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走得越遠越好
第三百七十二章：走得越遠越好
飛廉和慕容藍離開后。
迷谷的葯田裡，只剩下秦羲禾和夙央兩個人。
夙央捏著袖子，袖子上的祥雲卷浪尾花紋被捏得有些變形。
今日，他罕見地穿了灰色的衣裳。
清冷中，多了些許肅穆與莊嚴。
秦羲禾雙眼冒紅心，她家的小樹苗君，不管穿什麼衣服都美到驚心動魄。
那張清冷的，略帶禁慾系的俊臉，讓人忍不住想褻玩，想……弄哭他。
夙央感覺到秦羲禾身上的氣場不太對勁，離著她稍稍遠一些。
「這些天，你一直忙得不見人影，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秦羲禾問。
她掰著手指，「啊，時間過得真快，夏天快要過去了。」
過了大暑，便是立秋。
而夙央正式登基稱帝的日子，則是在秋分時節。
秋三月，此謂容平。
天氣以急，地氣以明，早卧早起，與雞俱興，使志安寧，以緩秋刑。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自然也是殺伐的季節。
之所以將登基大典選在秋分這天，是順應天時，帝王之氣，是天地間最大的肅殺之氣，在秋分時能將這股氣勢發揮到最大，從而達到震懾天下的作用。
時光飛快。
還有一個多月，當年那個病病殃殃的小樹苗君就要成為皇帝，成為九五之尊。
想想，覺得有些不真實。
「你最近應該很忙吧。」秦羲禾說。
一方面要迎接外賓，一方面要應對各種突髮狀況，還要準備登基大典那紛繁複雜的禮儀。
「有些事。」夙央望著遠處，深深地嘆了口氣。
「羲禾，我們出去走走吧。」
「出去？」秦羲禾挑眉，迷谷是在煙竹山下，煙竹山裡面有豺狼虎豹，不是能隨意散步的地方。
她轉頭，瞧著那張好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悲傷。
「也好，這麼多天不見你，我也想跟你聊聊天。」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與他走出迷谷。
夙央抄著手，神情嚴肅，卻不言不語。
秦羲禾與他並肩而行。
氣氛有些尷尬。
「那個，小樹苗，你正式繼位，是不是就等於轉正了？以後就不能這麼隨意了？」她默默地問。
「嗯。」夙央的目光一直望著遠處。
「那，我跟千千還能隨時見到你嗎？」她有些落寞。
小樹苗成為真正的皇帝，她的身份現在卻尷尬無比。
她對皇后什麼的沒興趣，但，一想到他的皇后不是她，他也不再屬於她一個人，她便有些難過。
「不知。」夙央回答說。
秦羲禾撇嘴，快走兩步，站在他跟前來，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心不在焉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夙央一愣，下意識想推開她。
無果。
他伸了手，細細描摹著她的眉眼，語氣淡淡，有山風吹來時，有些縹緲。
「什麼都沒發生。」
「什麼都沒發生？」
「嗯。」
「騙子。」
「沒有。」夙央說，「你別胡思亂想。」
「小樹苗，你莫不是當我是個傻子？」秦羲禾墊腳，額頭狠狠地撞向他的額頭，「你現在腦門上都寫著有大事發生，還敢騙我說沒事？」
「……」夙央想推開她。
嘗試了好幾下，終究還是推不開。
無奈，只能讓她抱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秦羲禾說，「可是跟我相關的？」
「或者，是跟神龍國使者相關的？」
夙央蹙眉，「不用動腦子的時候，你倒是聰明。」
「真是他們？」秦羲禾哼了兩聲，「還不消停？」
「已經消停了。」夙央盯著她的眼睛，嘆氣，「這幾天，讓溢清寒帶著你跟千千去雲州吧。」
「永遠不要再回來。」
秦羲禾一愣，「你讓我走？」
「嗯，走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夙央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頭在滴血。
「羲禾，算我求你了，帶著千千離開這裡。」
一想到，今生可能無法再見到她，無法再見到千千，他就難過得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這些字句，表面上雲淡風輕，內里，卻字字泣血。
「發生了什麼。」秦羲禾的臉色冷了下來，「夙央，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神龍國使者到底提了什麼要求。」
夙央不語。
「夙央。」
「小樹苗。」
「夙輕蕭！」
夙央瞧著她焦急的模樣，最終無奈地嘆氣，「出了點事。」
「到底是什麼事？」秦羲禾抓住他的手，「原原本本告訴我。」
「哎……羲禾，你為何非要如此？乖乖聽話不好嗎？」夙央的聲音有些急躁，「你知道了這些事情，對你半點好處都沒有。」
「禍是我闖下的，我有知情權。」秦羲禾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夙央，告訴我。」
夙央執拗不過她，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神龍國使者死了，連同上百名侍從，一同死在了出雲國境內。」
還是死在出雲國的都城——卧雲城。
「死了？」秦羲禾瞪大眼睛。
那個肥豬死了？
死在了出雲國？
「肥豬死了，會發生什麼？」她嗓子發緊，「是我闖大禍了？」
「神龍國至高無上，一般很少對外發動戰爭，就算是神龍現世也只是個傳說。但，神龍國有十幾個附屬國，附屬國對神龍國言聽計從，其中最強大的附屬國便是孟夏國，國力比出雲國還要強盛。」夙央說。
「神龍國使者死去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以孟夏國為首的附屬國可能會對我們施壓，情況有些複雜。」
「所以，我想讓你跟千千去避避風頭。」
秦羲禾的臉色很難看。
夙央曾經再三叮囑過，萬萬不能得罪那頭肥豬，遇見看不慣的事情要忍耐，要視而不見。
她卻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不僅打了那使者，還將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那頭豬的死，是不是跟我有關？」她嗓子發緊，「夙央，是不是我闖大禍了？」
「跟你無關。」夙央說，「這是個圈套。就算當時你不出手打人，對方也可能會找別的借口。」
「他們接二連三在你面前出現，原本就不太正常。羲禾，這件事不怪你。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個進攻的借口而已。」
「什麼意思？」秦羲禾眸色發暗，「夙央，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