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夢
小武說完就覺得那蜥蜴好像沖他眨了一下眼睛。
這種小生物多半生活在森林草地等野外,小武過去在武當山的時候曾經見過多次,只是那時覺得這東西長得雖然像壁虎,但花花綠綠的,總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出現,從心理上就想遠離,從沒有這樣近的仔細觀察,他想這東西到底會不會眨眼?或者剛才是錯覺。
小武將整理好的記錄放進抽屜,轉身的功夫,那蜥蜴就不見了,
想到一個潮乎乎冰冷冷一身紅紅綠綠疙疙瘩瘩的東西可能藏在房間某個角落,在深夜還有可能悄悄來到自己床邊,小武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急忙蹲下身子開始查看床底,寫字檯下,不放過屋子裡的任何角落,這樣折騰很久,一無所獲,那隻蜥蜴就像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武後悔自己為什麼好奇將那東西抓進屋子,這下好了,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看著不像是有毒的東西,可是哪天忽然冒出來也會嚇一跳的。
小武現在住的是警察局的員工宿舍,每天到十點鐘是要固定熄燈的,正趴在地上,十點鐘到了燈忽然滅了,他只好端著臉盤去大走廊盡頭的大衛生間洗漱。過了一會,小武洗漱回來,將盆子放到洗臉架上,拎著手巾走到寫字檯前,打算把手機掛在窗戶邊上,窗帘沒拉嚴,透過窗帘縫隙能清楚地看到寫字檯的抽屜被拉開一道縫。
小武大驚,急忙打開門,走廊里空無一人,這單身漢宿舍住的人本就不多,小武喊了聲:「剛才誰找我來了?」
有房間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安頭,才熄燈你就做夢了?」
沒有人來找自己?這抽屜……
小武一把將抽屜拉開,上面放著剛才整理好的查訪記錄,小武將那本子拿出來,發現本子的邊緣濕乎乎的,像是被人翻過,但那濕的痕迹不像是手指。
小武將窗帘打開,讓月光很好地地照進來,他手在那濕的地方撫摸幾下,指尖摸到幾個小小的印痕,他仔細摸一下,不錯是印痕,就像是尖銳的牙齒印。
小武嚇得將本子扔到桌上,是那蜥蜴,是那蜥蜴翻看了這本子!他腦子裡忽然冒出這個瘋狂的想法,隨即又搖搖頭,自己就先將這個瘋狂又荒謬的想法努力地拋開去,蜥蜴怎麼可能翻看這本子呢?它又不認字?也許是那蜥蜴剛才趁著熄燈天黑鑽進這抽屜,聽到自己進來又跑了呢。小武握緊拳頭,一再告訴自己,對,一定是這樣,只是那蜥蜴鑽進去了而已。
小武鬆口氣,按照武當的修行方法,坐在床上開始吐納,讓自己的心情漸漸平和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武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就對上一雙金色的眼睛,那眸子立起來細細的黑黑的一道,透出陰冷狡詐的光。那蜥蜴冷冷地盯著他,忽然開口問:「聽說你在找我們?」
小武大驚,渾身緊張的綳起來,想說話長大嘴巴卻發不出聲音,手腳都像是被什麼壓著捆著動也不能動,喊又不能喊,只能緊緊地盯著那蜥蜴,就見它爬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然朝著小武張開嘴巴,那細細的鋒利的牙齒在月光上顯出森森的冷光。
小武大叫一聲,猛地坐起,月光均勻地灑在房間地面上,將屋子裡的一切都鍍上一層銀邊,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柔軟安逸。
小武摸著頭上的冷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還好,只是一場夢。
他的目光在定在窗帘上,他清楚的記得睡覺前明明是拉緊了窗帘的,是誰,誰拉開了窗帘?
這個夜晚,未寒時里也不平靜。
「我和文兄是軍校的同學,上下鋪的好兄弟。」
這天晚飯後,霍仲梁帶著一個高個子男子來到未寒時,將他介紹給葉限。
「葉小姐,過去總聽仲梁提起你,我叫文輝,和仲梁認識十來年了。」
葉限見這男子眉心微皺,臉上籠著一種淡淡的焦慮,心想這是遇到了大事,便微笑著請他坐下開門見山:「文先生可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事?」
文輝看了霍仲梁一眼,後者含笑道:「我說過的,她真是什麼都能猜到。」霍仲梁的語氣充滿了驕傲,葉限朝他笑一下,點點頭,霍仲梁輕輕拍拍葉限的手說:「茶葉在哪裡?我去倒水,讓文兄將事情原原本本給你講一遍。我想警察局那幫子廢物怕是查不出什麼,只好請你幫忙了。」
葉限朝後面努努嘴,霍仲梁起身去找茶葉燒水。
「葉小姐,事情是這樣的,我妹妹在前些天忽然失蹤了。」文輝坐下后開始講述來找葉限的緣由。
霍仲梁燒了水泡好茶出來,正聽到文輝說:「我看那個小大姐最有嫌疑,我懷疑我妹妹被她害了。」
葉限搖頭道:「若是她害了你妹妹,為什麼不逃走,還在你妹妹家裡一住就是一周?」
「這個?也許是貪圖享受,不捨得逃跑?我進去時她正躺在沙發上大吃大喝呢。」
「按你說的,那小大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要是想害你妹妹鳩佔鵲巢,一個人怕是無法完成。」
文輝低頭想想道:「是這樣,我妹妹個子高一些,那小大姐還沒長大,個子小小的,不過她在妹妹身邊做事,打掃衛生照顧她飲食,在其中動了手腳也很有可能。」
「你既然懷疑那小大姐,為什麼不和警察說呢?」
「我說了,可是那個姓安的警察根本不聽,非說和那小大姐無關,做完筆錄就把人放回去了。」
「姓安的警官……」葉限沖霍仲梁一笑,「是安小武?」
霍仲梁點點頭:「我不想通過私人關係給小武加壓,只有帶文兄來找你,文兄和他妹妹這些年相依為命,是個護妹狂人,你就好心幫幫他吧,我在文兄面前可是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說著上前先給葉限倒了一杯清茶,還獻寶似地捧過去,「看看我泡的茶怎樣。」
葉限喝了一口茶,輕輕抿嘴道:「人家本來就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呀。」
霍仲梁點頭:「對的,對的,我家葉限是最了不起。」
葉限道:「文先生,你說你妹妹失蹤前去見了大華洋行的洪輕寒?」
「對,不單是我妹妹,還有她三個好友,她們都在同一天去找那位洪小姐,要求退出一筆期貨交易,然後拿著支票都失蹤了。」
文輝說到這,面色黯然,五萬塊的支票,四個人就是四十萬,錢還都兌現了,這四個人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