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絕配夫妻
宋問以為妻子是羞於啟齒,便安慰她:「我們夫妻十年了,就算是你有了什麼事,我也不會和你離婚的,那人可是對你做了什麼?」
宋太太勃然大怒:「你個沒良心的,為了你們爺幾個老娘在外面待了幾天,你以為我好受嗎?」
宋問急忙拉過妻子的手仔細檢查:「他們到底是怎麼對你的。」
宋太太一把拍開他的手:「少來,還不是你得罪了人,那個車夫沒要我的命是我命大。」
車夫?宋問覺得事情有點奇怪:「是不是香雲紗冒充車夫把你綁架走的?」
這下輪到宋太太發楞了:「香雲紗是誰,唉,我好倒霉是遇到個壞蛋車夫,什麼香雲紗,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宋問發現倆人如雞同鴨講一定是哪裡出了岔子,便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得罪了一個穿香雲紗的人,然後接到那人打來的電話說把你綁架了。」
「不是香雲紗,是一個黃包車夫!」
宋太太抱起哭泣的小兒子,不住顛著身體,身上的肉一顫顫的。
「我那天從……哎呀,你這個殺千刀的,一想起那天那狐狸精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的好太太,我知道錯了,我這樣忠厚老實的人遇到那種狐狸精怎麼能不翻船?這件事以後再慢慢解釋給你聽,我們先說現在的事情,那車夫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對你做了什麼?」
「呸呸呸。你是不是盼著人家對我做點什麼?」宋太太怒視丈夫,宋先生不敢說話就聽宋太太繼續講道:「我坐上黃包車本想去碼頭坐渡船回娘家的,可是那車夫拉著我往城外跑,我嚇得大叫,那人挑的路都是沒有人的,根本不管不顧,就這樣把我帶到城外,然後說我必須在兩天後才能回家,否則就……」
「就怎樣?」
「就對你們不利,說知道我住在哪,把孩子都拐走了去賣。我心裡害怕,只能聽他的話在那邊旅館等了兩天才回來的。」
「老天啊,我上當了,白白給了人家二百塊啊!」
宋問一拍大腿,痛心疾首。
「二百塊!你怎麼能有那麼多錢?」
宋太太不依不饒,將小兒子放下,抓著宋問不放:「你說,你哪裡來的二百塊錢?」
「我的太太你這樣未免太沒良心,為了救你我厚著臉皮去求林海陽,好不容易弄來二百塊,想不到都是假的,我們這是叫人給騙了呀。」
宋問一想到好不容易騙到的錢被人又騙了去,心疼的滴血。
「那你說的香雲紗又是怎麼回事?這次騙我的人雖然不是穿香雲紗的,但也沒準和什麼香雲紗是一夥的,總之都是你惹來的禍事,萬幸是虛驚一場,要是孩子們真有事我一定不放過你!「
宋太太摸著兒子軟軟的頭髮說道。
宋先生不住地點頭,這時大女兒喊道:「姆媽,弟弟差點嗆死呢。」
大兒子也說:「是的呀,爸爸只給我們吃泡飯,小弟弟嗆到了送到醫院救過來的。」
宋先生威脅孩子:「去去去,你們知道什麼,亂講。」
宋太太眼睛一瞪:「你說什麼?到底有沒有這事?」
宋問無奈地承認:「那時候我去巷子口接電話,一眼沒看到,後來送醫院搶救過來了。」他擔心地看了宋太太一眼,繼續講道:「太太,我終於明白你每天有多辛苦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理解你付出的這些,總覺得你在家無所事事還每天嘮叨我,以後我們一定要哈好過日子,我的好太太,這些年你真是太辛苦了。」
宋太太眼睛一熱:「你知道這個道理就好。」
被丈夫一哄,她已經忘記小兒子差點出事,只覺得滿心歡喜,眼淚汪汪地拉著宋問的手:「好,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不計較了。」夫妻二人柔情蜜意,忽然宋太太質問:「不對,林海陽憑什麼借錢給你?」
「不是借錢,是預支的薪水。」
「預支薪水,那一下子丟了二百塊,以後拿什麼過日子?喝西北風呀?」
宋問只好說實話:「算是我敲詐的吧,我騙他說孟美蘭死之前給我寫過信,詳細地講了她的情況,他心虛就給我錢了。」
「孟美蘭給你寫信?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宋太太總是能抓到話題中和女人有關的部分。
「哎呀,那是騙他的,當年讀書時候,孟美蘭看到我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哪裡會給我寫信。我就是詐一詐,結果他就上當了,白給我二百多塊。好了,反正這錢也是白給的了,被人騙走就騙走吧,這還有幾十塊,小毛頭住院借了巷口老闆的錢,我這就去還給人家。」
宋問說著就要去還錢,宋太太一把抓住他,壓低聲音道:「二百塊,你竟然不心疼,詐一次就能詐第二次,再去管林海陽要啊,反正他現在春風得意,給我們點錢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哼,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你就要被他壓著。」
宋太太一聽到能從林海陽那裡敲詐到錢,心花怒放,如同看到一個大大的搖錢樹。
宋問摟住宋太太的粗腰,大聲稱讚:「我的好太太,果然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你說的太對了,哼哼,林海陽,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林太太到底是怎麼死的,他比誰都清楚,這麼輕易被我要到錢,說明林太太的死果然有很大問題,太太,你說我多放點力氣調查一下,會不會得到更多的錢?」
「對!對呀,哎呀你真是太聰明了!」
宋太太一想到很可能從林海陽那裡得到更多的錢,若不是體重牽制,一定激動的跳起來。
「我們要多多的錢,也要住花園洋房,我們家的毛頭也要穿小西裝。皮鞋,神氣十足,像個小少爺!」
夫妻二人倘佯在幸福的海洋中,全然沒有察覺一個身影在門口一閃。
那身影拐出巷口,轉過身來正是召南。
他佝僂著腰,臉上卻是笑容滿面,原來是雙手捂著肚子在笑。
「這對夫妻,簡直了!笑死我了,倆人真是天打雷劈的一對,天還沒黑呢就開始做白日夢了,都在琢磨怎麼敲詐林海陽呢。哈哈,打個賭,你說林海陽會不會甘心做冤大頭?」
他對面的葉限冷笑一下:「林海陽,是時候撕下這傢伙的畫皮了,我到要看看道貌岸然的面具下是怎樣一張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