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日本的挑釁
回到王府之後,下人來報:“貝勒,英國報社記者威廉先生在客廳等著您,您是見還是不見?”
載洸滿臉疲態,但還是說了你句:“還是見見吧。”
他來不及脫官服,直接到了客廳,脫下帽子,跟著那位英國記者握手:“威廉先生光臨寒舍,本貝勒剛剛從宮中回來,多有怠慢。”
“尊敬的貝勒閣下,我想關於豐島海戰一事采訪您的意見,不知你現在是否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我正要找人去請你過來呢,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載洸將官帽放在桌上,喝了一口茶水,不緊不慢地說著:“自英國偉大的海軍指揮官納爾遜先生以來,救助手無寸鐵的敵軍水兵,便是英國人的戰場傳統。
而日本人,似乎還不具備在戰爭中關於人道方麵的常識,竟然在擊沉英國船隻後,還眼睜睜地看著落水的一千餘名水兵死去,豪無仁義道德可言。
如此惡劣的行徑,如此卑鄙的態度,將日本殘忍與野蠻的一麵展現的淋漓盡致。威廉先生,可得在報紙上,好好揭露日本的罪惡。”
“據我所知,此次擊沉東升號的是日本浪速號艦長東鄉平八郎,鄙人曾與其有過幾次交集,此人精通國際法,這次做出這樣的舉動,想必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中國要在國際輿論上占據優勢,恐怕有點難度。
此次日本不宣而戰,兩國交兵已經是不可避免,那貝勒覺得,這次日清戰爭,你們的勝算大嗎?”
載洸輕鬆地笑了下說:“那當然是我大清國更勝一籌,日本雖然經曆了明治維新,國力有了一定的提升,但是,畢竟體量在那裏,戰爭的潛力,遠遠不如地大物博的大清。這種局麵下,英國政府支持大清,才是最明智的選選擇。”
“英國媒體普遍認為大清準備不足,且指揮係統低能,對此你怎麽看?”
“哎,都是些目光短淺的見識,根本不值一提。我大清的皇帝,跟文武百官,對日本,早已是摩拳擦掌了。之所以遲遲不主動開戰,就是因為中國人愛好和平。
中國人尊崇孔孟之道,中華民族曆來都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民族,愛好和平在儒家思想中有很深的淵源。
中國的文化理念中,便有很多推崇和平的理論。如“協和萬邦”、“親仁善鄰,國之寶也”、“四海之內皆兄弟”、“遠親不如近鄰”、“親望親好,鄰望鄰好”等等。
可以說,這一次,不主動對日開戰,並不是大清的皇帝跟百官的戰略失誤,而是因為,我大清愛好和平,不忍看到兩國交兵,生靈塗炭。這才是一個文明古國該有的胸襟和氣魄。”
“可是,愛好和平並不能取得戰爭的最終勝利,也不能掩蓋在此次衝突中,貴國政府因準備不足帶來的損失。自從航海時代以來,各國殖民侵略早已屢見不鮮,在當世人的社會觀點中,開啟戰爭並不罪惡,戰敗才是恥辱。
鄙人一直有個疑問,大清皇帝為何不讓貝勒閣下這樣如此深通兵法,又識軍務的人,參與此次朝鮮戰事的指揮。卻將貝勒如此雄才偉略的人,置於遠離戰場的北京城內呢?”
載洸聽完,先是臉色肅穆,隨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笑笑說:“雄才偉略這樣的詞,在中國,通常是用來形容帝王的。用在我身上,實屬不妥。這個詞,還請先生不要寫在報紙上,以免落人話柄。”
那個記者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原來是這樣……sorry,還請貝勒,見諒。”
“無妨。我還是來回答你的那個問題吧。我大清人才輩出,將帥雲集,像我這般的人,大清還有成千上萬個。即便是我不出京城,前線也會有能人統戰。”
“那貝勒閣下自己就沒有想過,向大清皇帝舉薦自己,到前線去指揮作戰嗎?”
“這倒沒有,畢竟我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我隻管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好了。”
……
采訪完畢之後,載洸將英國記者送到了門口,跟他熱情地握了手之後說道:“威廉先生,還請您在貴社的報紙上,多站在中國的立場上,說幾句公道話,我載洸在此謝過了。”
“貝勒閣下客氣客氣了,身為一名記者,我自然會客觀公正地去報道、評論此次事件,向英國民眾傳達此次中國政府的立場,請留步,告辭。”
“威廉先生走好。”
載洸深深地吐了口氣,剛要回王府時,卻被一位不速之客叫住了。
“閣下且慢!”
載洸一轉身,隨即攥緊了拳頭。
隻見那小村壽太郎又一臉嬉笑地走過來。“貝勒閣下,別來無恙啊?想必為了幫貴國造勢,也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吧?可惜啊,這輿論,畢竟沒有子彈來得實用,費再多的心思,到頭來也是無濟於事啊。
我看貝勒最近臉色蒼白,眼神無光,還是多加休息為妙。”
“你還敢到這裏來!我要是你,現在連門都不敢出。”
“實不相瞞,日本使館現在還真得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有砸門的,有潑糞的,有揚言要殺我以泄憤的。
要是我真的死在這裏了,那也是鄙人的榮幸啊,我這條命,如果死在貴國的領土上,到時候國際輿論一炸,不亞於一萬顆炮彈落在這北京城裏。”
載洸怒視著他,惡狠狠地說:“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貝勒不會殺我的,我了解貝勒,您是個睿智的人,怎麽會因為一個厚顏無恥的過街老鼠,而壞了大局呢?”
“滾!這裏不歡迎你!日本不是跟中國交戰了嗎,你最好滾回你日本去!再不走,你的性命會不會交代在這裏,我可保不準。”
“鄙人是要走了,但是走之前,還要給貝勒一樣東西。”說完,他拿出一個文件,交到載洸手裏。
“戰書!日本都不宣而戰了,你現在竟然敢到我府上來下戰書!”
小村壽太郎狡猾地笑了笑說:“戰爭雖然已經開啟,但是遺落的程序,還是要走完的。貝勒,咱們下次再見麵的時候,說不定,就是在貴國向大日本帝國乞降的會議上了……”
還沒等他說完,載洸便狠狠地給了他一腳,“無恥之徒!我勸你盡早離去,再敢在我麵前挑釁,我在這裏就把你給辦了!”
他揉了揉胸口,又站起來,得意一笑,“在這裏逞能,毆打外國使臣,可不是什麽大國的禮儀風範。”
“跟你們這群厚顏無恥的鼠輩講什麽禮儀風範,我沒有一腳踹死你,就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我看,你也就會耍耍嘴皮子了,唾沫能當炮彈使?咱們戰場上見真招,貝勒好自為之吧!大清國這隻病貓,遲早要被日本這隻老鼠,給啃食得連骨頭都不剩!告辭!”
載洸望著他那得意洋洋的背影,憤怒地朝大門上揮了下拳頭。