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河鎮
清河溪依然是如此的清澈,水下的魚兒暢快的遊動著,走過鎮口的石橋,就是清河鎮了。
「喲!是猴崽子回來了啊?」
「如花妹子,一年多沒見,你家小緣兒又長高了啊!」簡雲舒蹲下身去,摸了摸小緣兒的頭,「小緣兒,來,叫舅舅!」
「舅舅!」
小傢伙不過兩三歲,長得圓頭圓腦的,像極了長大之後的如花。上次簡雲舒見到小緣兒的時候,還是他周歲的時候。對於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舅舅,小緣兒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他的。
「唉!」簡雲舒笑得可開心了,一把就將小緣兒抱了起來,「走,舅舅給你買冰糖葫蘆去!」
「猴崽子,你可別慣著他。」
如花說著,陪在簡雲舒的身邊,向著鎮上走去,不時有人朝著二人打著招呼。這一切都是這麼的熟悉,這麼的自然,也唯有回到這裡,才是簡雲舒覺得最為放鬆的時候。
「如花,你做什麼呢?」
「我···疼······」
「鵬子,你發什麼神經呢?」
簡雲舒看著彭鵬一把將如花從自己的身邊拉開,那個力道,若不是如花一身的肥肉,恐怕腕骨都要被捏斷了。
小緣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簡雲舒無奈,只好看著他被彭鵬給搶了過去。
「猴崽子,我早知道你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一直惦記著我家如花呢!這剛一回來,就在大街上公然卿卿我我的,你什麼意思啊?」
簡雲舒都快哭了,明明打小就惦記著如花的是蕭無恨,怎麼就成了自己了?沒錯!如花打小也喜歡跟在自己和蕭無恨的屁股後面,彭鵬這小子一直都對此憤憤不已,想著法子破壞三人好兄妹的關係,沒想到這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恨不得將如花綁在自己的身邊。
若說還有人的口才能讓簡雲舒佩服的,那麼,彭鵬無疑是其中之一。打小,彭鵬就仗著自己比簡雲舒大兩歲,在簡雲舒說話還不利索的時候,就開始噼里啪啦的訓斥起簡雲舒來,完全當自己是大哥一般。
這件事一直在簡雲舒的心裡留下了陰影,一直到他六歲的時候,練了一身的拳腳,說不過的時候就用打的,這才稍微好一些。
眼下用打的,顯然已經不合適了,簡雲舒也不是這麼愛記仇的人,畢竟從小一起光著屁股在清河溪一塊長大的。所以,說不過,難道還跑不過嗎?簡雲舒直接就跑了,反正彭鵬也就是在人前風光一些,回到家裡,那是肯定要跪搓衣板的,這清河鎮上,沒有一個人是不知道的。
「二公子,二公子!」
「滿櫃叔,您喊我呢?」
「是啊!二公子你可算回來了。」
簡雲舒苦笑,「該不會是二狗子又欠您錢了吧?」
「不多,不多,也就七十幾兩。」錢滿櫃都兩眼放光了,簡雲舒手上的可是一百兩的銀票。
「滿櫃叔,這個你拿著,連下次的一起算上!」
「好咧!二公子您慢走!常來啊!」
「滿櫃叔,您老是想讓二狗子常來吧?」
「嘿嘿!瞧二公子您說的,怎麼能呢?嘿嘿!」
簡雲舒不再理會錢滿櫃,走過長街,出了清河鎮,拐進了一條小道,不遠處是一個院子,院子外不遠,就是流過整個鎮子的清河溪。簡大娘喜歡這樣幽靜的地方,一直就住在這清河溪邊。
院子的左邊,是一片菜地,右邊竹林掩映,遠遠的就能聽見大黃的聲音,接著便看見大黃搖著尾巴跑了過來。
「大黃,你好嗎?」
簡雲舒蹲下身去,摸了摸大黃的腦袋,如今的大黃,應該叫老黃了,簡雲舒十來歲的時候,就養著它,自己不在的時候,正好也可以看家護院。
聽到腳步聲,簡雲舒高聲的叫了一聲,「娘!」
「易兒,你回來啦!」院門處,簡大娘已經走了出來了,頭上的白髮,似乎又多了幾根。
「娘!易兒回來了。走,咱進去!」簡雲舒心頭酸酸的,拉著簡大娘的手,向內走去。
「易兒,你自己進去,我去給你買五花肉,今兒做你最喜歡的鍋邊肉。」
「娘,還是我去吧!」
「也好!蕭愛這小子,沒跟你回來嗎?」
「沒有,這小子如今有了心上人,把兄弟都忘記了,咱以後就當不認識他了。」
「你這小子!」簡大娘臉上露出笑容,「那個左姑娘,可是個好姑娘,對你娘可好了,又長得俊,也不知道蕭愛那小子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有這麼好的姑娘喜歡他。倒是你,這弟弟都走在前面了,你可不能輸得太難看啊!」
「好的!娘,我先去買肉了!」
簡雲舒苦笑著出門,為娘的,永遠都記得自己的孩子最喜歡吃什麼。小的時候,簡雲舒總是帶著幾個小夥伴,滿眼期盼的等著簡大娘做鍋邊肉,那貼在鍋里的五花肉,被煎出油來,滋滋的響,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簡大娘總不許大家用手去抓,給每個小孩分上一個碗,千叮萬囑著別燙著了。說實話,這鍋邊肉剛出鍋的時候,實在是夠燙的,可是再燙,也比不上小夥伴們的饞嘴,燙就燙,有什麼可怕的。
只是那已經是小時候的事了,簡雲舒暗自慶幸,自己每次回來都懂得先吃上兩天素,讓自己的肚子有足夠的空間來承受那肥膩的鍋邊肉。
「牛大叔,來兩斤五花肉!」
「喲!二公子回來了啊?你娘又要給你做鍋邊肉了吧?」
「是啊,牛大叔!」
「等著,牛大叔給你挑一塊肥一點的,這鍋邊肉,是越肥越香!」
「好咧!」
牛大叔提起刀來,一邊割肉一邊說,「前幾天還碰見你娘,你娘就念叨著二狗子的婚事了,讓大叔也給你小子找一個。二公子,說說,你都喜歡什麼樣的啊?」
「牛大叔,這······」
「你知道你牛大嬸可是這四里八鄉有名的紅娘,保准能給你找個好的。大叔知道二公子你不是個凡人,保准給你找個天上的仙女。」
「牛大叔,給你錢。我娘等著做鍋邊肉呢,我就先走了!」
簡雲舒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