。」皇后冷著臉。
「姑姑，不是這樣的，這血不是她的，是我的。」北棠公主說，「她沒受傷，受傷的人是我。」
皇后聽到她的話，更加失望。
秦羲禾的臉已經被打腫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必定是挨了好多下才能腫成那樣。
她身上的傷口很猙獰，滿身是血，必是有人下了重手。
更何況，那把沾了血的簪子還在北棠手裡。
「北棠，別再說謊了，乖乖認罪吧。」皇后呵斥道，「你手裡還握著刺傷太子妃的兇器，太子妃臉也腫了這樣，你還狡辯些什麼？」
北棠公主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簪子還在手中，她忙將簪子扔出去，花容失色，聲音里也帶著哭腔，「姑姑，你要相信我，事情不是這樣的。」
「事情真的不是這樣的，我是被誣陷的，她是自己把自己划傷的。姑姑，你要相信我。」
她抓著皇后的衣裳，因為太過慌張，有些無語倫次，「是她，這些都是她設計的，姑姑，我是冤枉的，我是打了她，但後來不是這樣，後來她太可怕了。姑姑，你要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北棠公主覺得事情是怎麼樣的？」一直不開口的夙夜突然冷冷地說。
他身體虛弱，全靠煙月在一旁扶著才能勉強站立。
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便咳嗽了好幾聲。
「孤身體不適，剛回到流瀾殿休息。太子妃便接到了皇後娘娘懿旨，說什麼要太子妃去鳳霄殿一敘。太子妃自然不能違抗皇後娘娘懿旨，便獨自去了。這一點，侍衛們應該可以作證。」
夙夜聲音裡帶著怒氣，他冷冷地看著北棠公主，「母后那時正在休息，是不可能傳旨的。北棠公主假傳懿旨，將太子妃囚禁在這裡。現在太子妃被打成這樣，北棠公主還想潑髒水？」
「不是這樣，真的不是這樣，你閉嘴，你們都顛倒黑白。」北棠公主高聲尖叫起來。
「北棠公主堅決不認錯嗎？」夙夜搖著頭，咳嗽著揮了揮手，「帶進來。」
一身冷氣的涉風黑著臉將那個傳旨的太監押上來。
那太監看到這種情況，早已經嚇傻了。
他渾身冰涼，匍匐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篩子一樣。
「皇後娘娘恕罪，皇後娘娘恕罪。」他面無血色，用力磕頭，發出砰砰的聲響。
「是北棠公主讓奴才假傳皇後娘娘口諭的。」
「奴才，奴才不知道北棠公主會做出這種事，奴才以為北棠公主是傳了皇後娘娘口諭，沒想到竟做出這等混賬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你的確該死。」皇后聲音冰冷，「身為鳳霄殿的管事，竟敢做出假傳口諭這種事，是不是本宮平時對你們太放縱了，才讓你們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是不是本宮再不管束，你們都要造反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皇後娘娘饒命，奴才真的不知道北棠公主是假傳了您的口諭。」那太監死命磕著頭，臉色蒼白得可怕。
「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皇后聲音裡帶著狠厲。
那太監頓時嚇得不敢動彈了。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到皇后黑著臉，手在發抖，是極生氣的。
這個時候，再繼續求情也沒什麼用。
他將目光轉向北棠公主的時候，北棠公主只顧著自己，看都不看他一眼。
有兩個侍衛上前來，將他拖出去。
「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
他哭喊著，撕心裂肺。
但，沒用。
他爬得再高，也只是一個奴才，生殺大權掌握在別人手裡的奴才。
他哭喊的嗓音逐漸嘶啞，看著燈光中皇後娘娘和北棠公主的身影，想起這些年……
他從一個小太監，靠著各種手段傍上皇後娘娘，踩踏著多少人的屍骨，終於有了些許地位，也算是呼風喚雨。
這些年，他仗著皇後娘娘寵愛信任，沒少做喪盡天良的事，皇後娘娘也越來越寵信他。
本以為，假以時日，他肯定能成為皇後娘娘身邊第一總管，前途光明。
所以，他對皇後娘娘喜歡的北棠公主萬般討好。
可沒想到……
侍衛將他拖出去之後，不一會便來了凄慘無比的叫聲，叫聲從小到大，再從大到小，最後消失。
「皇後娘娘這麼著急將人打死，在怕什麼？」丞相冷哼。
他實在是氣急了，不顧地位之差，一點面子都不給皇后留，「殺人滅口？」
「本宮沒有怕什麼。」皇后說，「丞相大人應該也已經聽見了，這件事有些誤會。」
「本宮跟羲兒關係融洽，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來。丞相大人應該再清楚不過。」
「是本宮身邊的太監膽大包天假傳本宮口諭，本宮理應重罰。一個奴才竟敢做出這等事，死不足惜。」
「這件事，是北棠公主做下的，本宮也絕對不包庇她。」
「本宮一定會給丞相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丞相冷冷地笑著。
滿意的交代？
他的羲兒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有什麼滿意的交代？
他現在恨不得立馬弄死這個什麼公主。
不過是被封了一個公主，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竟敢欺負到他家羲兒頭上來！
「皇後娘娘打算怎麼做？」丞相問，「皇後娘娘應該最清楚老夫的脾氣，老夫是有底線的人。」
「今天的事，觸到了老夫的底線。老夫現在正在氣頭上，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所以，還望皇後娘娘三思而行。」
他這話說得極為不客氣。
明裡暗裡都在威脅皇后，不管是語氣還是態度，都很囂張。
皇后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今天這件事碰觸到了他的逆鱗，這囂張老頭子頭腦一熱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況且，這老頭手裡有把柄，不管是皇帝還是她，都要敬重三分。
他平常又不講理，做事也不經過腦子，還是個護女狂魔。
如果懲罰太輕，這老頭可能沒完沒了，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大計劃。
若是懲罰太重，哥哥那邊肯定會不滿意，到時候她也沒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