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若時間回溯
第七百八十二章：若時間回溯
「哇。」千千有些震驚，「這裡，是仙境嗎？」
「我早說過了，你肯定會喜歡這裡。」龍戚拍了拍包子，「接下來由你來載我們上去了。」
包子摸著肚子，「可是我餓了。」
「等到了神龍國，你可以敞開吃。」龍戚笑著說，「你應該還記得神龍國的食物吧？」
包子眼睛發光。
它體型變大，將他們載上去。
駐守的將士們看到奇怪生物出現，紛紛嚇了一跳。
她們圍繞過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多年不回國的龍戚回來了，忙行禮。
「國主，您，您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龍戚抱著嬌嬌往前走，「吩咐人準備宴席，多準備些食物。」
「是。」將士們回應著，訓練有素地退去。
千千眨巴著眼睛，「這些將士竟然都是女子，她們英姿颯爽的，好霸氣，龍戚，這裡是女兒國嗎？」
「這裡是神龍國。」龍戚說，「你們這一路辛苦了，先去神龍宮，我讓人準備食物。」
神龍國國主回歸的消息瞬間傳遍了神龍國。
經過十幾年的改革，神龍國已經變得平等和諧了不少。
街上站滿了人，龍戚所到之處，熱鬧非凡。
「神龍國的人都好熱情。」千千說，「沒來這裡之前，我還以為這裡人人都養龍呢，現在看來，跟我們也沒什麼不同。」
「那是當然。」小龍仰起頭，「本大爺是唯一的一條龍，他們都是普通人。」
龍戚摸了摸小龍的角，帶著他們去了神龍宮。
一路疲憊，他們用過飯之後，各自去休息。
千千與嬌嬌在一起，藍歸雲則跟龍戚去了後山。
黑炭則一直陪著飛廉和涉風，飛廉尚未醒來，涉風雖已清醒，卻全程不說一句話，只是緊緊地抱著飛廉流淚。
一行人，心思各異。
從小龍被孵化之後，後山就被封閉了，有專人把守，很難有人闖進來。
藍歸雲在孵化小龍的地方駐足良久，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可有什麼發現？」龍戚問。
「來到這裡感覺更加清晰了。」藍歸雲說，「龍戚，你身上的氣息，跟小龍是一樣的。」
「這不是廢話么？」小龍說，「我跟龍戚是有契約的。」
「千千身上也有同樣的味道。」藍歸雲說，「確切地說，千千身上的味道和飛廉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什麼意思？」龍戚蹙眉，「難不成，千千是飛廉的孩子？可孩子的父親不一定，母親卻是可以確定的。羲禾不會連自己的孩子都分不清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藍歸雲額角抽了兩下，「七長老必定在飛廉身上下了什麼東西，那東西恰好跟千千身上的東西有關係。」
他望著這龐大而奇怪的山洞，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多說無益，我們還是做做準備吧。」
「正如七長老所說的那般，時間所剩不多了。」
龍戚和小龍對視了一眼。
「小龍，你聽懂了嗎？」他問。
小龍搖頭，「沒懂，神棍說話真討厭，說話說半截，故作高深。」
它打了個哈欠，「好睏啊，龍戚咱們回去吧，我想找那個黑獸小姐姐玩。」
「黑獸小姐姐？」龍戚想起了黑炭，「黑炭姑娘？」
小龍猛點頭，「我覺得它好有味道。」
「什麼味道？」龍戚邊說邊往外走，「野獸的臭味？它的肉質應該很鮮，蒸著吃烤著吃應該都不錯。」
小龍聽得生氣，龍角狠狠地拱在他的臉上，「不准你打那個小姐姐的主意。」
龍戚摸著臉頰，學著秦羲禾的語氣，語重心長，「跨物種的戀愛是沒好結果的。」
「滾。」
「藍歸雲，你快些跟上來，不然會迷路的。」龍戚搖著手。
藍歸雲斂著眉看了山洞半晌，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達神龍國之後的第二天，原本要三天後才能清醒的飛廉提前醒來。
一直以為飛廉死亡的涉風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之後，就狠狠地抱住她，死活不放手。
飛廉喘不過氣來，一怒之下，將涉風打暈。
整個過程滑稽又讓人想哭，黑炭在一旁看著，一邊擦眼淚一邊感嘆。
「黑炭。」飛廉緊緊地蹙著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有些複雜。」黑炭簡單地將事情順了順。
飛廉聽了半晌，頭暈腦脹，噁心嘔吐。
「沈月離說過，你這幾天處於假死狀態，醒來後身體會有一些副作用。」黑炭說，「吃下這個藥丸會好一些。」
它遞給飛廉藥丸。
飛廉將信將疑地將藥丸吞掉。
吃下藥丸之後，果然舒服了很多。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突然暈倒？」她拍著頭。
最開始的時候，還能保持清醒，能聽到涉風撕心裂肺的痛哭和喊叫。
到後來，她陷入到沉睡中。
再後來，又慢慢清醒。
整個過程就像是死了一樣，意識很清醒，身體卻無法控制。
「這個，說來話長了。」黑炭捏著下巴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沈月離的葯可真變態，若是普通人幾天不吃不喝，怕是早已經死了。」
「我有點餓，有點混沌。黑炭，晴天和夏天怎麼樣了？」飛廉揉著眉心，「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有女人和慕容藍照顧，他們兩個肯定沒事的，你放心吧。」黑炭說，「其實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再等等吧，等時間到了，一切都會明了。」
「對了，你怎麼突然醒過來了？沈月離說，你要是沒有被刺激到會逐漸陷入到沉睡中，七天後才能醒來。最開始的三天最重要，過了那三天，身體會進入到休眠狀態，很難提前醒來。」
「我也不知道。」飛廉說，「我在睡著的時候，總有一個聲音在喊我。」
「肯定是涉風。」黑炭一巴掌拍在涉風臉上，「就是這個獃子，一直在念叨著你的名字。」
「不是，不是涉風。」飛廉說，「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聲音，我聽不太真切。越靠近這裡，那聲音越清晰。」
「我來到這裡之後，聲音變大了許多，我就被吵醒了。」
黑炭點著頭。
看來七長老那個糟老頭沒有騙人，飛廉果然跟這件事有很大關係。
「舅媽聽到了什麼聲音？」千千走過來，遞給她一束花，「恭喜你能醒過來。」
「千千。」飛廉看到千千后，熱淚盈眶，「你也來了，禾姐呢？」
「娘親和夙夙都沒來。」千千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說起來，來到這邊之後，我也聽到了聲音，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就像是……」千千皺著小臉想了好一會，「有人在求助一樣。」
「其實我很早就聽到那個聲音啦，只是一直像是做夢一樣，不清晰，幾乎聽不到。有好幾次我還以為是幻聽了，最近這段日子，那聲音越來越大，出現的越來越頻繁。」她說，「來到這裡之後，就更大了。」
黑炭震驚，「千千，這些事你有告訴過女人么？」
千千搖頭，「為什麼要告訴娘親？娘親疑神疑鬼的，再說，你們都聽不到那個聲音，貿然告訴她，她會以為我撞鬼了。」
「啊，又來了。」她捂住耳朵，「舅媽，你聽到了嗎？那個聲音又來了。」
「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她指著外面，撒腿往外跑。
飛廉嚇了一跳，想站起來的時候，發現腳軟得厲害。
就算有了藥丸緩解，也因為後遺症導致行動不便。
「黑炭，快追上去。」飛廉說，「千千一個人在神龍國亂跑，怕是會出事的。」
「放心吧。」黑炭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剛才包子就在旁邊屋頂上捉麻雀，指定發現千千跑出去了。」
「你剛醒來，要緩緩才能運動。」它說，「我去給你端一些吃的來，等吃飽之後就有力氣了。」
「謝謝。」
「謝什麼謝，這是我該做的。」黑炭臉一紅，如一陣風般消失。
飛廉看著昏迷的涉風，表情有些複雜。
她伸出手，想觸摸到他的臉頰，終究還是將手縮了回來，深深地嘆氣。
「我們兩個，怎麼會走到這種地步？說好的天長地久永不分離，也成了笑話么？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飛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神龍國的季節與出雲國不太一樣，那邊還挺炎熱的，這邊已是深秋時分。
風從遙遠的地方吹來時，尚未來得及關閉的窗子被吹得左右搖晃，然後「砰」一聲完全關閉，發出一聲巨響。
聲音巨大，猝不及防，沉思中的飛廉被嚇了一跳，緩和好久才回過神來。
大抵是因為神龍國位於高山之上，四周沒有屏障，氣溫更低，風也越大。
狂風肆虐著吹過綠葉花叢，荼毒一切生命。
飛廉看著外面，手緊緊地捏住袖子，扣住心扉。
心底，也如這蕭瑟秋風卷過的世界，明明早已經在歲月風化中變得滿目瘡痍，生命凋零，卻非要裝出化作春泥更護花的大度。
其實，很多事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涉風，若時間回溯，生命重啟，能不能彌補一些遺憾？或者選擇完全不一樣的道路，亦或者，遇見不一樣的人，過不一樣的人生？」
她語氣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