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化人
第四百三十五章：化人
「不，不要。包子，不要死。」秦羲禾心中慌亂。
印記消散，就代表著包子會死。
那麼萌，那麼可愛的包子，怎麼能死？
她咬著牙，強行喚醒戒指上的光芒。
印記從手指開始蔓延，一直蔓延到額頭。
她全身上下散發著劇烈的光芒，契約的連接之下，連帶著包子身上也布滿了印記。
「雲止。」
「快點醒來。」
「求求你，回答我好不好？雲止，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趕緊清醒過來。我們該回家了。」
「雲止，停下來。我帶你去吃很多很多肉包子，吃烤山雞，吃醬豬蹄，吃溫泉蛋。你停下來，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雲止！」
已經沉淪到紫色海洋中的包子，猛然睜開眼。
是主人的聲音。
主人在呼喚它的名字。
不是包子，而是雲止。
它的真實姓名，吞雲獸，雲止。
這個名字，是在覺醒之後憑空出現的，是與生俱來的名字。
雲止這個名字，能夠通過契約傳達到心底。
剛才，是主人在呼喚它！
它的主人沒有不要它。
主人還說，要帶它去吃肉包子，吃醬豬蹄，吃烤山雞……
對啊。
以後不一定會有多少好吃的等著它，它怎麼能被區區龍晶降服？
「主人。」包子大喊出聲。
風起，烈風吹散花田，雲氣成風，席捲了整個山頭。
「我在。」秦羲禾說。
「主人。」包子用盡全力掙扎，從紫色的禁錮中掙脫開，光芒四溢。
那強烈的光芒直衝雲霄，它身體里的雲氣也以極快的速度噴出。
雲煙繚繞，在山谷中形成颶風。
龍戚嚇了一跳。
這股颶風殺傷力強烈，現在的秦羲禾是承受不住的。
他忙將秦羲禾攬住，躲到一旁的小山洞裡，遠離這股強烈的風。
雲氣之中，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情況。
秦羲禾提心弔膽地看著手指上的戒指。
好在，戒指沒有要消失的跡象。
許久之後。
雲煙散去，颶風停止，山谷中的花海被悉數毀滅，只剩下一地狼藉，遍地殘紅。
殘留的煙霧中，出現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模樣。
小孩正一步步走過來。
他穿過雲煙，穿過狼藉，走到秦羲禾身邊，嘴唇微微動了兩下，「主……人。」
「包子？」秦羲禾嚇了一跳。
包子變成人了？
「是我。」包子看著雙手。
現在的確是雙手，不是爪子。
臉頰是光滑的，不是毛茸茸的。
他化成了人形？
「包子，這是怎麼回事？」秦羲禾問。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包子說，「我聽到你的聲音之後，用盡全身力氣想要縮小，想要掙脫那紫色的牢獄。」
「終於掙脫開之後，我想縮小到平常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身體自然而然就變成了這樣。」
秦羲禾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包子變成人了。
她家的貓變成人的模樣了。
她家的包子成精了。
腦海中閃過好幾個念頭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包子是神獸，不是妖怪。
神獸變成人形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包子。」她眉眼彎彎，笑容明媚，「恭喜你。」
「主人。」包子耳朵動了動。
他雖然變成了人的模樣，耳朵卻是尖尖的，還是獸狀，額頭上，那紅色的印記瀟洒飄逸。
身上的衣裳是白色的，上面若雲氣一般雕刻著流雲花紋，飄逸若流風。
若不是那一頭白髮太扎眼，他也算是個膚白貌美的小正太。
「我好想你，好喜歡你。」他撲到秦羲禾懷裡，使勁撒嬌，「我們一輩子不分開好不好？」
「一想到跟主人分開我就好難過，難過的要死。」
「主人，你千萬別不要我。」
「傻子，我怎麼可能會不要你。」秦羲禾摸著他的頭，「啊，包子變成人之後，竟長得這麼好看。」
「好可愛。」
她抱緊他，鬆了口氣。
包子沒事就好。
不管變成什麼模樣，怪物也好，萌寵也好，人型也好，只要還活著，就足夠了。
「太好了。」
她說完，眼前發黑，身子搖搖晃晃，無法站立。
「主人。」
「羲禾。」
龍戚搶先一步將秦羲禾抱在懷裡，「你怎麼樣了？」
「我應該已經到極限了。」秦羲禾嘆了口氣。
這身體已經不行了，她雖然不會死，但，身體到達極限之後，靈魂會被逼出體內。
更何況，現在也已經到快到了日期。
七天時間，好快。
「龍戚，我要走了。」她勉強笑了笑，「這具身體要到極限了，就算是我也無法支撐下去。」
龍戚緊緊地蹙著眉。
縱然知道她不是死亡，但，那股難以言狀的感覺……
那到底是怎麼一種感覺？
撕心裂肺？
那種，像是有人在凌遲他身上的每一寸一般，疼痛難忍。
「羲禾，不要走。」
他身子顫抖地抱緊她，「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還有好多事想跟你一起做。」
「啊……」秦羲禾抬起手，摸著龍戚的臉頰，「你是不是腦子有坑？怎麼又哭了？傻子，我又不是死。」
「我只是回到原本的地方而已。」
對他來說，她不過是個過客，如此而已。
「不要。」龍戚將頭低下，深深地埋入她的肩窩，「羲禾，不要走。」
「我不想讓你走。」
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在看到她如風煙一般近乎消散的模樣時，蔓延，撕裂，疼痛，無法呼吸。
「龍戚。」秦羲禾嘆了口氣。
最開始相見時，龍戚跟個花孔雀一樣，一開口就讓人覺得很討厭。
這才短短几天時間，這個人，怎麼就變得這麼可愛了？
「對不起。」她說。
她無法在這裡停留，也不屬於這裡。
「這些天以來，謝謝你。」
跟他在一起，她並不討厭。
「不要謝我。」龍戚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羲禾，不要丟下我。」
「求你，不要丟下我。」
是了。
縈繞在心頭的，那種難以言狀的感覺，是失去。
就像母親離他而去時，那種壓抑的疼痛。
是父親離他而去時，那種無法言狀的疼痛。
現在的他，不敢放手，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那種疼痛，刻骨銘心。
她離開后，他又變成了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