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住在我身體裏的她
第四十三章 住在我身體裏的她
剛來到容家的時候,容胭不是現在這個唯唯諾諾的樣子,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膽怯變得不再是自己了。
陸司南不想看到那麽自然的那麽純真的容胭就此消失了。
她不屬於這個圈子,她是野馬,是飛鷹,是魚兒,是要在草原上奔馳的,是要在天空中飛翔的,是要在深海中暢遊的。
不是在牢籠中任人觀賞的玩物。
他不能讓她成為豪門鬥爭中的犧牲品,繼他跟容謹言之後又一個身不由己的犧牲品。
“放心,跟著我,我慢慢的教你。”陸司南安撫的聲音說完,為了方便遊泳,直接將自己的上半身的T恤脫掉露出了緊實的上半身。
雄壯的胸膛,緊實的小腹,以及那條帶著黑色毛發的人魚線一直蜿蜒到下褲中消失不見。
容胭的臉‘噌’的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全身都在冒著熱氣,容胭還沒有來得及掩飾自己的情緒的時候,人就被陸司南一起環著肩膀沉入了水中。
直到水位一點點的沒過嘴巴、鼻孔、然後是眼眸。
容胭立馬閉上雙眼,屏住氣息,手不自覺的扣住了陸司南的胳膊,剛才在水中不斷撲騰的畫麵再一次鑽進了腦海,容胭猛然驚醒,張開雙眼掙紮著雙手就要往水麵上浮,緊閉的口腔,屏氣一下子被攻破,嘴裏不停的咕嚕嚕的冒著水泡。
沒有了絲毫的章法,容胭隻能不停的揮動著雙臂,口腔鼻翼鑽進了不少的水,幾乎就要呼吸不來的時候,陸司南大手一把拉住了容胭的肩膀,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前,一隻手板著容胭的下巴,張嘴咬住了她的雙唇,將自己口中的呼吸一點點的度進了她的嘴裏。
容胭掙紮的動作倏然停頓,瞪大了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輪廓,挺秀的鼻梁緊貼著她的鼻梁,而他皮膚幾乎要比女生的皮膚還要柔嫩,就在容胭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臉龐時,那雙緊閉的雙眸忽然張開,深邃的眼眸在對上容胭的眼眸時,瞳孔一顫,隨即便環著容胭的腰身衝出了水麵。
“呼~~~呼~~~呼~”容胭臉色通紅的轉過了身去,整個人渾身都在散發著熱度,幾乎要把人灼傷了一般。
陸司南眼眸怔愣著,剛才他……他在親吻容胭嗎?
懊悔的出了口氣,陸司南閉了閉眼,再次張開時眼底一斤恢複了一如往常的沉穩。
“還害怕嗎?”
容胭咬著下唇,身後他的目光依舊炙熱,即使背著身都能夠感知到他的眸色,搖搖頭,幾乎是從牙關裏發出的聲音,“不……不怕了。”
“好。”陸司南按著容胭的肩膀,將她身子轉過來,“那繼續吧。”
容胭臉上羞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不……不要了。”說完,直接推開身前的陸司南,雙腳擺動著泳池裏的千斤般的水流,爬上了泳池岸邊,頭也不回的朝著別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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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遊泳沒有學會,反而卻令容胭更加不知道如何麵對陸司南了。
後來,容胭報了遊泳班,也許是因為陸司南想要她學會遊泳,也或許是那個吻真的讓她克服了對水的恐懼,容胭竟然愛上了遊泳。
但是現在受了傷,根本不敢下水。
尤其是傷口的位置,如果被人知道了還不一定怎麽想呢。
自殺?還是自殺後又害怕了,所以又補救了呢?
不得不說容彥愷是個很體貼的男人,就算是他妹妹容胭都覺得他真的體貼入微,絕對是男朋友最佳人選。
容胭剛一下車,容彥愷便從包裏拿出了一把遮陽傘打開,一隻手環著容胭的肩膀朝著海邊走去。
夏風陣陣的吹過,容胭的長發在風中飛舞著,發燒像是春天萌芽的柳葉一般,輕輕滑過臉頰拂過心尖。
找了一把巨大的遮陽傘下,容彥愷才終於拉著容胭的胳膊坐了下去。
兩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有海風在耳旁吹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彥愷終於開口,“想聊聊嗎?”
容胭正閉目的躺在座椅上,聞言張開了雙眸,疑惑的看向容彥愷。
“聊什麽?”
容彥愷指了指容胭的手腕,“不想告訴我?”
容胭以為自己已經掩飾的很好了,沒有想到竟然被容彥愷發現了。
容胭起身拉開了擋在手腕處的衣服,“有人說過嘛,你真的很適合做警察哎。”
“怎麽說?”
“你眼睛毒啊,適合……適合做警犬之類的工作。”容胭開玩笑的說道,容彥愷手指攥拳作勢要打容胭,嚇得容胭縮了縮脖子癟了癟嘴。
“為什麽要傷害自己?容胭我一直認為我們是一類人,從地獄走過來的人是百無禁忌的,你竟然想要傷害自己?”容彥愷聲音裏充滿了不確信,眼神裏緊實鄙夷。
對容胭不珍惜生命的鄙夷。
在容彥愷身旁,容胭習慣性的翻白眼,又是一計大大的白眼,“我沒有想要傷害自己,這可能是劇情需要吧。”
“劇情?”容彥愷隻覺得荒唐,“你拿著自己的命當做一場戲?容胭,你還真的是沒有辜負‘容家子女’這四個字!”
“你知不知道容家從來都不曾太平過,誰不是踩著刀刃活到現在的,你現在告訴我你在演戲?Excuse?”
容家確實有一個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而容老爺子當年能夠掌握大權不知道踩在多少人的心血上才能夠獲得成功。
“我真的沒有想傷害自己,隻是……那一瞬間可能我……不是我了。”容胭不確定的開口。
或許是小時候的那些彌留的美好吧,容胭對於容彥愷是信任的,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信任過的人。
“什麽意思?”容彥愷終於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看著容胭眼神裏滿是關切。
“我也不知道。”容胭如實的開口,“就好像有人存在我的腦海一般,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做,就是覺得似乎隻有劃破皮肉才有可能緩解自己心裏的痛苦。”
容胭苦惱的開口,聲音裏充滿了無措與彷徨。
那種不屬於自己身體的感覺令她覺得恐慌。
“容胭!”容彥愷伸手按著容胭的肩頭,強勢的逼迫她看向自己,“容胭!看著我!看著我!”
容胭眼底夾著淚水,茫然的抬頭看向他。
“容胭告訴我!開口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有痛苦?家庭嗎?學習嗎?還是愛情?”
容胭瞳孔一震。
“愛情?”容彥愷不確信的問道,“容胭你真的陷進去了。”
容彥愷開口,語氣卻是篤定。
他的‘同盟’他的‘妹妹’他的‘另一個自己’竟然為了一個男人淪陷了?
容彥愷驚恐的站起身,低頭看著容胭,輕斂眉頭無奈的捏了捏眉頭。
“小胭,你該知道的,他不屬於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為什麽不好好管好自己的心?”容彥愷心疼的開口。
那個男人終將不屬於她,也不會屬於她。
從出生就注定的事情。
不管是陸家還是容家,他們要娶的隻能是長子長女,將來可以掌握大權的繼承人。
而容胭的身世已經從一開始就終結了這一切,容謹言才是唯一的人選,除非容謹言自己不願意,或者陸司南單方麵的反對。
然而,從現在陸司南跟容謹言的關係來看,他們彼此深愛,根本不會有這麽一說。
而容胭……注定要愛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