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誰沒有過去
蔡姨心驚膽戰的狐疑望著她。
「顧小姐,這樣不好吧……」他們再怎麼說從小在貴族環境里長大的,估計連剩飯都沒見過,更別說是吃剩飯了。
「我怎麼覺得席少爺和明小姐也沒覺得哪裡不好吧?難道剩下的不是飯嗎?X國有那麼多吃不上飯的人,他們也沒覺得不好,同樣是吃不上飯的人,別人什麼都可以吃,他們就不能吃了?」
顧之惜披散著烏黑的長發,素凈白皙的鵝蛋臉上一雙忽閃發亮的墨眸熠熠生輝,她語氣很平靜,淡的不起波瀾。
席連修深沉琢磨不透的碧瞳躺著別意,就這樣心不在焉的對著她笑。
他模樣很俊美,很受女人的喜歡,但和席連佑不是同一種類型,如果席連佑是一朵罌粟花,那席連修用著東方的形容大概就是披著美人皮的白骨。
「惜惜姐,我不想在家做飯,而且我家的保姆沒有蔡姨做的好吃……」
明安夏小聲可憐巴巴的呢喃拉回了她的思緒,顧之惜避開席連修的注視,頗為無奈的道。
「蔡姨你開門吧,去安夏家為他們做頓飯,不過我先說好,下不為例。」
「哇哇~我就知道惜惜姐心地善良最好了。」
明安夏興奮的拍手鼓掌,顧之惜不再理他們,轉身回屋了。
後來她怎麼想都覺得他們兩個應該會採取什麼措施,打電話讓司機又在門外加了一道鎖。
平時沒事的時候,坐在監控室里注意著別墅四周是否有人出沒。
剛開始他們確實有過類似行為,被抓包訓了幾次倒省了那些心思。
再後來,變得客氣起來。
「顧小姐,隔壁的明小姐來我們這借點醋。」
「顧小姐,明小姐說他們家沒有鹽了。」
「顧小姐,他們說燒湯沒有香菜來咱們棚里討點……」
顧之惜。「……」
還真是夠可以的,一天三頓飯,頓頓都缺油少鹽的,他們家那廚房怕不是擺設吧。
一天中午,席二少獨自討上門,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嬉皮笑臉的對顧之惜揚聲道。
「Hi!大嫂,上次在你家棚里看到過冬瓜,借一個唄。」
他那眉開眼笑痞帥的模樣,在顧之惜為數不多的記憶里很像年少時的席連佑,只不過他身上陰鬱太重,不如那時的席連佑陽光燦爛。
冬瓜???
他一個外國人喜歡吃什麼冬瓜?
席連修像是看出了顧之惜的疑惑,病態蒼白的臉扯著笑容。
「安夏新研究了食譜,豬肉燉粉條她讓我來借個冬瓜,說混在一起會更好吃。」
顧之惜錯愕的半張著嘴,他們還能更接點地氣嗎?
幾天前連筷子都不會拿的外國的男人,在x國美食的誘惑下硬是摸索著學會了並且靈活運用。
從剛開始對x國各種菜肴嫌棄到不行,到現在讚不絕口,甚至想要嘗試豬肉燉粉條。
呵呵,打臉不?他的貴族氣質被狗吃了嗎?
顧之惜看了他片刻,他還就那樣大大方方的讓她看,最後慢慢的移開視線。
「在這等著,我去摘。」
「大嫂這麼瘦弱的身板肯定會累壞的,不如歇著讓弟弟代勞。」
席連修雙手抓住門桿勾唇說道。
顧之惜才不會讓他進來呢,淡淡的回應。
「不用了。」
鑽進菜棚里,顧之惜挑了只最小的差不多有五斤重,抱在懷裡還算輕巧,走過去看著被鎖上的大門,不得不先放下冬瓜開了門。
席連修的眼底飄過不明顯的陰霾,快速的閃身順著狹小的縫隙躍到她面前。
顧之惜後退了幾步,有些膽顫很容易被湧上來。
他太會掩飾,所以讓自己連他本來的面目都忘記了,席連佑說的沒錯,狼就狼,再怎麼溫順也絕不可能是狗。
像他們這種人,通常有兩種面目,一面是真實的,一面又在扮演真實,一旦被他們扮演真實的面目所哄騙,那接下來就該是真實的了。
「席先生,這裡是我的家。」
顧之惜秀眉微蹙,警告他,沒錯這裡是席連佑的地盤,處處裝著監控,他怎麼敢做什麼。
席連修冷冷含笑,戴黑手套的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力氣很大沒有憐香惜玉。
「HAHA,還真是可笑,住的時間久了還真拿自己當主人了?大嫂這個稱呼你也配?我大哥有說過要和你結婚嗎?別忘了他的未婚妻明安夏就住在你的隔壁」
顧之惜的小臉像是刷了漆的蒼白,她空曠曠的眼眶裡鑲著一對溢著水意的黑色寶石,投射著失措的信號。
席連修對她的反應很滿意,風輕雲淡的不屑輕嗤,手臂不再用力,漸漸放鬆,吐字輕輕,卻滲著冰。
「真以為大哥只愛你一個人,他以前愛過誰,又和誰做過愛他都告訴過你嗎?是個男人都會有需求,你以為我大哥清歡寡慾的是個和尚?」
他鬆開神色恍惚的顧之惜,任由她踉蹌抵在大門上,她又冷又清的杏眸瞪著他,聲音啞的不像話。
「你滾,滾出去~」
席連修不以為然的彎腰托起冬瓜,掂了掂,如舊時喜歡惹哭女孩的不良少年,緋紅的嘴唇更加燦爛的笑了。
「別見怪啊大嫂,我在和你說笑呢,興許大哥不是我說的那種人,再興許大嫂這個稱呼很快就屬於別人了。」
他哼著不知名的調子,笑意逐深。
「我代小安夏謝謝大嫂的冬瓜了。」
說罷,淡淡的睨了一眼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顧之惜。
她怔在原地不久后,失魂落魄的回了二樓卧室,躺在了床上。
無神的凝著頭頂白色天花板,心裡不知怎麼堆砌了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
明明之前還能以調侃的心態去面對他的性.伴侶,這麼快心境就不一樣了。
她想,有了顧澤的前車之鑒應該很好適應的,為什麼從別人口出聽到時竟是這麼心涼。
光是想想他親吻別的女人的臉,嘴,身體……就已經忍受不了了。
她煩躁嫉妒的側了身子,縮成一團,雙手緊握成拳頭,眼睛死死的合起。
她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腦子裡偏偏跳出一對纏綿的男女的畫面,男人低粗的聲音,女人嬌喘不停的叫聲像是魔咒使勁盤旋在她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