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調戲調戲
牛頭山,這道觀的名字挺奇怪。葉限記得在長安有座古剎叫做牛頭禪寺,自己當時路過看到還進去轉了一圈,方知那寺院很有點歷史,曾經也是一代宗派所在,是唐代樊川八大寺院之一,所謂「終南最佳處,禪誦出青霄。群木沉幽寂,疏煙泛泬寥」,只是這牛頭道觀還是第一次聽到。
昨天墩子並沒帶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道觀附近的小院風平浪靜,那個師父一直打坐,很少說話,寂寞的徒弟做飯打掃房間掃院子,無聊了就對著院子里的老棗樹說話。也正是由此,葉限和召南知道了這院子里的大致情況。
原來院子的主人元清早年是武當山的道士,後來不知做了什麼壞事,被同門驅逐下山,並放下話誰敢收留他就是和武當山過不去,因此這元清這些年雖然基本還是按照道士的標準來生活,可根本沒法進入道觀,只能依著道觀生活。
葉限認為,這個人為什麼在這道觀附近生活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而更巧合的是根據靈修子的回憶,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在這附近。幫這裡一戶人家祛除邪祟,受到這家人盛情款待,吃飯之後就出事了。
那家人就在道觀附近,為什麼會找一個路過的雲遊道士來做法事?這家人有問題。
召南和葉限都覺得元清的小院是不好進入的,不知對方實力,貿然闖入風險太大,召南又在包太太那漏了面,便由葉限和莫聆音去道觀周圍轉轉,找找線索。
牛頭山的香火不是很旺,從大門進去,門口的道童蹲在地上打著瞌睡,頭像雞叨米。
葉限覺得好玩,俯身沖著小道童耳朵喊道:「老鼠來了!」
小道童猛地竄起來,轉身就要往院子里跑,卻撞在一個要出門的道士身上,那道士一把抓住他:「你跑什麼?」
葉限笑的前仰後合,莫聆音笑道:「小師父,逗你玩呢,別跑了,跑進去,你要被師父教訓了。」
小道童摸著眼淚:「師叔,那個小姐嚇唬我。」
那道士鬆開小道士,走上前來,葉限還在笑著,見那人目光冰冷,便止住笑:「不好意思啊,我只是看那小孩子好可愛,忍不住嚇唬他一下。」
「這裡是修行之地,小姐如此放浪形骸,還請向後退兩步。」
葉限回頭一看,柳眉倒豎:「你這人,這麼叫向後退兩步,退一步就出去了,退兩步,虧你想的出,你是不是想叫我滾出去?」
年輕道士對葉限施禮道:「非也,非也,小姐纖纖弱質,如何能滾的起來,只好請你離開這清凈地了。童兒,去拎水來,將這門口清掃一下。」
小道童雀躍著去找水桶和掃帚,葉限氣壞了,指著那小道士背影問:「只是看他打瞌睡,提醒一下,你這人怎麼這樣。」
「本觀一向清靜之地,從未見站在門口如小姐這般縱聲大笑的,是小姐先冒犯了我們這裡的律規,還請離開吧。」
道士伸手指向遠處。
葉限站著不動,要我走,沒門!
小道士很快就拎著水桶過來,那年輕道士看看葉限身上的真絲旗袍,梳的高高的愛司頭,猶豫一下,放下水桶,拎起掃帚說::「對不住,小道人要掃地了。」說著就黑著臉掃過去,莫聆音沒想到他來真的急忙跨到門檻對面,喊道:「葉小姐,過來吧,這道士真是……儂老艮(固執)的呦。「
葉限還是站著不動,掃帚已經到了腳下,葉限看著那道士忽然一笑。
陽光正映照在她雪白的臉上,唇角飛揚,鮮嫩欲滴的唇,道士的手停了一下,還是狠心掃過去,
「哎呦!」
葉限忽然身子往前一傾,莫聆音喊道:「葉小姐,小心啊。」
可是葉小姐非常不小心直接倒在道士身上,嘴裡還低聲說著:「你這道士,真是……狠心啊。」
這句話是貼著道士的耳朵說的,熱氣吹在道士耳朵上,那道士身子努力向後,葉限則你退我就進,那道士繼續向後,嘴裡喊著:「鬆開我。」
「你害得我崴腳了,人家穿的高跟鞋呢。」
葉限聲音嬌滴滴的,道士猛地側過臉去,她的唇差點擦到他的耳朵,那可是塗著口紅的,一旦碰上口紅印,真是晚節不保!
葉限本來是憋著氣,不過是逗個小孩子,結果你這道士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往外趕人,看人不走又是要潑水又是拎掃帚,慈悲啊,善良啊都去了哪裡?老娘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當我是病貓嗎?
因此葉限抱著那道士的腰,越來越緊,
那道士真是急了,閉著眼睛底盤站穩,伸手去拉葉限的手。
葉限則一隻手反手按住他的手。低聲問:「咦,拉拉扯扯,你想做什麼?」
道士急了怒道:「你這女人,這可是大門口,你不要這樣。」
「你知道大門口,拉著我的手做什麼?占我便宜吃吃豆腐嗎?你們做道士的吃不吃肉,是不是每天都在吃豆腐?」
「明明是……」道士一低頭,卻看到葉限已經鬆開手,卻抓住他道袍的領子。
道士看到路上有行人走過,用力去拽葉限的手,沖他嫣然一笑:「你怎麼就沒一點憐香惜玉的心呢?」
這笑容像是春天的桃花,燈下的海棠,月中朦朧的仙境,那道士微微一愣,葉限卻猛地放開手,在放手前還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原來那笑竟然是緩兵之計,為了麻痹敵人,而那道士身後就是水桶!
哐當!
道童:「哎呀,師叔!」
莫聆音:「噗……道士先生,沒事吧?」
葉限則拍拍手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儀態萬方地往裡走,邊走邊說:「童兒啊,拎水來,將這門口清掃一下。」
莫聆音蹦蹦跳跳追上去:「葉小姐,你好棒。」她滿眼都是星星閃動。
葉限得意地一笑:「哪裡哪裡,一般一般。」
那道士一聲不吭起來,擰了一些濕透的道袍,拎起掃帚開始清掃起來。
他表現的面色淡然,可是那嘩啦嘩啦的聲音格外急促。
葉限心道:「活該,叫你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