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兇手只一人
方遠超當即命人將六具屍體全都抬進了公堂,頓時整個公堂都是濃重的血腥味,已經死去將近三個時辰了,這血腥味還是如此的重,讓三兄妹都很是不適。
三人終是蹲下身去,掀開了蓋屍布,頓時都是眉頭一皺,死者身穿家丁的服飾,卻是連臉都看不清楚了,被砍得血肉模糊,令人觸目驚心。
「譚大人,屍體可曾驗過?仵作何在?」
譚縣令轉頭去看方遠超,方遠超慌忙上前兩步,「回簡少俠,已經驗過了,仵作就在外面等著!」
「方捕頭,請仵作進來吧!」
仵作很快被叫了進來,卻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乾瘦男子,姓邢,一進來就恭敬的站在簡寧的身邊。
「邢仵作,你驗過了屍體,有何看法?」
「回簡少俠,兇手極為的殘忍,六人的致命傷,都是在喉嚨處,被利刃隔斷了喉管致死。另外,兇手應該是為了掩蓋死者咽喉處的傷口,又用死者帶著的刀,將每個人的脖子到臉上,砍得血肉模糊,若不是親近之人還能看出死者的身份,恐怕真的要分清死者是誰,那就有些難了。」
「另外,除了脖子和臉上的傷痕之外,死者的身上並沒有別的內外傷,指甲縫裡也沒有抓過血肉毛髮的痕迹,兇手的動作應該很快,而且不只一人,才能在瞬間殺死六人,讓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簡寧點了點頭,這邢仵作倒是經驗老到,最少從目前這第一具屍體看來,所有的痕迹,幾乎與他的描述一般無二了。
「邢仵作,你再看看這些刀口,有什麼異常嗎?」
「恕邢某無能,實在,實在是看不出來了。」
「這些刀口雖然有大有小,但卻是故意為之。」
「這···簡少俠能否給邢某詳解一下,以釋邢某的疑惑。」對於邢仵作來說,多年的仵作生涯,早就養成了他對一切與屍檢有關的東西都極感興趣,如今聽得眼前這個少年公子竟然看出了不同來,頓時忘了身後還有孫衡和譚縣令的存在,直接蹲在簡寧的身邊,想要一看究竟了。
「這屍體身上的傷痕,最少有十種以上,邢仵作是不是認為,這下手之人,肯定不止一人?」
「正是!」
「這其實都是一個人出的手!」
「哦?」這一下不止是邢仵作不解了,就連身後的幾人,都感到有些不解。
「每個人的出手習慣都是一樣的,很難以能夠改變,但是出手的力道輕重,卻是可以改變的。你看這大大小小的傷痕,幾乎每一處都是左邊淺,右邊深,接著到傷痕的嘴末端,卻都是突然提刀,留下了瞬間變淺的傷口。」
「果然如此,邢某深感佩服啊!」邢仵作低頭仔細查看了幾個傷口,見果然和簡寧描述的一般無二,心中自是對簡寧無比的佩服。
簡寧微微一笑,卻是繼續說道:「還有,這個兇手一定是個左撇子,只有左撇子才會留下這樣形狀的傷痕。諸位不妨揮動左手試試,看簡某說的是否屬實!」
眾人聽得簡寧這般說了,都是忍不住伸出左手試了幾下,果然發覺若是自己用左手出手,確實留下的,就是這樣的傷痕形狀,這下對於簡寧的手段,又是信服了幾分。
「二哥,這邊的傷口也是一樣,兇手應該是一個人。」卻是簡萱也掀起了一塊蓋屍布,眾人見他一個女子,卻是對於如此血肉模糊的屍體並無一絲懼怕,果然不愧是簡雲舒大俠的女兒,實在是足夠與眾不同的。
眾人向著那具屍體靠近,仔細觀察了一下,卻是果然和前面一具屍體的傷痕幾乎一個規律。隨著蓋屍布全部被掀開,孫衡終於看到了孫鎬的屍體,雙目不禁濕潤了起來,乾脆就走到一邊坐下,再也不去看滿公堂的屍體了。
「這兇手應該只有一人!」簡寧終於下了判斷,「如果說是多人同時動手,那麼,他根本沒有必要一個人這樣做,完全可以由每一個人同時毀掉屍體的傷口。所以,兇手應該是一個高手,一個習慣於用左手的高手,武功還在簡某之上,否則根本沒辦法在瞬息之間,連殺六人。」
「至於兇手為什麼要毀掉致命的傷口,那很可能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兇手的出手十分獨特,毀掉致命的傷口,就是為了掩蓋他出手時的獨特手法了。所以,方捕頭,你追查的方向就是武功極高,善用左手的高手,特別是最近有出現在這附近的高手,也許,很快就可以找到兇手了。」
「多謝簡少俠指點!」哪怕是已經夜裡了,方遠超卻是不敢怠慢,馬上就讓人開始去查,自己則是暫時留了下來。
三兄妹很快便洗凈了雙手,重新坐下,簡寧卻是一直在思考著自己印象中的江湖中人,到底有誰會符合這些條件,只是一時卻也想不出來,當即抬頭看向孫衡,「孫大將軍,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
「簡某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大將軍已經排除了我兄妹三人的嫌疑了?」
「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三位依然有嫌疑在身。」
簡寧頗為的無奈,他沒想到孫衡還是如此的固執,看來,自己兄妹可能是暫時脫身不得了。此次帶著簡萱和簡放二人出來歷練,卻沒想到只是出來了兩個多月,就碰上了這樣的麻煩。好在,三人本來就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卻也並不是太過在意,最多就是在這裡多呆些日子,等到案情水落石出了。
眼看夜色漸深,孫衡卻也只好先告辭離去,離開前,卻是對簡家的三兄妹不聞不問,他當然不擔心這三個人會跑了,有簡雲舒這樣的人物在,他的兒女,就是想跑也跑不了的。
孫衡沒有說什麼,簡寧卻是攔住了史綱,因為事實上,史綱是在接到有人報信后,第一個去到現場的人,明日,卻還是要到現場去看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