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情更怯
第四百八十九章：情更怯
秦羲禾進了屋子，瞧見千千正跟黑炭玩耍，拍了拍手，「兩位小可愛，要不要去大舅舅家？」
「不去。」千千頭都沒回。
「誒？」
「大舅舅有鬍子，看起來也很可怕，人家才不要去。」
「你大舅舅已經是奔四的人了，有點鬍子，也算是中年男性的浪漫。」秦羲禾摸著千千的頭，「那，去看大舅舅之前，先去看夙夙好不好？」
千千瞬間瞪大了眼睛，「咱們要去夙夙家嗎？」
「不，夙夙就在這裡。」
「夙夙在這裡？」千千一下子不高興了，「夙夙在這裡，他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夙夙為什麼不來找我玩？他討厭千千了么？」
「當然不是，夙夙現在受了傷。」秦羲禾抓住她的手，感覺那小手上黏黏糊糊的，拽著她與黑炭回到房間里清洗。
黑炭哼哼唧唧，「小爺不用洗，小爺才不臟。」
「我覺得，你要是把你那臟爪子和臉上的油污洗乾淨再說這話會比較有說服力。」秦羲禾拿了濕毛巾給它擦臉，擦手。
黑炭身上的衣服原本就是皮毛幻化出來的，擦擦就能變乾淨。
它甩了甩手，哼了一聲，「小爺才不是臟爪子，是手。」
「好。」秦羲禾摸了摸它的頭，「等會你也跟我一起。」
黑炭很想說不去。
看著她的模樣，垂下眼，轉過身背對著她，「小樹苗的狀態並不是太好。」
「可能比想象中還要差。」
秦羲禾沉默了好一會，才默默開口，「我知道。」
在神龍國的時候，她就知道小樹苗君的情況不好。
這些天，她就算醒過來也不敢去看他。
不是不想見他，是不敢。
她帶著千千和黑炭去了夙央的房間。
皎月公主正在院子里忙碌著。
千千對她的印象極好，蹦蹦跳跳跑過去，「是那個長的極好看的小姐姐。」
「小姐姐……」
她湊到皎月公主跟前，一邊說笑一邊撒嬌。
秦羲禾額角的青筋抽搐了一下。
小姐姐？
千千這熊孩子，喊皎月公主姐姐？
那麼，推算一下，皎月公主該喊她阿姨？
黑炭看著她發綠的表情，齜牙嘿嘿笑。
秦羲禾的手放下它頭上，用力揉了揉，「黑炭，你要學著乖一點，不然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黑炭炸毛，「小爺為什麼要嫁人？」
秦羲禾看著它氣沖沖的模樣，心情好了不少，將手指放在唇邊，饒有興趣地說，「你現在跟包子倒是一對。」
「你是黑的，它是白的，你是女的，它是男的，天造地設。」
黑炭嘴角抽搐得厲害，「幾天不見，你這亂點鴛鴦譜的能力又進了一層，你這麼厲害，怎麼不把千千許配給白毛男？」
「千千為什麼要嫁給白毛男？」秦羲禾問。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跟你學的，亂點鴛鴦譜。」它哼了一聲，雙臂相抱，頭撇向一邊。
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怒吼聲。
秦羲禾覺得，她可能無意之間把黑炭小朋友惹惱了，輕輕揉了揉它的頭，走到皎月公主身邊。
「皎月公主，他，怎麼樣了？」
她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詢問。
從她清醒過來到能下床走路，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時間，她強迫著自己不去詢問關於夙央身體的事。
生怕得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今天，終於鼓起勇氣，想去見他一面。
一靠近這個院子，終究還是情怯。
說到底，都是因為她太魯莽。
若是在事情開始之前，她能好好與夙央溝通一番，儘力說服他，讓他乖乖在家等著，或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但，她沒有。
她像個智商有坑的笨蛋一樣，拉著他做一些看起來像訣別的事，讓他懷疑，讓他擔心。
小樹苗君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
若她處事風格稍稍成熟些，小樹苗可能就不用受那麼多苦楚。
「羲禾。」皎月公主正在分揀草藥，她拿著一株石斛放在一旁的籃子里，「不要太擔心，皇上他沒有生命危險。」
「就是靈魂受損，不知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我能去看看他嗎？」秦羲禾問。
「當然可以。」皎月公主說，「你來的正是時候，有些事我也想跟你商議一下。」
「嗯？」
「皇上一直不醒，時間一長，可能會有些危險。」
「我想，最多再等七天，如果皇上還不能醒來，我想用另外的辦法。」皎月公主攥緊手中的藥草。
縱使秦靈鏡已經不在，她也要堅持下去。
這件事，終究也算是因她的國家而起。
「用那個方法，可能會有一些副作用。但如果皇上一直不醒來，怕是會永遠無法醒過來。」皎月公主臉色嚴肅。
秦羲禾身子顫抖。
再也醒不過來是什麼意思？
她的小樹苗，會，死？
「啊，對不起，羲禾，我不是那個意思。」皎月公主推開門，「現在的情況，該怎麼說呢？」
「皇上的身體是沒什麼大礙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醒來。」她說，「我推測，應該是皇上的靈魂……」
她有些糾結。
那種感覺該怎麼形容？
「羲禾，你見過自己和自己打架嗎？」
「什麼意思？」秦羲禾不解，「你說，小樹苗現在，自己和自己打架？」
皎月公主點點頭，掀開水晶簾，帶著他們進到房間里。
房間已經不是普通的房間，裡面刻了一些陣法。
是能凝固靈魂，有助於靈魂聚集和修復的陣法。
「其實，皇上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去做了那件事，和他現在所承受的比起來，已經比想象中要好很多。」皎月公主說。
「皇上遲遲無法醒來，我想跟他本身的性格有關係。」她說，「我也詢問過流盞大人，他告訴我，皇上從很早之前，人格就變成兩個人了。」
「……額。」秦羲禾揉著眉心。
關於這一點，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五年前，沈月離就說過，夙夜身上的月蠱轉移到了她身上。
還是偷偷摸摸轉移的。
為此，當年行事風格雷厲風行，又對小樹苗信任不足的她，還因此發了好大的脾氣，總是覺得他欺騙了她，算計了她。
一度，兩個人的關係也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