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若初，對不起！
第88章 若初，對不起！
「大兄弟，那個倒地上的人好像是妹子啊……」賣魚的人還未說完，穆如風已經跑到楊若初面前了。
他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讓一讓，讓一讓。」
一路直奔醫館。
他一邊跑，一邊低頭看著懷裡這個臉色煞白的女子，「若初，你醒醒，你醒醒啊。」
他進了醫館，立刻大喝一聲：「大夫，你快給她瞧瞧，她暈倒了。」
老大夫認識他們，立刻讓他抱人到楊老大屋裡。
那裡有兩張床，正好可以讓楊若初躺下。
柳氏見楊若初臉色煞白，又人事不省，著急圍在身邊，問：「如風啊，這是怎麼了？」
穆如風急得一腦門的汗，「在菜場時，她突然暈了過去。等大夫診一下才知道情況。」
柳氏連忙噤聲。
楊老大探首看著對面，伸手扯了下柳氏，「阿秀，你讓開一點，我看不見。」
柳氏側開身。
老大夫站在床前，又是撫脈，又是檢查。過了好久，他才停下來。
三人齊聲急問：「大夫，怎麼樣了？」
「你們這些家人是怎麼一回事？」老大夫一開口就是責備，三人的心咯噔一下。
「大夫，我媳婦她到底怎麼樣了？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暈倒了？」
穆如風一臉焦急。
「哼！」老大夫冷哼一聲，劈頭蓋臉就把穆如風罵了一頓。末了，他嘆氣，「我瞧著她左右不過十七八歲，怎麼就積勞成疾，憂思過重了？這身子虧空得厲害，體內積寒。如果不調理好身子，以後孩子都懷不上。你們啊，你們啊，真是的。唉……」
相處了幾天，老大夫挺喜歡楊若初，每天過來看她爹娘，還給他帶一包點心。
進進出出總是笑面迎人。
柳氏提醒，「大夫，我家閨女十九歲了。」
「十九歲就能積勞成疾，就能憂思過重了？」老大夫一記冷光掃過去，「你這個做娘的，也真是太忽略她。她每天都來看望你們，每天都給我帶一包點心，每天都找我問她爹的情況，擔心你們捨不得吃，還給我硬塞銀子，讓我多備些肉，送過來給你們。」
聞言，柳氏的眼淚掉了下來。
「大夫，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心疼閨女。只是家裡以前情況不好，她……」
柳氏說著就不說了。
老大夫埋怨的沒錯。
閨女是她的，她照顧不好，保護不了，可不就是她這個做娘的沒用嗎？
「大夫，這事是我做的不好。大夫，請！我們到外面說話，需要抓什麼葯，日常要注意什麼，你跟我說。」
穆如風伸手做了個請勢。
老大夫點點頭。
「走吧。」
柳氏在床邊坐下，拉起被子幫楊若初蓋好，伸手捋好散落的頭髮。劉海撥開，露出了那個粉色的新傷疤。
「嗚嗚嗚……她爹，我們欠這孩子太多了。她在外頭吃了五年的苦頭，好不容易回到家，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新家，可我們又一直在連累她。我……我們對不起她！」
柳氏越哭越傷心。
年紀輕輕就積勞成疾，憂思過重。這足於說明她在外頭的五年，過得非常辛苦。
楊老大抹了把眼淚，「怪我！怪我這輩子都太軟弱了，讓妻兒都跟著我受苦受累了。」
「他爹，我不怪你，我是……」
「我知道！阿秀，我懂你的意思。現在我們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不以辜負孩子的孝心，我要快點好起來，以後要護著你們，努力給你們好日子過。以前，那種窩囊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
楊老大終於想通了。
不再做沉默的羔羊。
柳氏點頭，「好！我聽你的。」她低頭看著楊若初，止不住的又掉眼淚。
不多久，穆如風就回來了。
柳氏連忙擦去眼淚，問：「如風，大夫怎麼說？」
「爹，娘，若初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身子底差了一些。不過，你們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她。大夫開了補藥，還得請娘幫忙煎藥。我出去一趟，把東西收拾一下，再過來。」
事發突然，菜還在菜場上。
酒樓那邊，穆如風也得去說一聲，最近幾天，先不送點心。無論如何，他得讓楊若初好好休息幾天。
柳氏點頭，「好！走吧，我去取錢。」
二人一起出去，柳氏等老大夫抓藥，穆如風則匆匆趕去菜場。賣魚的人看見他回來，立刻招手，「大兄弟，你的東西在這裡。」
「大哥，我媳婦身子不適，人就躺在醫館里。今天這魚，我怕是不能全買了，你給我稱兩條大的吧。」
「沒事，沒事！大妹子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需要休息幾天。」
「哦，沒事就好。」賣魚的人鬆了一口氣，從桶里抓了一條兩三斤大的魚，稱也不稱，直接串好遞給他。
「大兄弟，這條魚算我送經大妹子補身子的。今天這魚啊，你也別買了。我在這裡再等一下，也是能賣完的。」
「不！大哥，你給我稱兩條，我提去給我岳父加個菜。」
「這樣啊，那你等一下。」
賣魚的連忙稱魚。
穆如風一手提著竹籃，一手提著魚，先回了一趟酒樓，再趕去醫館。
柳氏正在煎藥。
穆如風提著東西過去，「娘，這魚中午燒一條吧。這隻老母雞，我等一下就拾掇一下，中午給我爹和若初燉湯喝。」
三條魚，中午吃一條，送一條給老大夫，還有一條下午帶回家去。
柳氏連忙應好，立刻張羅起來。
穆如風拾掇好雞，又去前面找老大夫，抓了幾帖能燉湯的藥材，準備加在雞湯里一起燉。
楊若初睡了一場很長很長的覺。
夢裡畫面斑駁，跳躍性很大，一下子在這裡，一下子在那裡。有些畫面很恐怖，她想要醒過來，可無論她多用力，她都徒勞。
「不要，疼……」
「放開我。」
「不要殺我。」
「不！那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那麼做。多多，快跑，快跑啊，不要讓她抓住你……」
她沉入夢魘中，一邊掙扎，一邊吶喊。
淚流滿面。
穆如風握緊了那雙在空中亂舞的手，柔聲安撫：「別怕！一切都過去了，有我，有我在！我再不會讓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若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