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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你為什麼會有解藥

  第一百九十七章:你為什麼會有解藥


  秦羲禾想了一會。


  這男人現在自身難保,大概也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憑他對能研製出明月夜這種草藥來看,應該大差不差,錯不了。


  她費了好大勁,又在河邊尋了一塊深凹槽的石頭,點火,燒熱。


  石頭有些厚,燒起來非常不容易。


  好在,山谷中柴禾多的是,將藥草與水燒開之後,忍著噁心喝下去。


  根據溢清寒的指示,她給他換了對跌打損傷更有效的葯,那藥名字叫虎杖,敷上之後,效果比普通藥草要好很多。


  她瞧著神奇,便也搗碎了,敷在淤血的地方。


  做完這些,又到了下午時分。


  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在山中的日子過得飛快。


  從昨天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涉風和黑炭怎麼樣了,是不是正在找她。


  煙月不見她回來,有沒有著急。


  不知道老丞相有沒有知道她失蹤的消息。


  夙央瞧見她失蹤,大概正與他的白月光你儂我儂吧。


  想到這裡,心裡又開始發賭。


  一口氣吞不下,也呼不出,難過得窒息。


  她蹭一聲站起來,「我去找點吃的。」


  溢清寒微微睜開眼睛,「右拐,直走,會看到一棵歪脖子樹,沿著歪的方向往前走,會看到一個小湖泊,魚就在那裡,很好抓。」


  秦羲禾沒有回答,隨手拿了一個棍子,晃晃蕩盪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果然看到一棵歪脖子樹,樹上還掛著好些紅色的繩子。


  像是有什麼人在許願一般。


  神使鬼差地,她也走到那棵樹下,雙手合十,默默念叨了兩聲。


  白鹽湖很小,四周都是白色的鹽,故為名。


  溢清寒說這裡的魚很好抓,是因為,魚實在太多了,小小的湖泊中,大魚密密麻麻的,看得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她下去撈了兩下,那些魚都沒地跑,傻傻地被抓上來。


  秦羲禾收穫頗豐,拎著四條大魚回去,順便還在路上摘了一些果子。


  回到山洞的時候,溢清寒還在半睡半醒中。


  聽到聲音,他警覺地睜開眼睛。


  「是你。」


  「除了我還能是誰,你不是說這裡不會有人追上來嗎?」秦羲禾將大魚放下,「那白鹽湖裡的魚,莫不是傻的吧?」


  「密密麻麻的,一條接著一條,抓起來根本不費勁。」


  那種密集程度,比物種入侵還可怕。


  溢清寒的臉上有些悲傷,他像是囈語一般,「這種魚,只在很遙遠的地方生長。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之一。」


  「誰?」秦羲禾一愣。


  「藥王將她最喜歡的東西帶到這裡來,開鑿了白鹽湖,將魚養在裡面。那些魚漸漸長大,變多,一年一年,小湖已經盛不下了,她還是沒有出現。」


  溢清寒閉著眼睛,「他等了她一輩子,她怨了一輩子。他沒能等到她,她也沒有再見過他。」


  他的語氣相當悲傷。


  「他本想一直等下去,最終,卻等到了她已經死去的消息。他終是沒了活下去的動力,一點點衰弱,一點點枯竭,最終,隨她而去。」


  溢清寒說完,眼角劃過一滴眼淚。


  眼淚從臉頰流下,慢慢流到嘴邊,很咸,很苦澀。


  「你,沒事吧?」秦羲禾看著他的模樣,總覺得是她不小心觸動了他的傷心事。


  「沒事。」溢清寒苦笑一聲,「一個不美好的故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羲禾還想問什麼,又覺得也沒什麼好問的,便手起刀落,殺魚,清理魚腸。


  「你用大名鼎鼎的偃光來殺魚,真是暴殄天物。」溢清寒斜睨。


  「不然呢?」秦羲禾將魚剖開之後,挑出魚刺。


  一部分切了頓燉湯,一部分烤了。


  溢清寒看著她嫻熟的模樣,眼睛閃了閃。


  他本以為秦羲禾只是個被慣壞的大小姐,這一天一夜以來,這女人比他還適合野外生存。


  將凹槽石頭當成鍋,野外生火,還有剖魚等等,都令人震驚。


  「你,不是她吧?」他突然開口。


  秦羲禾手下一頓,「什麼?」


  「若是沒有訓練,很難做到你這樣。你一個大家閨秀,應該不會窘迫到去浪跡江湖。」溢清寒說。


  「呵呵,你沒聽說過自學成才嗎?」秦羲禾一本正經地說著胡話,「我從小便喜歡江湖俠氣,鮮衣怒馬馳騁江湖,所以,年輕那會學了江湖人浪跡天涯,偷偷溜出去,慢慢也學會了這些生存技巧。」


  「你有意見?」


  溢清寒沒有回答。


  這種言論,騙騙普通人還行,騙他是騙不了的。


  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彼此沉默,只有柴禾燃燒發出的噼里啪啦聲。


  不大的山洞裡溢滿了魚香,這種生活在白鹽湖的魚,不用放鹽便非常美味。


  臨時石鍋里泛起絲絲水汽,秦羲禾坐在一旁,聲音透過朦朧的蒸汽,有些縹緲,「溢清寒,你老實告訴我,我身上的慢性毒藥是什麼?」


  是夙央下在她身上?


  溢清寒稍稍睜開些眼睛,「你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我想知道,是誰想害我。」秦羲禾冷著臉說。


  確切地說,想知道有誰想害原主。


  「一種比較罕見的毒,服用之後,人不會有感覺,但會慢慢蠶食身體。等毒藥累積到一定的程度,會致命。看起來像是抑鬱而亡,其實,是中毒。」溢清寒說。


  「大夫看不出來?」秦羲禾蹙眉。


  中醫里所講究的望問切問,終究只能看個大概,不能像現代醫術那般,隨便找家醫院就能分析血常規。


  「基本看不出來。」溢清寒說,「那毒藥無色無味也沒有癥狀,服用了那種藥物之後,身體會與越來越沉重。到最後,會懶到一步路也不想走,一口飯也不想吃。」


  當毒藥累積到一定程度,人會整日昏睡,沒有生存慾望,久而久之便會死去。


  偏偏,身邊人還無法察覺到。


  「你為什麼會有解藥?」秦羲禾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你那什麼明月夜,難道是無差別治療?」


  溢清寒閉了嘴。


  他為什麼有解藥?


  這個問題,他是最最不想回答的,也是最不願意想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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