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審案（一）
「蕭愛，朕問你，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女子，卻是何人？莫不是你已結親，卻未曾請朕喝上一杯喜酒！」
「呃······皇上見笑了！這位···這位姑娘就是小民為皇上勞苦奔波的原因，是一個海捕文書通緝的要犯！」
「要犯？」
幾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今日六王爺壽辰之日，難得皇上也這般的開心，這蕭無恨也太不是東西了，竟然帶著一個通緝要犯進了王府，還見了皇帝，莫不是前來給皇上和六王爺添堵的？
「沒錯，這就是蕭愛為了皇上，不辭勞苦，奔波千里，抓來的欽命要犯！」
「蕭愛，今日朕的六弟過壽，你可莫要信口雌黃！」
「皇上，小民不敢！不如讓這位欽命要犯自己說吧！」
「好吧！這位姑娘，你今日前來見朕，恐怕不是為了前來投案自首的吧？若是有什麼冤屈，儘管說來，朕為你做主就是！」
「罪臣之女，謝過皇上聖恩！」
「平身吧！你身犯何罪，仔細說來。」
「謝皇上！只是皇上若不能先行赦免罪臣之女今日冒犯之罪，罪臣之女不敢起身！」
「朕就赦你今日無罪，起來說話吧！」
「罪臣東南抗倭大軍左衛營軍將軍楊德勝之女楊千雪，拜謝皇上！」
已是站了起來的楊千雪，這一句話，頓時讓廳中鴉雀無聲，就連皇帝也是楞了一下。
「你說你是楊德勝的女兒？」
「正是罪臣之女！」
「你楊家，如今可是只剩你一人？」
「正是！」
「唉！可憐的孩子！朕···朕每思及當初盛怒之下，下旨斬了你楊家滿門，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縱使是你父親有罪，當也罪不及妻女。朕今日，就赦你無罪，也好為楊將軍留下一點骨血吧！」
「皇上聖明！」
廳中已是跪倒了一地，顯然不少人都聽聞了這樁慘案，大多數都是軍中將領，難免兔死狐悲。
「都起來吧！」
「謝皇上！」
「楊姑娘，朕今日之舉，你可滿意！」
「罪臣之女謝過皇上，但請皇上也赦了家父和我楊家之罪！」
「放肆！」
「大膽！」
······
「都安靜！」
很顯然，皇帝老兒對此已經有所不悅，一張臉已經拉了下來。
「楊千雪，朕今日能赦免了你的罪責，已是殊為不易，你可莫要得寸進尺！」
「皇上，若是家父無罪呢？」
「你什麼意思？」
皇帝就是再有胸懷，面對楊千雪的咄咄逼人，卻也是頗為憤怒，已是拍案而起。
「家父楊德勝無罪，請皇上收回聖旨，為家父和楊家冤死之人平反冤屈！」
「你······來人啊！把這個女子拉出去砍了！」
「皇上息怒！」
「息怒？你們就是這麼對朕的嗎？還有你們兩個，這就是為朕準備的大戲？很好！很好！」
簡雲舒和蕭無恨都有些惴惴不安，沒想到楊千雪為了給楊德勝和楊家洗清冤屈，竟是敢於對皇帝老兒如此的步步緊逼，這和三人之前商定的，大有出入。
要知道，想要讓皇帝承認自己的錯誤就已經千難萬難了，更何況是在如此之多的臣子面前，收回自己下過的旨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朕念你楊家只剩你一孤苦伶仃的女子，赦了你的罪責，你不感念朕的好意，竟然還敢大言不慚，說楊德勝無罪。難道這萬民請願書是假的？難道這楊德勝貽誤戰機是假的？難道你認為，朕錯了嗎？」
整個大廳，落針可聞，楊千雪依然不屈的用雙眼直視著皇帝，簡雲舒知道再不開口，恐怕盛怒之下的皇帝老兒，真的會砍了楊千雪的腦袋。
「皇上乃是仁聖之君，比之先帝，不妨多讓，倒不如聽聽這楊千雪到底有何冤屈。若是沒有實證，再殺這大膽無狀的楊千雪，也可以讓楊千雪死個明白，讓萬民傳頌皇上仁慈之美德！」
「姓簡的，你這是在綁架朕嗎？」
「小民不敢！」
「不敢？你當朕是三歲小兒，聽不出你的嘲諷嗎？」
「皇上如此英明，小民哪敢放肆！」
「是啊！皇兄，倒不如聽聽這楊千雪到底有何話說，讓她死個明白。」
已經發了一通脾氣的皇帝老兒，顯然平靜了許多，揮手讓一旁候著的陸統領退下，自己緩緩坐了下來，開口說道：「朕今日就好好的聽你說道說道，若是不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就休怪朕無情了！」
「謝皇上！罪臣之女想請人證對質，懇請皇上恩准！」
「准！」
「陸統領，請幫忙帶證人柳三。」
陸統領點了點頭，很快便有大內侍衛從廳外押進一人，正是柳三。
「罪民柳三，叩見皇上！」
「起來吧！」
看見柳三長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鼻端上還長著一顆痦子，皇帝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一時卻也不好發作。
「謝皇上！」
「柳三，將你所知，全部如實說出來吧！」
「是，楊小姐！」
柳三第一次見到皇帝，猶自有些腿軟，皇帝讓他起來，一時卻是起不了身，依然跪著。
「罪民柳三，乃是千山縣千山渡口東村人氏，數年前被倭寇裹挾，入了千山縣以東四十里的蘆盪島為寇！」
皇帝眉頭一皺，卻也沒想到這個看著就不是善類的柳三，竟然是入海為寇的倭寇。
「后經蕭大俠解救出島，自知罪孽深重，今日罪民願意為楊德勝將軍作證，證明萬民請願書乃是作假。」
「作假？你們······」
「皇兄息怒！」
「如何作假，你且好好道來！」
「是，皇上！這萬民請願書，實在是蘆盪島上的倭寇頭子山上村，讓罪民夥同罪民的堂兄柳大腦袋所為，四下的鄉民不敢觸怒罪民的堂兄，只好被脅迫著簽下了萬民請願書。」
「哼！這什麼柳大腦袋，倒也威風啊！你的意思是說，那封萬民請願書，根本就是有意作假，陷害楊德勝的嗎？」
「回···回皇上，罪民···罪民不敢隱瞞！」
「就憑你一面之詞，如何取信？」
「皇上，不如由小民代他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