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霜劍

  簡雲舒站了起來，向前走去，「只有一個人的腳踩過的痕迹，而且這個人每一步邁出的大小都差不多，說明了這個人離開的時候，是不慌不忙的。」


  左玉有些不可思議，說道：「正常人逃走應該是盡量的速度快些，這個人是不是心特別大，敢於帶著一個人這麼悠閑的走著，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當然不用怕。」蕭無恨接道：「因為這個人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安然離開林家？」


  「哦？」


  此時已是走出了竹林，眼前一道月門直通外面的花園，蕭無恨繼續說道：「我們昨天就是住在這裡面的，不過是在靠近南面的地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人帶著管英姿，應該是過了月門之後，直接出了花園，上了秀山。如此看來，這個人應該是提前摸過地形，知道要從哪裡出去最為安全了。」


  蕭無恨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當時，幾乎所有的人，不是在後宅，就是在廚房和大廳之間，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裡。」


  蕭無恨已經邁步走過了月門，卻見簡雲舒停在了樹下的草叢邊上。


  「你發現了什麼？」


  「管英姿的嫁衣！」


  簡雲舒直接撥開草叢，一抹紅色出現在眼前，卻是一件大紅色的嫁衣，被揉成了一團，塞在草叢之中。


  簡雲舒順手撿起，交給了蕭無恨，「你聞聞看？」


  「胭脂、玫瑰花露、草汁，還有少女身上的味道！」


  「少女身上的味道？二哥，你到底聞過多少少女身上的味道？」


  蕭無恨無奈，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簡雲舒只好打岔，「只有這些味道嗎？」


  「是的！」


  「這就奇怪了，總不會擄走管英姿的也是個女人吧？你再聞一聞，是不是有兩個人的味道？」


  「不用聞了，只有一個人的味道，除非這個人不是管英姿！」


  簡雲舒接過嫁衣，順手遞給潘春光，「老潘，麻煩你去告訴一下林老爺子和管靖前輩，我們先上秀山看一下！」


  ······

  「二哥，剛才問你的事情，你還沒說呢！」


  「呃······」


  「三···呃···」簡雲舒只好再次打岔，「我們是要叫你三弟呢？還是三妹？」


  「啊···你們？」


  「就你這樣的，還女扮男裝，一點都不知道江湖險惡！」蕭無恨難得得到這樣數落左玉的機會，「幸好是碰上了我們，要是碰到那個色魔，把你先那個后那個······」


  「啊······」


  左玉這一聲尖叫，驚起了無數的飛鳥。


  「你閉嘴······」


  蕭無恨不僅僅是閉嘴了，還像只兔子般，向前竄了出去，因為左玉已經拔出了那把劍。


  「白霜劍？」


  簡雲舒一愣，已經攔在了左玉的面前，這真要讓還在氣頭上的左玉追了上去，兩人這一陣鬧騰，就不用找管英姿了。


  左玉手中的白霜劍，已經從空中落了下來。


  「啊···大哥······」


  左玉呆住，因為手中的長劍，已經被簡雲舒劈手奪了過去。


  「你是左漢聲的女兒，左湘玉？」


  「大哥，你認識我爹啊？」


  簡雲舒卻是不答，反而對著遠處的蕭無恨喊道：「蕭愛，你回來！」


  「怎麼回事？」蕭無恨在山石上幾個跳躍，已經到了二人面前，一眼就看見簡雲舒手上的劍，不禁愣住，「白霜劍？」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左湘玉還沒見過這兩個整天嘻嘻哈哈的人臉色怎麼凝重過，也是有些發懵。


  「左小姐，你最好還是回去吧！」


  「大哥，為什麼啊？」


  「別，別叫我大哥，我當不起！」


  「大哥，你們是不是因為我爹？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簡雲舒倒轉劍柄，遞給了左湘玉道：「你知道你手上的白霜劍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二十年前，這把白霜劍可是沾滿了無數江湖中人的鮮血，左小姐知道若是別人見到了白霜劍，恐怕你連這臨城都走不出去！」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湘玉都還沒有出生，為什麼老一輩的恩怨，要我們小輩也去承擔呢？」左湘玉一臉的無奈和痛苦，「湘玉打小就在九幽殿長大，卻也不見任何一個叔伯曾出去害過誰？」


  「湘玉就問大哥和二哥一句，你們可曾親眼見過九幽殿的人殺過人？你們可曾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錯！以前的九幽殿，被人稱為魔教第一殿，可那是在我爹接掌九幽殿之前。自從三十年前，老殿主過世后，九幽殿就交到了我爹的手裡，我爹也開始約束九幽殿的教徒，不得出外滋事。你們可以去查一查，自從我爹接掌九幽殿之後，是九幽殿殺中原武林的人多，還是中原武林殺我九幽殿的人多。」


  簡雲舒和蕭無恨默然不語，看著左湘玉臉上的淚痕，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


  「湘玉原本應該有一個哥哥的，你們知道嗎？」


  「在二十五年前，當時我娘懷著我哥哥，和我父親一路往九幽殿趕去。而在半路上，我娘見到有兩個江湖中人，正在殘殺一家大小，整整十七口人，已經被殺了十三個，其中還包括一個只有兩歲的孩子。湘玉就想問問你們，如果是你們遇見了這樣的事情，你們會怎麼做？」


  「你們知道嗎？這兩個江湖中人到底是誰？這兩個人，就是自詡名門正派的岐山派的岐山雙英！」


  簡雲舒和蕭無恨呆住，因為他們都知道，二十幾年前，就是因為岐山雙英被九幽殿殺害了，這才導致了一場武林浩劫。相傳就是岐山雙英無意中見到左漢聲夫婦正在殘殺無辜，憤而出手時，被左漢聲用白霜劍斬下了頭顱。而在自己二人所知道的消息中，根本就沒有提過岐山雙英殘殺無辜的事情。


  「你們是不是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你們認為，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會將實話告訴你們嗎？你們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