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花瓶的秘密(二)
小武敲了敲門,房間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進來。」
小武推門進去:「師兄,你怎麼來了。」
他師兄像是沒聽到他說話,眼睛緊緊盯著案頭的花瓶。小武笑道:「師兄,你怎麼把這破花瓶拿來了。」
元綬猛地抬頭,目光如炬:「這花瓶,哪來的?」
不知為何,想到葉限和霍中梁緊握的雙手,眉眼間的纏綿,小武就是不想說出葉限的名字,低聲道:「是一個嫌犯的。」
元綬點點頭,正色問:「那個嫌疑人,現在好嗎?」
小武一愣:「她好像還是那樣,並沒有什麼不同。嗯,她是兩起謀殺案的嫌犯,現在又涉嫌一起失蹤案。這女人……」小武連連搖頭,想到方才的問話,龐太太一問三不知,在提到蓖麻毒素時她明顯很緊張,但是問到微微的錢都是從哪來時又努力將話題往文太太那扯。
「哦,你說文太太嫌疑最大?」
「是的呀,我現在想起來,出事那天文太太站在衛生間門口喊著,罵微微,嚷著什麼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不和你計較,警官先生,你說她和微微叫什麼啊?兩個人一定是有仇的,你也知道的呀,男人的口味,山珍海味吃慣了總想吃點粗茶淡飯,泡飯鹹菜也是一頓呀。」
「那齊小姐呢?你覺得她會出什麼事?」
小武目光犀利。
「那也一定是被文太太害了啊。」
龐太太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探頭低聲道:「其實,她和文先生也有關係的。」
小武眉毛一挑,顯得很有興趣。
龐太太打蛇隨棒上:「齊小姐,微微都和文先生有關係的。」
「她們不是你沙龍的常客嗎?她們不從你這拿錢?」
「呀,話可不能這樣說,我組織的是滬城的名媛沙龍,又不是書寓,她們怎麼做是她們個人的事,怎麼能是從我這拿錢的那?警官先生,可不好這麼說話的。」龐太太整張臉都在分層次顫抖,波浪起伏。
小武一想到剛才的詢問,眉毛就不自覺的擰在一起,這女人太難對付了。
「師兄,你說那嫌疑人好不好,是什麼意思?」
小武問。
元綬拿起那花瓶,仔細看看道:「粘的到還不錯你的手藝?」
小武點點頭:「我覺得是個古物,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能留下來,直接扔了太可惜了。」
「那就放在我這吧。」元綬放下花瓶,看向小武,「她最近……怎麼樣?」
「哪個她?」
小武眨眨眼睛,本想裝傻,一看到師兄清冷的眼神馬上就說道:「啊,她很好,好的不能再好。」小武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話中已經不由自主住帶了淡淡的酸味。
元綬的手在下面悄然握緊:「是嗎?我聽說她好像和你走的很近。」
小武急忙否定:「沒有沒有,我們都是工作上的往來,她最近和一個霍長官走的近些。哦,當然也可能是工作什麼。」
「嗯,我知道了。」
原來小武在問完龐太太話后趕到警察局,走進辦公室就發現那個花瓶不見了。小武嚇一跳,心想莫非這花瓶鬧鬼不成。這時,一個內勤女警察探頭進來道:「小武警官,剛才你哥哥來過。」
「我哥哥?」
女警察春風滿面,眼睛里都閃動著驚喜的光:「他說自己姓元,是你表哥。他長得可真是英俊不凡呢。」
小武聞言也就知道了一定是元綬來了。只是這次元綬可能是秘密前來,沒有身著道袍,穿著俗家衣服,更顯得高大英俊。只一個照面,就讓女警察心動不已。
本來就是帶著忐忑不安心情來見元綬,見他執意要留下花瓶,小武哪裡敢提花瓶是葉限送給龐太太的?
深夜,元綬半夢半醒見看到床前站著一個人。
他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誰?」
元綬睜開眼,一掌劈過去,那人轉個身,笑道:「你要殺了自己嗎?」
元綬愣住,因為這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聲音都是一樣的。
「你是誰?」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那人和他面對面,表情同樣清冷,只是目光中有一些說不出的瘋狂。
「你是我的……心魔。」元綬到底是修行之人,瞬間就猜到這人的來歷。
那人點頭:「你果然很了不起,竟然能猜到我是誰?」
元綬心想,自己今晚睡前並沒有打坐,怎麼會被心魔纏上。
他望向房間四周,這是他在滬城的秘密住所,只有本派幾個大弟子知曉,這屋子裡擺設多少年都是一樣的,只是……他的目光凝在床頭那破花瓶上。開始就覺得這花瓶有些古怪,想不到原來秘密是在這裡」能呼喚出人內心深處的心魔。
「你是從那裡來的?」
元綬指著花瓶。心魔笑道:「聰明,到底是掌門大弟子。」
「你無法干擾我,還是走吧。」元綬坐下,打算閉眼再睡。
「是嗎?想不到這半年你經歷那麼多挑戰決鬥,功力倒是越來越深了。」那人嘆息道,「葉限的辦法果然好用啊。」
「不許提她。」
「她害的你們武當被江湖各派輪番挑戰,你不生氣嗎?」
「一切都過去了,被挑戰也是入道的一種方式,就當是修鍊吧。」
元綬讓自己盡量心境平和,他告訴自己不能被心魔控制。
「她身邊有了新人,你早都被她忘到腦後了,什麼掌門大弟子,哪裡比得上人家有槍有權勢的。」那人語帶嘲諷。
元綬閉著眼睛,不理睬他的話。
「你真的甘心?溫香軟玉都成了別人的?你就這樣放棄?」
那人貼近他的耳朵:「你真沒用啊。」
他的聲音充滿嘲諷。
元綬眼睛緊緊閉著,強迫自己不要睜開不要想,可是腦海里還是浮現出葉限的笑容,那鮮嫩的唇,唇邊小小的梨渦。不,不該這樣。
元綬忽然睜眼,那人嚇了一跳,看到他眼中精光四射,急忙退了幾步:「你不要亂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元綬一把拿起床頭的花瓶,狠狠地摔下去。剛被修補好的花瓶瞬間四分五裂,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心魔扭曲起來。也跟著叫了一聲消失不見了。
元綬捏了一個訣口中念念有詞,那花瓶碎片忽然間又是尖叫兩聲,一股煙冒出來,元綬重重地一腳踩上去,恨恨地說了一句:「是你搞鬼!」
鐺鐺鐺。深夜未寒時鈴聲大作。
松鼠墩子嚇得嗖的一聲逃得無影無蹤。
葉限舉著蠟燭一步步走下來,沒等到一樓,忽然一個黑影撲過來,一把滅掉她手裡的蠟燭,葉限剛要發力,就聽那黑影嘆息一聲:「還要折磨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